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能捡吖……不能捡吖……”付怀兴趴在地上,好不容易抢了四五枚大钱,最后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疯了。
那日夜里,满堂回来,三活什么都没说只是立刻打发了他藏去后山家里躲丁的窑洞里,那一路三活再三嘱咐,就是他死了,这小儿也不能交出去。
付怀兴一届老农,本没什么见识,可好歪却是知道的,这石小哥全家是被害死的。
他们从山上回来还没呆半响,那县城里的衙役就到了,二话没说就将三活捆了拉到县城,也没几日的功夫便判了秋后问斩。罪名竟是伙同歹人灭门的大罪。付季带回来的钱,如今都被抄光,私下里娃也给过他大哥二哥钱,可谁想,那两个牲口就闭口不认,是一个钱都不出。
人生起伏,几番打击,付怀兴就恨不得是自己替儿子死了好!如今没得办法,只能卖了家里的肥田,上下跑动,人没救下来,转眼就是立秋到了,却不想……却是这般结果。他的三活啊……孝顺儿啊!!!!!
今日出门,也是乡亲有义,七零八碎的给凑了几百个钱,本想给儿买个痛快,却不想就这么没了,一时间付怀兴万念俱灰,只能捧着几个钱,坐在当地无声的喃喃的喊:“冤枉,冤枉……俺儿冤枉。”
人群正看的有趣,看到刽子手将铜钱打翻,便叫了一声好。没片刻,那城门那头却又来了热闹。付季的老祖母,也不知道央告了那位乡人,套了牛车,竟将自己的寿材拉着送到了县城里。
“三活,祖祖送你来了,乖官儿莫怕啊……”老太太一头白发,颤颤巍巍的被人扶下车,有见老人家不容易的,就给搬了个凳凳来。这人不是别人,却是在县城里开茶铺子的老汉儿。
“娘……娃冤枉啊!!!!”付怀兴再也按耐不住,扑倒在地一声嘶喊,泣不成声。
“快叫那些刁民住嘴!也不看是什么地方,冤枉?付季手段残忍,结交匪患,本官明正典刑,代天子主政一方,生平判案无数,能冤枉他?”乌康郡燕州通判施新春一甩袖子,骂了一句后,回身一躬身笑道:“大人,莫为刁民生气,此案证据确凿,就是刑部的郎中官来了,那也挑不出个一二来,严大人,这边请。”
燕州知州严金宜笑了一下,斜眼看看施新春淡淡的赞了一句:“施大人自是明察秋毫,本官再放心不过,如此,便赶紧走了过场,了了事儿吧,这味儿……”严金宜对着空气闻了闻,捂着鼻子厌恶道:“真臭!”
“是,大人上座!”施新春赶紧带着严金宜去至监斩的位置,两人如今都换了大红的去秽斗篷,一起端坐了安静的等午时三刻。
付季被人拖出囚车,他双腿已断,如今是寸步难行,不想,那狗官如今也体贴了一次,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多为难,只是找那五大三粗的衙役,两边一抬支着他的胳肢窝就给他带到了刑台上,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捆的,端是好手艺,竟能用绳子将他固定了个三角,腿断了都能跪着不倒。
付季此刻,早就昏昏沉沉,便是如此,也是使着吃奶的力气,四下观望,总算是看到了自己的老祖母,便硬扯出一个笑,无声的对那边喊了一句:“祖母,带累您了……”
“三活啊!!!我苦命的孙孙啊!!!!!”
老太太一辈子,经历了无数的生离死别,如今看着孙孙被糟蹋成这个样儿,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得忍了。
“我孙孙冤枉啊!!!!!!”
那下面顿时又乱成一团,哭的哭,拽的拽,真是好一番热闹。
严金宜看着情况有些乱,便瞪了施新春一眼,施新春忙站起,冲着那边一摆手,便有衙役,举着两尺的鞭子,对着付怀兴就是一顿抽,付怀兴此刻已经急红了眼,便什么都不顾了,他揪住鞭子没命的大喊:“冤枉!冤枉……,我儿冤枉,我儿那日只在家里歇息,如何去杀生害命……青天大老爷冤枉啊!!!!!!!”
付季的老祖母此刻疯魔一般,老人家也不想活了,只是一门心思的想撞在刑台之上,以死诉冤,这两人为了孩儿都不要了性命,那围观的,也有心善之人,便一起随着也喊起了冤枉。
“快点……快点,莫要纠缠,赶紧的!”严金宜看到百姓有些不稳,便有些着急,于是一摆手,叫施新春赶紧下令。
施新春是个胆小的,因此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滴道:“大人,这没到时辰呢!”
