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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马也跟着急急勒住缰绳,马上兵将一个个脸色铁青,有些渗人。
为首骑士一身亮银铠甲,浓眉下怒目圆睁,杀气腾腾跃下马背,直奔河畔。
“吴鸣,你这个杀人凶手,拿命来!”
一声断喝,引得斜刺里跳出两个人来,死死挡在吴鸣身前涕泪交流:“梁王陛下请息怒!我们将军已经好几天滴水未进粒米未食了!您就放过他吧!”
梁王绕过那两个侍从,来到木然呆坐的吴鸣面前。虽然心里已有准备,当他看到那张憔悴到几乎无法辨认的脸时,还是不由微微一惊:“吴鸣?”
吴鸣俯身,将已经被浸泡得泛白蜕皮的手再度伸进河水中:“这一场桃花汛已经退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他?为什么?”
“找个P啊找!”成深冲口而出,恨不能掐死眼前这个忧郁之神,“这几日我们已经把河道上上下下篦头发一样篦过了,什么都没有、没有!”
男人双手深深抠入黑色的泥土中,手背上青筋虬起,陷入无法自拔的懊悔当中。如果能早几日做出决定来都梁巡视,如果当初根本没有派他来独守孤城,如果他放走游危后自己能略微克制住满心的妒意,如果
“也许你是不该爱我。”
很久以前,文诺曾经说过的话又一次在耳畔响起。回头看来时的路,这份爱带给他的,除了伤痛,还有什么?
当初的那个青涩少年,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万千心事尽收入眼底,从不曾对人言说。纵使爱已成伤,仍然一如既往不后退半步。是怎样深沉的爱恋,才能在颠沛流离受尽屈辱后一次次选择回到恋人身旁?
而心已入魔的恋人,一点点掐死了他爱下去的希望甚至是活下去的希望!
悔恨是钢牙利齿的怪兽,噬咬着心底最深处的伤口,痛不可当。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似乎是由心底幻化出的声音,让成深吃惊地抬起头来。
满脸落寞的秀丽男子挺立在河岸边,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虚空,样子像一副画。
“小诺,为什么不守约定?说好了三天后我来听你的答复,你却就这样离开!”
河流无声,沉默安静就像游危呼唤的那个人。
“张总管。”
独自坐在空荡荡帐房内的中年人吓了一跳,回转头来看清来人,方才松一口气:“你怎么来了?没到约定的时间啊?”
来人笑一笑,慢慢走近:“老大有个口信,托我带给你。”
“什么口信啊?”张总管收理着桌上杂乱的各式凭条,漫不经心地顺口问。
“这回的口信啊,比较特别——”
来人忽地亮出一把雪亮的尖刀,直刺向张总管的心口!
张总管大惊失色,想躲开却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那把尖刀逼近,吓得连眼睛都闭上了。
“呛”的一声,有铁器相撞的声音。
被刺杀对象睁开眼,上下打量自己,身体上似乎并无异样。再抬起头,才发现有人持剑为他挡住了利刃,忙拱手道:“多谢这位兄台出手相救!”
这位兄台身量甚高,听了张总管的话,慢慢回过头,露齿一笑:“不客气。”
“兄台好生面善——”
张总管的话说到一半被打断了,账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呼啦啦涌进来一大帮子人,个个持刀舞剑杀气腾腾。
为首的人面如冠玉,笑起来还有些孩子气,却让张总管看得背心直冒冷汗:“老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深更半夜找了这么多外人入宫,意欲何为?”
“我我我没有——”
见老张吓得连话都说不囫囵,先前那刺客虽然脖子还在人家剑刃下,还是忍不住轻蔑道:“难怪老大说第一个要干掉你,看你这副孱头模样!”
小方将军没理他们,对着阻挡了这次刺杀行动的高个子青年拱手道:“辛苦你了,之安。”
之安直愣愣问道:“都梁那边有消息了吗?”
可续摇头,眼圈一红:“没有,只怕是凶多吉少。”
“我不信!!!”
