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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想去睡地板,尤其是他都没主动提出来的时候,我就更不想离开这具堪称完美的Rou体。
但两个大男人,一动不动地挤在一张床上,实在不是什么太好的体验,我的心里就像装了十几个方华和夏明一样闹腾。
灯灭了,黑暗再一次涌上来,我尽量挺着腰,不一会儿就累得有些头晕眼花。哎,这院长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弯的,我就算是想擦枪走火也没有机会。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只好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今晚到底是谁放的水呢?满满一屋子,也是个不小的工程量了,可是之前大家都在楼上开会,最有可能的也就是李哥。
但李哥没有精神病啊,而且他自己的羊癫疯都控制不好什么时候发作,为什么还要去搞破坏呢?仔细想想,放水其实也是个力气活,除了李泰,其他人似乎也没这个本事。可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想把我赶出疗养院?我心里一惊,扭头看了看身边这位,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被子下面的身体一起一伏的,看得我又是好一顿吞口水。应该是我想多了吧,估计是我上楼打扫的时候,夏明或者方华趁言末不注意放的水也说不定。
真是想得有些头疼,腰部的酸胀再次袭来,我稍微往里面靠了靠,和院长相互蹭到肯定是不可避免的,只是现在我困得难受,根本没什么心思去吃豆腐,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着之前,外面隐隐约约有一阵歌声透过窗户飘进来,我也没怎么注意,毕竟身边那位动也没动,说不准又是我听错了。
第二天,阳光再次照耀着整间疗养院。干净的玻璃窗上光芒闪动,所有的黑暗和恐惧似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坐在院子里,感觉昨晚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荒诞不羁的梦。当然,如果不是这晾了一院子的衣服和床单的话,估计这梦会变得更加真实。
我抖了抖手里的毛巾,帮一旁的夏明擦了擦脸说:“昨天的水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夏明刚刚吃了药,这会儿应该是他一天当中最清醒的时候了,不然我才懒得问他这种问题。
“那你觉得是谁?”我问道。
夏明的眼睛在最近的方华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看向大堂门口择菜的李泰和言末,再然后他就不动了,只是直直地盯着他们。
这个过程中,言末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忽然抬起头,见我们在看他,还友好地朝这边挥了挥手。而李哥则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早上Nasi又给他检查了一遍,不外乎就是看看眼皮,听听心跳之类的,我站在旁边,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莫非是李泰和言末联手干的?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却也差不多接近于没有。比起怀疑他们,我倒是觉得夏明完全是在看他们手里的菜叶。
而等到巫未拿着本书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夏明很快把视线收了回来,摇摇头说:“不知道。”
“哦,好的。”我开始还以为他又要犯病了,听见他说话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反射弧也真是够长的。
我涮了涮手里的毛巾,将盆子里的水倒进了花丛里,方华就蹲在花丛边上,手里正拿着朵盛开的小黄花。
“你看我这花漂不漂亮?”方华将花别在自己的头上,冲我笑了笑道。
“漂亮,方姐——”我一张嘴,忽地想起来昨天晚上他的眼神,赶忙改口说:“也挺帅的!”
“是吗?”方华眼睛一亮,跑到我的身边,指了指我的口袋道:“你现在是不是又准备喂我吃药?”
我看着他,他虽然这么说,脸上却还是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一时间,这笑容看得我眼睛有些发酸。
我深吸了口气,笑了笑说:“这些都是糖豆,你不想吃就不吃。”
“那你能不让黄头发的那个家伙打我吗?”方华偷偷往二楼看了一眼,样子有些畏惧。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种表情,心里不由得烧起来一股无名火,我四下瞟了一眼,小心从瓶子里数出三片黄色的药片往花丛里一丢,握着他的手说道:“下次他再打你,记得来找我,我帮你揍他!”
