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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原来是侯统领,本官受凌大帅之邀,刚刚到这里,呵呵……”看着对方傲慢的态度,晏子宾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连脸上都不敢表现出任何地不满来。
来人正是瘦猴。听了晏子宾的话,眉头一皱,说道:
“老子可不是姓侯。是江湖上人抬爱,才给了个‘瘦猴’的绰号,称呼老子‘侯统领’,这算是哪门子叫法了?”
这话说得可是更加过分了,一口一个老子的,丝毫不把晏子宾这个县令放在眼里。
这回不要说晏子宾了,就连周围的士绅们也是脸色一变。
晏子宾心里那个憋屈啊!心说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县面前一口一个老子!还江湖上抬爱,不知道是哪个山村旮旯里蹦出来的土猴子,就是因为长得瘦,才被一群土包子们换做“瘦猴”的!不就是跟这凌家军这伙流匪侥幸打了场胜仗吗?现在就敢在本县面前耍威风。看本县我……
晏子宾心里发了发狠,又发了发狠,终于下定决心——暂时忍下这口气!
“呵呵,统领说笑了!”晏子宾脸色极为难看。他的脸皮虽然够厚,可当着这么多士绅和下属的面如此受人奚落,如果还上赶着跟人客气,请教人家的名字的话,那才真是把脸都丢到家里去了。
能做到当场不发作,已经算是晏子宾的涵养了。当然,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晏知县知道凌家军新胜,正骄傲地紧,自家人实在是招惹不起。
看到晏子宾憋屈的样子,瘦猴心中一阵爽快。几个月前,自己还是路边一个最普通的流民,过着有一顿没一顿,随时可能被饿死的日子。那时候,就算想见县尊大人一眼,那恐怕也是不容易的。
可是现在,高高在上的一县父母官,听了自己的呵斥,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呵呵,痛快啊!
当然,瘦猴也不是那种得势就猖狂的小人,见到昔日的大人物,就要刻意地凌辱一番,来享受这种快感!
只是对于这个晏子宾,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自己所在的村庄就是米脂县治下,遭灾年之后,全村人饿死大半,不但没有得到朝廷一粒粮食的救济,反而是催逼赋税的差役三天两头的登门。村中不知道多少人都是因此而被逼死的。
现在有了机会,瘦猴当然要好好地出把气;如果不是大帅一再强调时机未到的话,恐怕他抡起刀片把这个“县尊大人”砍了都是有可能的。
“哈哈哈……”瘦猴毫不客气地大笑几声,对晏子宾道:
“本统领过来,是奉大帅他老人家的命令,来请刘师爷过去商谈一件事情。既然宴大人在这儿,那自然是更好!宴大人,请吧!”
“这个……不知道大帅请下官,是有何吩咐?”晏子宾心里一咯噔,连自我称呼都由“本官”改成了“下官”。
“宴大人去了自然不就知道了吗?”
“这个……”晏子宾还在犹豫着。凌家军,那可是流匪啊!自己这一入匪窝,谁知道还有没有出来的机会?
“我们家大帅有请,难道宴大人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瘦猴的语气已经有些寒了。
“不!不!不!大帅有请,下官哪会不识抬举啊!下官这就走!这就走!”晏子宾这时候可不敢多说什么了。
现在跟着这个得势小人走还有活命的机会,要是再多说几句,看这个家伙野蛮的样子,说不定抡起大刀就敢把自己给砍了。
真要是那样,自己可就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了。
虽然晏知县身边有兵丁衙役数百人,可面对瘦猴一个人,他却是一点抵抗的意思都生不起来。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犒凌家军
眼睁睁地看着县尊大人被带走,一众士绅们才松了口气,伸手擦擦脑袋上的汗。
寒冬腊月,猎猎北风,大家脑袋上竟然还能沁出汗水来,刚才心中之紧张,可见一斑。
“宴大人被带走了,不会出什么事儿吧?”翟刚感觉到舌头有些干,吧唧吧唧肥厚的嘴唇,说道。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宴大人到底是一县之尊,正经的朝廷命官,七品县令。难道凌家军竟然猖狂到这种地步,连县尊大人也敢伤害不成?”刘师爷虽然是这么回答,但是语气犹犹豫豫地,并不确定的样子。
“小曹将军好像是正三品的参将吧?”翟刚问道,言下之意非常明显,凌家军连正三品的参将都敢杀,还会鸟你一个七品的县令?
