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嘚嘚嘚……”茶碗碰着碗托,发出一阵阵脆响。
暴怒的皇帝刚刚咆哮完,周围众大臣连大气都不敢出,在这寂静地环境中,这声音就愈发响亮了。
小胡子快要哭了。努力地用力想要让双手镇定下来,可是,他越用力,“嘚嘚嘚……”的声音反而越响。
“嗯?”崇祯两眼一瞪——一个小太监也敢挑战皇上的威严?
“啪!”小胡子一惊之下,手一抖,茶杯摔在地上,热茶溅了崇祯满脚都是。
“啊!”小胡子惊吓之下,竟然呆在了当场。
崇祯帝已经窝心一脚踢出:
“你个废物!要你何用!给我拖出去打,打死了事!”
一个小太监,在众臣面前做出这样的错事来,这要是不打死了,那皇帝的威严又将何在?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胡子这时候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只知道磕头如捣蒜,使劲儿地求饶。
旁边两个太监哪管他的求饶,上前拖了就要下去。
皇上廷杖士大夫,自有锦衣卫的校尉出手,可对着小太监,就有太监自己动手了。
“皇上饶命!干爹救命!”小胡子情急之下,望向旁边的干爹王承恩大喊道。
王承恩心里一惊,赶紧跪了下来。心中暗道,这小胡子平时看着也挺机灵的啊,今天怎么连连出错。他要是不喊着一句话的话,自己还有可能择机帮他一帮,现在他这么一喊,那是断了后路了。不要说帮他了,自己不要被皇上牵连那才好啊!
崇祯帝脸色不渝地转头看向王承恩,王承恩心中一紧,难道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吗?
曹化淳见状赶紧冲着小胡子喝道:
“小猴崽子呼喊什么,皇上的命令,你难道还想逃过这一劫么!快快动手,赶紧拉下去!”
几个太监早就拉着小胡子下去了。
“哼!”崇祯帝也许是觉得杀一个小太监就够立威了,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王承恩长舒了口气,心中对曹化淳暗暗感激,知道对方这是帮了自己的忙。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崇祯心情平静了些,挥了挥手说道:
“众位爱卿都起来吧!你们也是老臣了,这么跪着也不像话。倒好像是朕不知道心疼你们一般。”
他这一句话,众臣又赶紧拜倒:
“臣等不敢,臣等惶恐!皇上怜悯下臣,臣等感恩在心。”
崇祯又摆了摆手:“起来吧,起来吧!”
众人这才努力地站起来。跪了半天,膝盖酸麻,而且这些大臣们都是上了岁数,哪经得起这些?
但在皇帝面前,大家也都不敢叫苦,甚至连痛苦状都不敢露出。可怜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家伙们,还要装作满脸感激的表情,坐在了搬来的小凳子上。
“流匪可恶,该杀!可刘应遇也太没用了。带领着我朝廷堂堂一万大军,不能顺利剿灭流匪也就罢了,竟然还大败,手下兵力十损其七八,手中至于两三千人,真是丧尽我朝威风,丢尽朝廷颜面!这种行为,更是该杀!”崇祯想起这事儿心里就堵得慌。
看到众人都是低下头不说话,崇祯询问道:
“众位爱卿说说你们的看法,难道你们认为这刘应遇不该杀吗?”
众人稍微一阵沉默,信任内阁首辅韩爌首先发言了:
“皇上英明!这刘应遇确实该杀。现在光是弹劾他的奏章,就有两百多份,内阁几位臣工整理之后,正要呈送圣上御批。”
“哦?快快呈上来!”崇祯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一大堆奏折,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几个太监报了上来。
崇祯随手拿起一份翻阅,越看脸色越怒:
“好!好啊!好这个刘应遇,朕本来念你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想要留你一条性命的,没想到,你竟然做这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是啊,皇上!山西各地,尤其是延安府的大小官员,几乎全都上了奏折,那刘应遇仗着皇上的信任和手中的兵权,对各地士绅肆意欺压。他的大军所到之处,所有粮食和各种物资都是强买强卖;良善士绅们稍有不从的,动辄就是灭族。他的大军所过之处,有多所村寨毁于兵患,他嫁祸于流匪,但很多士绅却说,那明明就是刘应遇大军所为。”韩爌看准崇祯的脸色,一下打开了话匣子,这可是他做首辅以来在皇上面前说话最多的一次了。
看看皇上和众位同僚认真倾听的样子,韩爌不由有种痛快淋漓的感觉。当下,稍微停顿一下,整理了整理思路,接着说道:
“刘应遇,挂着兵备商洛道之名,是我朝三品大员,上不孚圣恩,中压榨士绅,下残害百姓。他所到之处,生灵涂炭,致使百姓对我朝廷大军失去信心,败坏了我朝廷的名声。像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还请圣上一定要严惩此嫪!”
