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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本宫过于求成,太过求急,被劲气反噬。”太子冷冷笑道:“四年前那一道劲气关卡如果能闯过去,本宫也不会花费如此心思,更不会在今日被你所辱!”
韩漠听到这里,神情依然平淡。
但是他却已经明白,这位太子的身体为何会如此衰弱,为何会时常吐血。
用韩漠最熟悉的话说,这位太子那是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他想练就绝顶武技去对付萧怀玉,想来是急于求成,反被劲气所伤,功夫没练成,却是将身体弄垮了。
被劲气反噬至今,这位太子撑了四年,足见其意志也是颇为坚定的。
只是最终没有练成绝顶的武技,不能与萧怀玉正面对决,这位太子只能改变策略,开始策划阴谋,走阴谋之道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人算不如天算,他苦心的经营,最终却因为韩漠的存在,功亏一篑。
韩漠抬起手,将瓷瓶子托在手中,缓缓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太子冷冷一笑,眼中满是不屑。
到了这个地步,他到已经不怕死,他只是遗憾,自己的计划竟然就这样被破坏。
“这叫忘情水。”韩漠平静道:“我也不妨告诉你,这瓶忘情水,是当初我从宜春郡得到,它的药效很奇特,只要服用下去,便会忘记所有的事情,连自己是谁也记不得。”
太子一怔,他却是从未听见过这种药物。
韩漠凝视太子道:“你十分清楚,就算我真的能够助你下山,却也不会让你下山。我本可以一刀杀死你,但是……大将军说过不要杀你,我不能违背了大将军的意思,而且一刀杀死你,那样反而失去了很多的乐趣。我本想将你绑在这里,让你经受寒冷和饥饿的折磨,慢慢死去,那样我也不算违背大将军的意思,但是我又担心出现意外,如果我运气太差,你运气太好,回头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让你下山,那只能是坏了我的事情。所以,这一瓶昂贵的忘情水,我只能送给你……你应该感谢我,因为饮下它,你会忘记许许多多的事情,包括你的不甘心……!”
说到这里,韩漠再不犹豫,打开瓶塞,上前去,两指掐住太子的下颚,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
太子惨然一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人算……不如天算!”说完,他便缓缓闭上眼睛。
韩漠两指用力,打开了太子的嘴巴,将忘情水全部倒进了太子的口中,那紫色的药汁,经过太子的喉腔,流入了肠胃之中。
韩漠这才放开手,将药瓶子扔下悬崖。
他不再去看太子,只是缓缓走到萧怀玉的尸身边,恭敬一礼,缓缓道:“大将军,我现在不能带你下山,等我大事完成,定会来此带你回去!”连鞠三躬,韩漠又走到司马擎天的尸身前,也是三躬,最后才走到商钟离的尸身前。
“你的手段并不光明正大。”韩漠凝视这面前这个看起来极是安详的老人,“但是我能理解你的用心。”他对着商钟离的尸身也鞠了三个躬。
三大名将,俱都在天涯孤峰离去,这天下风云,自此要变了。
韩漠知道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所以他不能再在天涯峰耽搁。
他收拾一番,终于看了看太子最后一眼。
毫无疑问,忘情水的药效实在是太过惊人,此时那位太子的双眼睁开,一双眼眸子,早已没有了光彩,茫然一片,他望见司马擎天那血糊糊的尸身,竟是尖叫一声,脸上惊恐无比,竟是吓得闭上眼睛。
韩漠叹了口气,这才走到悬崖边,身体一翻,扒住悬崖,就此下山去。
……
……
一个时辰之后,太子的身体已经坚硬,他的身体颤抖着,气息也开始微弱起来,在这孤峰绝寒之地,以太子现在的体质,根本无法继续坚持下去,他的四肢和身体已经被冻僵。
就在这时,茫然四顾的太子却瞧见一道身影从悬崖边飞冲而上,然后轻盈地落到孤峰之上。
这人脚下踏着皮靴子,头上缠着白巾,一身白色的棉袍,在这孤峰之上,如那白色的积雪连成一体,看起来极是淡定。
他扫视了孤峰上的场景。长叹一声,也不去看太子,只是盘膝坐下,从腰间取下一支乐器,那是中原并不常见的葫芦笙。
一阵苍凉空灵的乐音在这孤峰之上飘渺响起,音中俱悲凉。
一曲了了,这人才缓缓站起,走到司马擎天身前,一礼,走到萧怀玉旁边,一礼,走到商钟离的旁边,才静静站住,凝视着这位老者。
“某这一生,只失信一次!”此人声音平静:“你莫怪我。某来此,不是为了对你的承诺,而是……因为某对另一人有承诺。”
“某终有一日,也会在地下与你相会,到时……定会向你赔罪!”