年轻人骤然爆发的吼声震得偌大个房间似乎都晃动了一下,张总管整个人都开始筛糠。
“之安。”小李将军拍了拍对方肩膀,“你守这几日也累得很了,这里有我,你先去休息吧。”转头吩咐手下,“带林先生去丽云殿,好生服侍。”
之安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张总管方才战战兢兢开口:“原、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
可续冷冷反问:“既是收钱办事的,想来,你是不知道那个所谓老大是谁了?”
张总管呆了半晌,忽然“扑通”跪倒:“别杀我,方将军,我虽然不知道老大是谁,可我能告诉你好几个牵扯在这里面的人名字!”
“好几个?”可续看着天花板,“小诺一向与世无争,究竟你们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合起伙来对付他?”
五十里外的下游,某偏僻村寨。桃花林里,溪流穿过树影,水声潺潺。
“哈,捉到了!”
东行将手心捧着的东西端给树底下坐着的那个年轻人看,全没意识到手指缝里漏下的水一滴滴沾湿了对方衣襟。
年轻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真是能干,快放到罐子里去吧,不然待会儿干死了。”
小鱼儿入了水,箭一般游来游去,东行看得有趣,笑得越发开心:“太好玩了,你教我做的网兜真好用!”
年轻人似乎想回应他,却不由自主发出一阵咳嗽。
东行担心地跑到他身边,轻拍他的后背:“喂,你没事吧?”
年轻人咳了一会儿,拿袖子遮住嘴唇,勉强答道:“没………”话犹未了又是一阵剧咳,这回咳出来的大片褐红色血污可是再也瞒不住了。
东行手忙脚乱为他揩血,取下腰间水囊试图给他喂水,慌乱间又将水囊打翻了,洒了两人满身的水渍。
“要不,我还是到镇上去请个大夫来!”
年轻人缓缓摇头,微笑着拉住起身要走的东行:“别去,请大夫很贵的,为了我,不值得。”
东行泫然欲泣:“可是你——”
年轻人自嘲地笑笑:“我这伤自己最清楚。别说镇上的大夫,就算是太医院的大夫一起来会诊,也是回天无力了。”他抬起眼,盯着对方的脸看,“东行,你不要走,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东行忽然抱住那个瘦削的身子,狂暴地吼叫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用力过度的搂抱让文诺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没有企图挣脱。
也许是命中注定,被水流冲上河滩的文诺遇到了这个渔家少年。东行是个孤儿,很小就开始一个人过,单纯到有些傻气,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处心积虑打探他的秘密,让他终于可以安静地度过最后的时光。
在心底里,文诺有些羡慕东行。同样的孤苦无依,至少,东行不用承担那么多无处可逃的爱恨情仇,每日里劳作休息,最大烦恼不过是打的鱼分量不够多。
桃枝落地,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谁?”
东行下意识地挡在文诺身前,警觉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第六十三章
公元二O一一年。夜已深,沉睡的校园里,只有被《长夜将尽》剧组画地为牢的一角仍然灯火通明。秩序倒是不错,除了钱导那控制不住的大嗓门,基本没有噪音扰民。
正在紧张拍摄过程中的剧组突然出现一阵骚乱,有人在嚷嚷:“喂,里面正拍戏呢,闲人免入!”
被挡在人群后的一个人大喊:“文诺,你给我出来!”
负责拦截闯入者的场记火了:“合着你丫是来砸场子的?这什么地方,由得你大呼小叫?出去!”
被叫到名字的人却正好在附近,听声音跑了过来:“等等!我认识他!”
场记楞了一下,揪着闯入者衣袖的手一松。后者趁机冲了过去:“文诺!”
“东行?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这件事!”
李东行运足了气,挥手一个右钩拳,正中对方下颌!
很显然文诺根本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被打得仰翻过去,重重摔倒在地。
现场登时大乱。有嚷嚷着报警的,有幸灾乐祸起哄的,还有人莫名其妙在问这是哪场戏为什么剧本上没有。
乱纷纷中竟然所有人都忘了挨拳头的那位还倒在地上,没人上去询问相扶。
文诺慢慢坐起身,感觉到鼻腔里有液体缓缓流淌,忙用手背捂住了鼻嘴。
被两三个人抓住肩膊的东行还在狂暴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