仿佛是呼应韩爌一般,旁边一个五十来岁的大臣,满脸正义的表情向着皇上秉道:
“对啊,皇上!本来陕西大旱,天灾使然,起来作恶的,只是极少数穷凶极恶之徒。在圣天子教化之下,我朝大多都是良善百姓,哪来的那么多流民?但那刘应遇,为了表现自己的战功,竟然杀良冒功,对行军途中的百姓,动辄屠城。百姓们走投无路,才被迫起来反抗……在微臣看来,这分明就是官逼民反啊!”
这大臣正是时任兵部尚书的杨鹤。
这两个老臣一唱一和,所说的话真是句句直入崇祯的心中。
崇祯皇帝激动地满脸的肉直哆嗦——虽然他瘦削的脸上本来就没有多少肉——迈开双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双手抖着,一张俊脸渐渐通红:
“好!说得好!朕就说嘛,朕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天下哪有那么多狼心狗肺之人,不识朕的好心也就罢了,怎么还会起来反抗朕?原来都是这些手下的人办事不利,将百姓逼得没有走投之路了!像刘应遇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啊!”
“是啊,皇上!”杨鹤看到皇上认同自己的观念,不由更是来劲,“盗贼之起,总因饥荒之极,民不聊生。百姓,其实是很朴实的,微臣虽然出身士绅家庭,但从小父亲就教育微臣要善于体察百姓之苦。微臣经常看家中那些佃户,一个个虽然不习文字,甚至不懂礼仪,但都心地朴实善良。尤其是圣天子降世以来,大家更是心向朝廷,但凡有口吃的,他们怎么可能跟随着流匪为乱一方呢?所以微臣以为,对于陕西的民变,应该以招抚为主、追剿为辅。只要有粮食,旱灾过去了,大家都有口吃的,谁又愿意冒着灭九族的危险,跟着流匪作乱呢!”
杨鹤说的动情,两眼中泪花直闪。
“杨尚书,你,真是好样的!认事知情,真是透彻!”崇祯简直要把杨鹤引为知己了。
这君臣二人正在动情处,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兵部侍郎洪承畴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先是叩了一头,然后说道:
“皇上,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崇祯帝见状脸色先是一沉,然后才说道:
“有什么就说吧!否则,私底下不知又该怎么说朕了,朕可不是那闭塞言路的昏君。”
皇上这么一句话,对于周围的众臣来说,这事情就是可大可小了。大家哪敢掉以轻心,都是赶紧跪下,叩头说道:
“臣等不敢!臣等愚昧!”
崇祯帝不耐烦地挥挥手
“起来起来吧!总是这么一套,也不嫌烦!”
几个大臣又都拖着膝盖爬起来,坐到凳子上。尤其可怜的是韩爌,都一大把白胡子了,还拖着一把老骨头爬来爬去,实在是为难了他。
洪承畴犹豫了一下,但事已至此,可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咬了咬牙,狠狠心道:
“皇上,微臣以为,对于陕西那些反贼们,不宜安抚,而应该以征剿为主。他们就是一群得寸进尺的小人,如果示之以恩,他们反倒以为是朝廷软弱。对于他们,首先要全力征剿,将首恶之徒彻底严办,然后再对那些从贼的百姓进行安抚。以剿坚抚,先剿后抚,这才是成功之道啊!”
洪承畴话刚说了一半,那边杨鹤已经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住口!洪承畴你个混账东西,简直是妄言误国!在你口中,那些良善百姓好像都成了十恶不赦的匪徒一般。你这么说,置圣上的教化于何地?难道说,是皇上教化不足,圣恩不济?你这么说,简直就是心怀叵测!”
杨鹤厉声呵斥,洪承畴哑口无言,根本就无从反驳。
反驳?笑话!
难道你说就是皇上的教化不够吗?虽然事实就是如此,可他们也不能这么说啊!
污蔑圣上,那简直就是找死了!
杨鹤立意极高,他又能怎么反驳?
崇祯帝一挺心中也是一阵火起,照洪承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