“如你一样,某不是一个人,某的身后,还有一个国家!”
“某……只能失信于你!”
他对着商钟离的尸身,深深一礼,竟是看也没看太子,而是如同白云一般,轻飘飘地而去。
如风来,如云去!
第七六六章 来了个老头儿
西北大营营地。
连续多日的飘雪,终于停歇下来,西北军营却依然平静如常,天色已经黑下来,各营的官兵经过训练,此时也都回营,享用晚餐。
萧怀玉离开军营的消息,并无几人知道,所以整个军营没有一丝波动。
韩漠花了一天的时间,终于赶回西北大营,当他不为人察觉地回到豹突营之时,手下众将这才松了一口气。
未免影响军心,萧怀玉离营的消息没有在西北军中传播,韩漠离营的消息,也是没有几个人知道。
只不过韩漠一回营,便有一封加急的书信递到了他的手中。
这封信,是京中西花厅李固派人送出,在燕京九门尚未被完全控制之时,李固便派出两名部下,千里送信。
这封信是三日前送出,换句话说,西花厅的两名信使,用了三日,飞驰雷电般赶到了西北大营,两名暗黑吏员将书信送到之时,已是虚脱,如今正在诊治休养。
韩漠不在营中,肖木第一时间得到了急信,但是这种由西花厅吏员送来的信件,他自然不敢拆看,那是心急如焚。
韩漠拆开书信,虽然已经猜到内容,但是看到书信之中告之京中兵变,他还是变了颜色。
天涯峰上发生的事情,韩漠此时自然不会泄露分毫。
韩漠正要准备实施下一步行动之时,却听部下来报,有一辆马车来到豹突营营地之前,要见韩漠,却不通报身份。
韩漠大是好奇,微一沉吟,亲自到了大营前,只见营门之外,停着一辆很普通的马车,毫不起眼,如同乡下土财主所乘马车。
马车边上,除了赶车的车夫,便只有十多名便装护卫,只是这些护卫虽然身着便装,但是韩漠一眼就能看出,每一名都是不凡的武者。
韩漠正在奇怪,身边的肖木已经沉声道:“你们是何人?要见指挥使大人有何事?”
便在此时,却见那车窗的帘子打开,窗边显出一张苍老的面孔来,韩漠见到那面孔,大吃一惊,急忙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肖木倒是有些好奇,但还是吩咐道:“打开营门!”
木栅栏营门打开,马车在众护卫的簇拥下,迅速进入营中,韩漠骑马在前,将马车领到自己大营之前,这才翻身下马,上前去,掀开车帘子,伸手将车上老者扶下来。
他径自将老者扶进营帐,这才躬身道:“外公,你怎么来这里?”
这老者,竟豁然是胡家的家主胡老太爷。
胡老太爷脸色很难看,他虽年事已高,但却很有气势,眼眸子里还带着怒色:“漠儿,出大事了,苏家造反了!”
韩漠从怀里取出信件,递给胡老太爷,肃然道:“外公也知道了?”
胡老太爷冷笑道:“老夫如何不知?老夫这颗人头,差点被他们摘去!”
“外公,出了何事?”韩漠此时才看见,胡老太爷的脖子上有一条刀口,心中大惊。
胡老太爷握着拳头道:“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动。京里作乱,担心各郡世家军起兵勤王,所以暗中派了大批的杀手前来临阳郡,那是要将老夫和族中的长老控制住。”他拳头上的青筋暴起:“想要擒住老夫,哪有那般简单!”
韩漠皱起眉头,道:“外公,其他人如何?外婆呢?”
胡老太爷目喷烈火:“苏家不知是如何训练了如此众多的杀手,就如同一群恶狗一样。就在昨夜,有大批的杀手在深夜潜入我的府中,突然袭击。老夫与手下影子卫阻敌,怎奈对手突然而至,训练有素,并不容易对付,而且……他们并不仅仅只是针对我府上,而是同时出手,袭击我胡族六大长老的府邸。”老人摇头叹道:“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