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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弦歌问。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吃醋。”
‘嗬’弦歌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拿起汤勺,自顾自地喝起了汤。汤是羊肉汤,羊肉是弦歌喜欢的,胡萝卜跟洋葱也炖得十分软烂浓稠,可大约是油脂太厚,弦歌嚼了几口,硬着头皮才吞下去。
裴谦笑得更厉害了。
弦歌索性不吃饭了,眯着眼,瞅着裴谦。
裴谦也放下筷子,略略收了收下巴,也看着她,她漂亮地脸蛋此刻有些微微发红,像极了少女的娇羞,红润的嘴唇微微长着,有点可爱。姑姑不在,他可能就直接亲上去了。
“姑姑,谦哥哥也在家啊。”清丽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弦歌一回头,一身素净米色大衣的宋雅意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微微吃惊,却仍然不失风度。她手里抱着一个硕大的红色盒子,看上去颇有些分量。
“姐姐也在。”宋雅意朝弦歌笑了笑。
“这个时候怎么来了,吃饭了吗?”裴唤云边问,边给可颂夹了一个白嫩嫩的鱼肉丸子,可颂道谢,裴唤云笑眯眯地说不用客气。
裴谦重新替弦歌盛了一碗羊肉汤。
弦歌都替宋雅意尴尬。
“还没呢,朋友最近去菲律宾找了一个老师傅给他母亲看病,据说那老师傅专治腿脚风湿的药很有奇效,我见姑姑最近腿脚不便,就想着也给姑姑带了一些。”
裴唤云‘嗯’了一声,让管家接了药。
“有劳了,坐下一起吃个饭吧,我们也才刚开始。”
宋雅意识趣地坐到了可颂旁边,摸了摸可颂后脑勺,“可颂,还记得姐姐吗?”
“吃饭吧。”裴唤云说了一声。
宋雅意这才收了手,笑容仍是很甜。
没过一会儿,弦歌抬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菲律宾不是只卖芒果干吗?”
裴谦并不赞同,一本正经地补充道,“还有香蕉。”
“也对。”弦歌继续吃饭,之后,又问,“那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卖膏药的?我怎么不知道?”
“谁知道呢?”裴谦夹了一大块羊肉,放到弦歌面前,“要吃吗?”
弦歌有点嫌弃地咬了一口,裴谦将剩下的吞入腹中。
“别那么挑剔,味道其实还不错。”裴谦笑着说
“我没挑剔。”弦歌反驳。
宋雅意坐在他们对面,面上仍是浅笑着,温婉娴静,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有时候,弦歌是真挺佩服宋雅意的,她总是那么安安静静地,总是能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乖巧模样。若非如此,当年的裴谦,也不会对她格外的不一样…
一想到那些三人行的日子,弦歌就有点堵得慌。
“等会儿还回公司吗?”弦歌问。
“你呢?”裴谦没回答,反问。
“阿姨说晚点会有人来接我们回家,你要是有时间,就不麻烦阿姨了。”弦歌说。
裴谦回得倒很诚实,“晚上还有个应酬,不过可以推掉。”
“晚上就在这里住一晚不行吗?”裴唤云中间插了一句。
弦歌不好做声了,她并不希望可颂跟裴家扯上任何关系。
“今天不行,今天我有别的安排。”裴谦回到。
弦歌不晓得裴谦说的其他安排是什么,直到她大腿上多出了一只好色的大手,四处游走,偶尔,还会放肆地在禁区划过。
弦歌偏头看裴谦的脸,只想到了四个字,斯文败类。
或者,衣冠禽兽。
弦歌不知道宋雅意是否有注意到餐桌下的色/情,不过,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是事实。
半响,她笑着开口问,“姐姐,我听父亲说你跟宫先生下个月就要订婚,不知道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
裴谦的手忽地一紧,弦歌被捏得疼出了声。
别人听没听到弦歌不清楚,但坐在对面的宋雅意明显听到了那一声娇软的呻/吟。
这不,脸色更难看了。
裴唤云脸色也不太好,汤碗一放,沉声说道,“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规矩都忘了吗?”
宋雅意端起碗筷,抬头委屈地看了裴谦一眼,眼眶有些泛红,可真算是我见犹怜…而裴谦呢,弦歌只见他夹了一块肥腻腻地东坡肉,冷冰冰地放到了她的碗里。
“多吃点,晚上才有力气。”他压低声音说到。
力气,为什么要有力气?