“用很粗很粗的棒棒吗?”方华看着花丛,若有所思地道。
我闻言一窒,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尴尬地笑了笑说:“嗯,用很粗很粗的棒棒!”反正这里的拖把很多,要说棒棒,那些拖把柄不仅粗,还很长咧!到时候保管Nasi那个混蛋好受!
这种场景,稍微想象一下就觉得大快人心!我正YY得起劲,衣角忽然被人拉了拉,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Nasi显灵了。
结果一回头,才发现是夏明,这下我心里更慌了,刚才只顾着安慰方华,他不会是已经知道自己平时卖得五花八门的药其实都是假药了吧?
“能给我吃一片糖豆吗?”夏明很平静地看着我,并没有如我所想的那样大喊大叫。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这个剧情还是稍微可以多写一点的,吼吼
☆、没有倒下的柜子
“可以,你要吃什么颜色的?”刚好昨天他给我的糖还在,要是没发大水,我估计早就把药瓶子收起来了,看来这水来得倒也不完全是坏事。
“我要蓝色的。”夏明道。
我挑了两片蓝的给他,这味道应该是薄荷味儿的,但外面有糖皮裹着,也闻不出个所以然来。
夏明吃完药片,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不是那种茫然若失的安静,而是眼色深沉,有些安静地可怕。要不是现在外面这么大的太阳,我一准儿是要喊人的,他的块头比我大得多,发起疯来我一个人可控制不住。
“你想不想听我讲个故事?”就在我准备叫黄百川过来的时候,夏明又一次拉住了我的衣角,他的眼神冷冷的,但给人的感觉并没有刚才那么可怕。
“可以啊,你想讲什么故事?”我蹲下身子,抬头看了看,言末和李泰已经拿着择好的菜进了屋子,巫未还在石桌上看书,方华则是在我的屋子里闲逛,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而照看病人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就算夏明讲个狗捉耗子的故事我也得老老实实听着,说不定他讲着讲着就痊愈了呢?
当然,我也知道这不太现实,说他讲着讲着就睡着了还是更有可能才对。不过夏明一开口,我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我叫夏明,今年33岁,本来是XXX医院肛肠科的主治大夫,我从医十年,还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有成为病人的一天,而且还是精神科的病人。”夏明自嘲地笑了笑,将嘴里剩下的糖片嚼得咔咔作响。
看来他是清醒的,至少在此时此刻,他完全不属于这个地方。我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三年前,我还记得自己刚好过完三十岁的生日,一夜狂欢,等到宿醉醒来的时候才看见电话上那长长的一串未接来电。”夏明顿了顿,继续道:“我给院长回了电话,他说下午有个手术,让我准备准备。可是我明明请了三天的假啊,假期刚过去一天,怎么就把我叫回去了?难道我要是在外国度假,也得听那混蛋的安排,一个电话就赶回去吗?”
“可你还是回去了。”我问道。
“当然,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痔疮手术,切完观察一阵子就没事儿了。可是,那小子切完居然大出血,就死了厕所里。到处都是血,你见过血吗,红色的,鲜红色的!”夏明看着我,脸色有些发红。
Nasi当初和我介绍疗养院情况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没有这么详细。我只能摇了摇头说:“你困了,我扶你回房间睡觉吧。”
“我怎么会困呢?我都睡了那么久,也是该清醒清醒了。”夏明垂着头,有些颓废地倚在我的背上,可惜的是这会儿没有酒,但即便没有酒,我觉得他也已经醉了——沉沉地醉在他那段风华正茂的回忆当中。
“那好,你要继续讲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当然,我要讲!可是讲些什么呢?”夏明的眼神渐渐又迷茫了起来,他的呼吸越来越轻,就在我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哼了一声道:“那些混蛋大夫,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的,遇见事情了还不是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难道这件事不怪你?”宿醉之后做手术,就算再高明的医术应该也很难保证不出岔子吧,我想了想说:“你明明喝多了,他们居然还允许你进手术室?”
莫非那些护士的眼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