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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写着“礼单”,一封写着“太师亲启”。
打开礼单,只见上面列清了货物名称和数量,单就珍珠便有一百颗,而韩家这次呈上的珍珠也才三百颗,有三分之一被萧幕瓒转手送给了萧太师,至于金银宝物就更不必说了,这趟税银,照礼单看来,有五分之一是转手给萧太师的,虽然礼单上并没有指明是送给谁,但是任谁都能明白其中的勾当。
至于另一封信里,却是萧幕瓒亲笔所写,主要是说明了韩家目前在东海郡的各种行动迹象,许多细节夸大其辞,其间更有许多中伤韩家的语句,这封信有些意思虽然表达的还比较隐晦,但透漏出来的信息,无非是韩家骄横跋扈,不将朝廷和萧家放在眼中云云。
“你看看。”韩漠将两封信在萧景面前抖了抖:“你老爹都要整死我们韩家,我们能不弄死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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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布迷局】
韩青推门进入雅间的时候,可怜的萧少爷已经停止了呼吸,他既然可以用匕首刺穿香玉儿的心脏,韩源自然也可以用匕首刺破他的喉咙。
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杀人之后的那种紧张,韩源的手在微微颤抖,韩漠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小五,这……这是我第一次杀人!“韩源喉咙有些发干,虽然杀死萧景让他的愤怒得到了痛快的宣泄,但是骨子里的柔软却依旧有些紧张,看着萧景死后兀自睁开的眼睛,他情不自禁地颤抖。
韩漠柔声道:“四哥,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的。更何况,韩家子弟,命中注定会有这样一次。”
打从很早很早以前,清楚自己这一世身份和所处环境的韩漠,内心深处就明白,作为并不太平的燕国世家子弟,杀人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我不屠人,人必噬我!
见到韩青进来,韩漠淡淡问道:“都处理好了?”
“都喝了酒,睡过去了。”韩青恭敬回道:“有几个喝得少,一时没睡过去,兄弟们帮他们睡下了。”他笑嘻嘻地道:“少爷,你那鹤清风真是厉害,那些狗杂碎喝下后,就像被风吹过,全都倒下了。”
韩漠撇撇嘴,心中暗道:“也不想想少爷我前世是干什么的。”
作为一名精研药剂的精英人才,前世的配药手段,研制一些让人昏迷的药剂简直是易如反掌,救人的药不好配,害人的药那还不是一来一个准。
“少爷,那些银子怎么办?”韩青轻声问道。
韩漠沉吟着,缓缓道:“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银车太显眼,你说的那个苇明湖离此不远,先将贵重的珠宝等物运过去吧,能运多少运多少,实在不行就丢在这边。”
韩源有些吃惊,道:“小五,咱们……咱们还要收起税银?这……这可是运给朝廷的……!”
韩漠笑呵呵地道:“四哥,这里是会稽郡,如果没错的话,属于青浦县,应该是苏家的地盘。咱们杀萧景为香玉儿报仇自然不错,可是能让苏家为我们担责任,那自然是更好。萧家和苏家狗咬狗,想必是一出好戏!”
苏家在九大世家中排行第三,控制着会稽郡西部三县,与控制会稽郡东部四县的萧家紧邻相持。
“苏家?”韩源皱起眉头,他一时并不能将这起事件与叶家联系起来。
韩漠对着韩青挥手道:“先出去带着兄弟们处理银车吧,药性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你们的时间并不多。”
“是!”韩青立刻下去,领着“黑豹”执行命令。
……
屋中安静了一会儿,死一样的寂静。
“银车在青浦县被劫,苏家是逃脱不了干系的。”韩漠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相比起对我韩家的戒心,萧家对苏家的忌惮心更重。”
“那我们还要做什么?”
“也用不着做什么。”韩漠淡淡一笑:“让萧景写上一个字。”
“他……已经死了。”韩源皱眉道:“小五,死人如何还能写字。”
韩漠嘻嘻一笑:“我教你!”他走过去,蹲下身子,握着萧景的手,以萧景的手为笔,血为墨,在地面上写了一个弯弯曲曲的“韩”字。
韩源眼角跳动:“这……为何写我们的姓?小五,这不暴漏了我们韩家?”