裴谦用一个极富威胁性的眼神解答了弦歌的疑问。
可颂吃完饭,坐在一边乖乖地看着大人们发呆,裴唤云也搁了碗筷,见可颂无聊,索性领着他去了裴谦的玩具仓库。
等一老一小走远了,弦歌才问裴谦,“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过童年玩具?”
裴谦从小老成,玩得东西从来不是她能理解的。
譬如说,她跟楚祎玩拼图时,他玩得是那些奇奇怪怪地研究财经软件,她跟楚祎研究游戏怎么通关时,他在跟伯父学习商务谈判技巧,她跟楚祎得瑟地偷开家里的车出去兜风时,他老人家那时已经考到了飞行执照…
她跟楚祎走得纨绔子弟的标准路线。
而裴谦走得是精英人士的开挂路线。
天知道趣味不相投,天资不相配的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相互看对眼儿的…
裴谦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吃饭。
弦歌急了,反正没有长辈在,她声音拔了一个度,“我问你话呢,裴谦。”
宋雅意轻笑,劝慰道,“姐姐,谦哥哥不说总有他的道理,你也别勉强…”
弦歌一个锋利的眼神望过去,宋雅意瞬间不吭声了。
正是被欺负了可怜小鹿模样。
历史,总是在不停地上演。
弦歌记忆里,每一次她在宋家同闻慧书发生争执,宋雅意扮演地,总是一个夹在中间,柔弱可人地和事佬角色,她跟闻慧书每每互不相让,到最后,哭哭啼啼地总会是宋雅意。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那时的弦歌总是很羡慕宋雅意,因为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被父亲抱在怀里。
她要什么,父亲都能给她。
而弦歌,其实只想要一个拥抱,或者微笑。
即便这样简单的心愿,在那时,也很奢侈。
发现宋雅意对裴谦心思不太一样是什么时候,弦歌已经记不清了,大约是他们高中毕业那年,或者还要更早一些…
宋雅意爱黏着裴谦。
弦歌不惧怕宋雅意,却害怕裴谦跟父亲一样,渐渐地,站到她那边…所以,那时不管宋雅意多么堂而皇之,多么肆意露骨,弦歌一次也没在裴谦面前表现过对宋雅意地分毫不满。
她不想让裴谦看到自己强悍厉害的一面。
她不想让裴谦被抢走。
结果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宋雅意不还是跟苍蝇一样,嗡嗡嗡地绕着裴谦不放?
“这我跟你姐夫之间的事,你一个小孩,专心吃你的饭就行了。”弦歌沉声说到。
宋雅意没想到弦歌会真的摆出姐姐的款训人,一时有些懵,再看看裴谦,那一脸宠溺纵容的笑,她从来没见过…
要是往常,宋雅意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男人大都爱那些与世无争的仙女,楚楚可人,更加惹人怜爱…可今天,她突然很想知道,自己在裴谦心目中,究竟有没有一分一毫的重量。
“谦哥哥,你看姐姐,还不是你女朋友呢,就欺负人,你也不管管。”宋雅意笑道。
弦歌一听,差点当场吐了个干净。她当然有无数种说辞反驳宋雅意,但由男人惹起的事端,就应该由男人来解决,不是吗?
弦歌看裴谦,裴谦悠闲地喝着汤。
弦歌也不生气,取了餐纸擦了嘴,揉皱了之后往裴谦手边一扔,“我吃饱了,你们慢慢享用。”
“不能陪我一会儿吗?”裴谦拉住她手臂。
“不是有个妹妹陪你吗?”弦歌反问。
“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裴谦瞟了宋雅意一眼,又说,“宋小姐是客,别让客人看笑话。”
宋雅意脸上最后一丝乖巧柔顺消失殆尽。
“我好像也吃饱了,我去看看姑姑,你们慢用。”
目送宋雅意晃晃悠悠的背影离开,弦歌情不自禁地‘啧啧’了两声。
“开心了?”
“有点。”弦歌收回目光,诚实地点了点头。
“我刚刚好像又听到一声姐夫,不知道闻小姐是什么意思?”
宋雅意方才离去的表情,弦歌是满意的,她功力深厚,单单只是她一个人,宋雅意绝不至于这么失态。就凭这一点,应该给裴先生奖励。
弦歌单手撑住下巴,修长手指学他,一点一点在他大腿上来回滑动。
裴谦优雅绅士地擦了嘴。
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