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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却都开始结巴了。
我用X光一般的目光上下左右里里外外地将风海剖析了一遍,风海被看得毛发倒竖,偌大的体型几乎缩进了角落里,眼神儿也在四处飘忽,手不知道往哪儿搁,整个儿在空气里摸鱼儿的架势。
这时候,却突见一缕幽芒自窗外突入屋内,在风海耳边爆成一朵小小的烟花,停留片刻,即化作点点幽蓝色的星芒消失在空气里。
风海却一下子跳了起来,涨红着脸叫道:“我父亲来了!”又一步跳到门外,一边跑一边远远地道:“往谏,我先去找我父亲,你好好休息!”
眨眼就不见了影子。
算你跑得快。我失笑,放松身体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风海既然说得这么肯定,是不是我该相信他一回?
又恍然想起极宵昨夜带了戾气在我耳边说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放心吧……
不由摇头失笑。或许,情况不会有我想得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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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心里稍微有了点底,但是当三日后风海兴冲冲地撞进门来,连连吆喝着“赫彦回来了”的时候,我还是彻底怔在了那里,就连蹲在我膝盖上的幽安鸟都忘到了脑后。
风海嘻嘻笑着一闪身,从他身后转出一个人来。
熟悉的懒洋洋的笑容,带着些许疲惫之色倚靠在门边上,午后明媚的阳光撒了他一脸一身,这样懒散的动作却偏偏被他做出一股子风流潇洒的优雅态度。
赫彦。
他回来了。
我这样怔怔与他对视,心里一瞬间兴奋得恨不得放声大笑。
赫彦微微笑笑,抬起了眼,望住我。
视野中终于如愿以偿地撞入往谏的身影,赫彦再掩不住笑意,抿住的唇角向上勾出一个忍俊不禁的弧度。
虽早已从父亲和风海口中知晓他性命无碍,可直到亲眼所见,方能真正放下心来。
想来是他手不方便,又耐不住性子,精神头好些了就扎煞着两只包成粽子一般的熊掌,搞了本书靠在床头看。估计又不好翻书页,干脆将原本送给自己的幽安鸟捉了来,给他当起了临时书童。
就见那可怜兮兮的小兽被迫蹲在往谏膝盖上,睁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这个奴役它的家伙,一见他点头,就急忙探出小爪子抖抖索索地将摊在自己面前的那一页书翻过去,还要忍受少年偶尔来了兴头,把熊掌搁它脑袋上蹂躏一番,或者是戳它肚皮的恶劣行径。
眼见着被欺负得可怜,小幽安鸟居然连笑也不肯了,只敢缩成一团趴在那儿,黑漆漆的眼中水雾蒙蒙,似是下一刻就要滴下泪来。
刚才在窗户外瞄到这一幕,赫彦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虽然这家伙欺负送给自己的小兽很欠扁,但是能这样看着他,能看着这样的他,真好。
赫彦低低一笑。
从一年多以前意识到自己对往谏生了别样心思之后,赫彦就开始有意疏远他。
虽然知道这很难,但他也知道,只能这样。
然后就是刻意沉浸于炼丹术与炼器术中,甚至不肯跟往谏好好相处一会儿,多说说话。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这般行为很可笑,有时候却在庆幸,想着,看,原来将那般想法扼杀在萌芽里,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不是么?
可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巴掌,将他猝然打醒。
见到往谏浑身是血地倒在血泊里的那一瞬,赫彦才终于明白,原来整个世界坍塌也不过如此。
思维自动停滞,接下来的所有举动,包括带着满腔杀意闯了戒院,亲手把雷黯三人轰成了空气,也都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往常所有的计算衡量全部不翼而飞,有的只是极致的恐慌与极致的愤怒。
更有一种潜意识中无法抵抗的暴怒与自责,若不是自己着意避开往谏,也不会任由他落入陷阱中,甚至险些丧命。
原本以为自己心思掩藏的很好,做得很好,将那不该有的想法扼杀得也很好,却万万没想到,原来在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那点蠢蠢欲动的想法已在这短短的一年时间中长成了参天大树。
被关在戒院里的时候,赫彦多数时间里都选择了沉默,即便是父亲来看他,或者是皋陶上仙亲自前来问话,他也几乎没有应声。
对于今天的一切,他并不后悔,只是需要好好想一想。
直到父亲将往谏竭力想办法营救自己的举动一一告知自己,赫彦才终于想明白。
或许这样的想法的确是错的,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回应,逃避更是懦夫所为,但是起码,我不会伤害你。
结果无非在一念之间,赫彦听从了父亲的建议。
然后,他回来了。
风海在旁边嘻嘻哈哈地搓着手笑个不住,看着床上一个身边一个,一双大眼瞪着一双狐狸眼,两双四只眼对瞅个不停,心里想着这俩人太兴奋了吧,这么半天连眼也不带眨一下的。
反是那小小的幽安鸟终于得见主人,知道脱离苦海有望,屁滚尿流地自床上一蹦而起,一边细声而急促地叫着,一边“嗖”地一声蹿进了赫彦怀里,扒着他的襟口就不撒手。
赫彦终于将目光收回来,捧住这小家伙儿,白净的手指轻轻蹭了蹭它的下巴,笑了一下。
小兽舒服地眯了眼儿,就势躺倒在赫彦手心里,蹬着四个爪儿前摆后摇,笑得前仰后合。
我黑线,瞪着这个小家伙儿——就算是区别对待,也不能区别到这个程度吧!