“时辰,什么时辰,早到了!赶紧的!”严金宜气急败坏,一伸手劈手夺了施新春的签筒,揪出斩签便喊了句:“给本大人……”他斩字还没出口,却不想打城北“咻”的飞来一支利箭,连着他的半只手,带着那只签儿就固定在了刑台的圆柱上。
严金宜疼的不行,杀猪一般的叫喊起来。那施新春是个机灵的,他二话没说就钻了桌子,在桌子下面喊了一句:“来人,有人劫法场!快来人!”
那斩台边上周围顿时一片热闹,老百姓慌得四下逃散,生怕歹人殃及到自己。
“了不得了,快跑吧,有人劫法场,有歹人下山了…………”
“百姓莫慌!镇西大将军平洲顾荣在此!”
“百姓莫慌!镇西将军顾荣在此!!!”
打城北飞一般的跑来四匹骏马,那骏马上坐着旗令官,这些人一入城门便举着令旗大喊着往三城散去,一边跑,一边喊,喊完,见老百姓不再闹腾,又带着马跑回来,就手将手里的旗子往刑台四面一插!那旗令本就是兵器的一种,旗下有枪尖,乃是生铁铸就,锋利无比。
待旗子插好,那旗官便齐喊道:“精白乃心!忠悃仰报!丹丹碧血!不负君恩!”
一阵秋风飘过,这阵势,唬的泽州城上上下下,都闭住呼吸,安安静静的呆住了。
等那人群安静,便只剩下一种声音依旧在嘶喊:“来人啊!来人啊!快,快给本官拔箭!!!!!”严金宜疼的不行,叫的嗓子都岔气儿了。
施新春看左右无事,便胆战心惊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跑去帮上官拔箭。他一介文官,手无束鸡之力,更加至那飞箭本是鼓足了力气射出来的,上面还有三边倒钩,如何能拔得出来?
正闹腾着,不想,那城北却传来阵阵马铃叮当,响声过后,一匹纯黑的骏马,驮着一员银袍战将,晃晃悠悠的来至监斩台下。
这员战将,来至监斩台,也不下马,只是带着他的骏马玩了几下花步儿,又将手里的鞭子甩了个鞭花儿,一边玩,一边对着那台上的两人一笑:“呦,这青天白日的,好好的,两位大人怎么就想不开跟这儿玩自残呢。”
严金宜眼珠子都红了,他捂着手腕,半掂着脚尖,站在台上怒骂:“呸!顾荣,你乃守关大将,无有兵部令符,无有我主手谕,你竟敢私离守地,莫不是……你想造反不成?”
顾荣才不理他,只是对他吐了口吐沫,很是不在意的来了一句:“什么玩意儿?也敢问老子,别说他娘的孟继渡死了,他就是活着,也不敢跟爷这么说话。什么东西,那个老娘们裤裆没夹紧,蹦出你这么个龌龊玩意儿……”说完,他揪了一下马缰,单腿朝前一迈,挎着马脑袋,以一种极为纨绔的姿态下了马。
也是,顾昭那种无法低档的纨绔风绝对不是自行研发,这个是有据可靠,许是遗传也未可知。
此刻,顾荣带的人马,早已将刑台团团围住,这些人围也不是好围着,都亮了家伙。那帮兵痞,那个身上没几条人命,如今闷在边关早就闷傻了,如今被带出来,玩一把劫法场,一个个的就恨不得把事儿闹大,咔嚓几个过瘾。
刚才还一股正气环绕的刽子手,此刻已经缩在形态角落,抱着脑袋浑身索索发抖。
顾荣下了马,快步走到刑台,来至付季身边,一看,心里只是疼的不成。这小娃娃,他以前见过,小弟弟到那里都带在身边,跟半个儿子似的。平日,小弟弟有甚好孝敬,也都是这娃娃压着车,甭管什么天气都是稳稳妥妥的千里万里的给他送到边关。人到了也不休息,只说担心他家七爷,转身就走,可仁义了。素日他们也常说,付季这娃那真是能算会写,温温和和的一个上品人物,可如今竟被折磨的成了这个样子。
顾荣心里疼的不成,便一只手扶着,一只手从靴子里拔出匕首,三下两下的将付季身上的囚绳割断,顿时这孩子就软成一摊就往边上一倒。顾荣一伸手将自己的披风解开,裹了付季抱起来。
“顾将军不可!此人乃乌康逃丁,如今更是结交匪类,身负十五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