“嗯!”刘师爷点点头,又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哎呀,我说诸位,现在我们是泥菩萨过河,连自身都难保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儿为县尊大人担心?”赵元刚开口,就发现自己的话实在是不对,万一要是晏子宾平安脱险,难保在场的人不会把这番话告诉他,那自己可就要倒了大煤了。
想到这儿,赵元偷偷瞟了刘师爷一眼,果然见他眉头一皱,当下赶紧改口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宴大人福大命大,自然不用我们担心,我们应该想想自己咱们度过眼前这一关吧!”
大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时候,也没人多计较什么。
“就是啊!咱们怎么办?”
这下,所有士绅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们是来犒军的,可现在“军”没有了,让他们“犒”什么?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大家觉得怎么样?”这时候赵元突然开口道。
“哦?赵员外有话但请讲,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时候有人肯拿主意,众人就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抓住。
“咱们假装不知道,还继续犒军。”赵元眉眼一低,一副很淡定地样子,说道。
“哦?此话怎讲?难道说,你这个军,是那个军?有人猜测出了赵元的意思,伸手指了指碎金镇。
赵元笑了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个……这样也行吗?凌家军可是流匪,我们把东西给凌家军,少不得一个资匪的罪名。到时候,朝廷追问起来,这……“有几个士绅犹豫着。
显然,这么明目张胆地支持流匪,并不符合他们一贯的做事风格。
“嘿!你们现在还管得什么‘资匪’的罪名?别忘了,我们带了这么多钱粮、肉食,可都是来犒军的。犒的哪个军?”赵元问道。
“自然是刘应遇大人的军队!”大家顺口回答。
“对啊!我们本来是奔着刘应遇大人的前锋曹变蛟将军来的,可是,曹将军已经败在了凌家军手中。如果我们反身把东西拉回米脂县城的话,你说,这凌家军会怎么想?”赵元继续问道。
他这一问,大家都是变了脸色。
“以凌家军的作风,又怎么会轻饶了我们?现在米脂县,凌家军一家独大,连县尊大人都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我们一介百姓呢?”赵元两手一摊,说道。
“那赵员外的意思是?”翟刚的肥脑袋凑了过来,问道。
“呵呵,翟员外这就不厚道了吧?难道话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然后把这通匪首恶的罪名由我来顶才好吗?话尽于此,该怎么做,相信大家也都明白。反正,我是这么决定了的。”
赵元说完,带领手下人拉着大车就要向碎金镇驶去。
“哎哎……慢走啊,赵员外!这碎金镇可是虎穴狼窝,流匪们没有人性,咱们这一进去,万一有个好歹的。你就能保证那凌家军不会猝起伤人?”几个士绅赶紧拉住赵员外。
赵元回头白了说话那个士绅一眼,心说凌家军又不是狗,怎么会猝起伤人?但是嘴中却是说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总是没错的。我们去给凌家军犒军,他们难道还要杀死我们吗?自古就没有这个道理啊!刘师爷是去过碎金镇几趟的,进进出出,这不也平安的很?”
说完,不顾大家的挽留,赶着大车走了。
剩下的士绅们看看赵元的背影,再看看手脚完好无损的刘师爷,终于也下定了决心,赶着大车跟了过去。
…………
再说晏子宾,打马跟在瘦猴的后面,一路上但见气势高昂的凌家军战士,一排排、一列列的鱼贯而过。
战士们一个个铁甲批身,手擎精钢长矛,满脸坚毅的表情;整齐的阵型,林立的长枪,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晏子宾虽然早就听说过凌家军装备的精锐,也曾经亲眼看到过近卫营骑兵的彪悍,可现在看到这么多强悍的战士,震惊之色却是一点不减。
城门口,除了忙碌的战士,就是协助守城的青壮,都是忙忙碌碌的样子,准备着滚木雷石,甚至是火油等守城物资。
看那些青壮,跟凌家军战士有说有笑的,并不是被强迫的样子。干的活虽然很累,但脸上都挂着笑容,显然并不怎么反感。
城内街道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