不过这个时候,我满心里都是赫彦归来的喜悦,哪有闲功夫跟一只长得像猴子一样的鸟儿较劲儿,早放开嗓子吼了一句:“赫彦——”
刚想抬起手来给赫彦肩膀上来一拳头,顺便来个热情的拥抱。又想起自己的“熊掌”,估计这一拳下去手都要废了,我只好作罢,只扎煞着右手,抬起了胳膊。
赫彦这时也笑着快步上前,下一秒就把我结结实实地搂在了怀里。
我高抬的右臂还在空中,粽子手翘着,腰身却被圈得极紧。
赫彦的脸紧贴着我的右颊,呼吸间的热意全扑到了我的颈子耳朵里。
我顿时一阵僵硬。
这几天休养得好,又吃了一堆丸药,虽然疼痛犹在,但是赫彦抱我的这种力度还不至于让我忍受不了。只不过,我怎么总感觉这种拥抱法这么怪异呢?
赫彦转过头,问我:“伤养得怎么样了?还疼么?”
随着他的动作,有若有若无的柔软触感擦过右颊,我十分不自在,急忙往后挪:“没,没事了!”
“那就好。”
赫彦轻舒一口气,放开我站起身来,小幽安鸟挂在他手臂上,睁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戒备地看着我。
赫彦眼神关切,笑容温暖。
我留意看了他两眼,心中略定。估计是我想多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个极宵就把我弄得有些神智错乱,甚至连跟兄弟间的相处都快有心理障碍了。
唉。
“对了赫彦,既然你回来了,就说明没事了吧?这件案子已经结了吗?情况怎么样?”
一回过神来我就急忙问道。
还不待赫彦说话,风海早跳出来兴奋道:“案子结了!皋陶上仙刚才就已经离开书院了。卫铮夫子在钟鼓楼前贴出公告,我刚才去看过了,这个案子的主犯汲厄已经死了,所有从犯即刻逐出书院,并视情节严重与否,有的堕为天奴,有的要受鞭刑、荆棘刺刑与霹雳焚火刑,还有的诛三族,嘿嘿,不少以前跟在汲厄屁股后头作威作福的祸害都被挖了出来,就连那两个向来包庇汲厄做坏事的原戒院夫子荀思和祝昼也被赶出了书院,他们这是罪有应得,大家伙儿听了这件事情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风海毕竟出身高贵,这一次平白挨了一顿揍,心里正憋了一股火儿发不出去呢,这会儿看那些人一个个被拿下,别提有多兴奋了,简直是说得口沫横飞。
说了半日,转头看到悠悠然落座于一旁的赫彦,风海的眉头又不由得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有些悻悻地道:“可惜的是,虽然赫彦被判防卫过当,可毕竟是三条人命,还有一个是大地战将的儿子,又犯了书院戒条,所以虽然可以脱罪,但还是要被关三个月禁闭……唉……”
我开始还听得挺高兴,可越到后来越觉得有点蹊跷,一时没有做声。
“不止如此。”
赫彦倚在椅背上,怀里趴着一脸乖巧相的幽安鸟,一边给小兽顺毛,一边接过话头淡淡道:“我这三个月的禁闭并非如往常那般被关在戒院里,而是被允许在宿舍区进行。整个戊甲院被设了禁制术,你们俩是不碍的,单是我不能出这个小院。”
怪不得赫彦这个时候会出现在宿舍里。我恍然大悟,可随即更觉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