韩漠站起身,托着下巴凝视着“韩”字,微笑道:“临死绝笔,这个‘韩’字,萧少爷写的是极好的,比我写的好多了。”他抬起头,问韩源:“四哥,你是不是捏碎了他的手骨?”
“是。”
“手骨碎裂的人,是写不出字的。”韩漠淡淡地道:“如果真有官差过来,他们看到地上的字,也很快想到这不是萧景自己写的,而是萧景死后有人借他之手所写。”
“官差中,总会有几个有脑子的。”韩源微微点头:“可是写上‘韩’字,似乎对我们韩家不利吧?”
韩漠撇撇嘴:“四哥,实话告诉你,即使没有写‘韩’字,在这东海郡和会稽郡临近的地方出了这档子事,我们韩家也多少会受到一些怀疑。但是写上这个‘韩’字,会让我们韩家更安全。”顿了顿,悠然道:“如果真是韩家做的,岂会自己留下自己的姓氏?”
韩源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叹道:“小五,你……你真是聪明!越是在表面看着牵扯到我们韩家,萧家就越觉得此事与苏家有关,他会觉得这是苏家在嫁祸我们韩家,是在挑起萧家与韩家的争斗。”
“四哥,你也很聪明!”韩漠嘻嘻笑了起来。
韩漠表面看起来轻松,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忐忑,这就像被他搅浑的一滩水,最终出现什么样的情景,他不确定。
“这一招,爷爷他们为何不用?”韩源低声问道。
“大人们想的事情多,所以做的就少了。”韩漠叹道:“更何况这是在冒险,没有香玉儿的事情,我们也未必会冒险。”
……
一直站在门前的斗笠人终于开口道:“该走了吗?两百多里路,即使快马加鞭,天亮了也未必能赶到。”
“不错,该走了,丢下一滩浆糊,看看大人物们如何收拾吧。”韩漠呵呵笑着。
“走之前,这两个人该如何处置?”斗笠人指了指墙角的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已经因为恐惧几乎吓死过去,本来白皙中透着红润的肌肤,泛起一粒粒突起的鸡皮疙瘩。
韩漠耸了耸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我……很少对女人下手。”
“我来动手!”
“朱小言,你的心还真是狠,这么漂亮的两个女人,你舍得下手?”韩漠幽怨地看这斗笠人。
朱小言声音如同他的相貌一般,冰冷而僵硬:“活着的女人是留不住话的。”顿了顿,继续道:“她们活着,你会有很多麻烦,我以后要靠你吃饭,你的麻烦越少,我吃的饭就越安稳!”
“你总是对我说一些很有道理的话。”韩漠淡淡地道,微一沉吟,轻声道:“别让她们太痛苦。”拉着韩源的手臂,出了门去。
夜色深沉,万物俱静,大堂内的武师和官员都已经如同死过去一般沉睡。
“小五!”韩源扫视了众人一眼,轻轻道:“你比四哥想的还要强,你还有四哥不知道的许多秘密。”
韩漠呵呵一笑,道:“四哥,有些秘密是上不得台面,只能到了需要的时候才用得上。”
“你说的不错。”韩源道:“你办事果断,不拖泥带水,这一点,四哥是万万及不上你。咱们韩家要想在燕国活下去,这个‘狠’字,还是要放在心上的。”
“除了狠,韩家还要牢记两个字。”
“哪两个字?”
“团结。”韩漠正色道:“咱们韩家的人,要团结一心,抱成一团,这样才不会轻易被别人击倒。”
韩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微一沉吟,轻轻拍了拍韩漠的肩膀:“小五,谢谢你!”
“四哥为何这样说?”
“谢谢你帮我为香玉儿报了仇。”韩源真挚地道:“从小到大,无论四哥有什么麻烦,你都毫不犹豫地帮四哥出头,四哥承你一辈子的情。”
韩漠笑眯眯地道:“四哥,你忘记了我们的关系吗?你我是兄弟,是韩家子弟,若是你我兄弟都不能绑在一起,如何能将韩族数万人绑在一起?”
韩源握住韩漠的手,露出一丝微笑:“小五,我记着这句话,咱们是兄弟,无论有什么危难,四哥和你站在一起。”
“我并非轻视香玉儿,但是你能为了她,不顾安危做下这样的大事,证明我的四哥是一个有情有意的男人。”韩漠微笑道:“我欣赏这样的男人,很庆幸有你这样的兄弟。”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