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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青郑重地点头:“明白。”
而此时的立仁,还沉浸在毛泽东不敢来重庆的幸灾乐祸中。
七处处长兴冲冲地将一份延安潜伏小组新来的密电送到立仁面前。立仁看后,随手拿起电话:“楚材,我这里有对校长第三封电报的延安反应,非常有趣,是不是转呈校长也看一看?嗐,你不要发火嘛,我念两段给你听听……”突然,立仁脸色变了,“不可能!决不可能!什么,毛泽东答应来渝谈判的电报已经到了?”
立仁一副凶神恶煞,愤怒地看向送来潜伏小组密电的七处处长。
七处处长被看得面色惨然,一头大汗:“这不可能,不可能,潜伏小组两小时前刚刚发来的密电……”
立仁“砰”地挂了电话,冷笑:“我看你那个小组不是一群饭桶,就是已经被人家掌握了。”
“这……怎么可能呢?绝对不可能!”
“毛泽东的电报已经到了,你的小组发回的错误讯息,已经严重干扰了党国的大政!”愤怒到了极点的立仁,大声咆哮着……
紧张忙碌了好几个昼夜的立青,感到实在太疲倦了,回到房间,对门外一名工作人员说:“主席来重庆的警卫工作要列出细则来,不能依从侍从室的安排,这是老经验了。你先去忙,我得睡一会。”打了个哈欠,推开房门,只见林娥已在地板的草席上睡着。床上的被子铺好,空在那儿。立青轻轻走过去,将熟睡的林娥托住,抱到床上。细心地放下蚊帐,撵走蚊虫,盖好被子。等一切忙完了,自己重重地跌在地板的草席上,不一会,就发出“呼呼”的鼾声。
瞿霞从立青和林娥的房间门前经过,发现门虽关着,灯却亮着。她轻轻敲了两下门,没有回音,再轻轻推开门,往里一瞧,不由怔住了,这对新婚夫妻奇怪的睡法,让瞿霞感到惊讶。
瞿霞又轻轻带上门,心里面乱极了……
立仁沮丧地瘫在立华家的沙发上:“谁能想到他毛泽东还真来!现在侍从室上下乱成一团,谈判议程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本来这些人以为抓住共产党的痛处,穷追猛打,大报小报连篇累牍地攻击。现在好了,人家来了,把责任都推到我们情报部门的头上,责怪我们误导了领袖!”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我看啊,你们压根儿就不想谈判。”立华看出了重庆谈判的不诚意。
“准确地说,应该是归顺,或者叫做招安!”立仁认为,国共双方力量对比悬殊,重庆谈判不能形成对等。
立华笑笑:“你们就抬轿子吧,给领袖灌迷魂汤!这样下去,早晚轿杆子会抬断的,摔着了领袖,看你们还怎么抬?”
立仁认为,必须树立蒋介石的领袖威权,才能压住共产党的势头。
而立华则认为,共产党有主义有理想,对国家未来有一整套成熟的主张和办法,不去真心地研究这些,真心地与他们组成联合政府,建立起和平民主的政治制度,却搞一些法力诈术,国家的未来前途,让人担忧……
毛主席到重庆谈判,穆震方作为先遣人员,又一次来到重庆。一见到立青,便兴奋异常地拍着立青的肩膀:“立青啊,干得漂亮!”
“我是业余的,也就是替你老穆看了几天家而已。”立青谦虚着。
“你杨立青声名远震,让你的一一五师老首长又惦记上你了。”穆震方告诉立青,一一五师老政委已点了立青的名,要立青随他一道去东北。
日本投降后,蒋介石通过种种手段,想要独占东北,将大量精锐部队由美军飞机和军舰从海上空中赶运东北。为了不让蒋介石阴谋得逞,我军针锋相对地从四面八方开往关外,日夜兼程,同国民党蒋介石抢时间。
“蒋介石的手伸得太长,哪也不许我们去,让我们的部队原地驻防,而他们的军队却从西南全力地向所有的大城市赶,天下哪有这么霸道的!”穆震方气愤地说。
“他还是北伐时的老毛病,只能共患难,不能同胜利。”立青有过北伐时的经验教训,对蒋介石那一套深恶痛绝,恨不得一步跨向东北:“那我什么时候动身?”
“去延安接毛主席的美军专机明天中午起飞,你搭专机先回延安,加入东北干部团。”穆震方说。
“这时候走,真有点忐忑不安,主席来重庆的安全……”立青不放心。
“你们在那边干得越漂亮,主席在重庆也就越安全。放心地去吧,立青!”穆震方说罢,又有力地拍了拍立青的肩膀。
立青临离开重庆前,特意赶到立华家,向父亲告别。一进门,立青吃了一惊。只见全家长幼有序地坐在那儿,老老小小的,阵势吓人。正中央太师椅上坐着的杨廷鹤用手一指:“青儿,那儿坐吧。”
立青坐到空出的位置上。
杨廷鹤又转脸对梅姨:“我让你印的《家谱》,都备了吗?”
梅姨回答:“备了,找了西泠印社印的,版本太老,没法找到古装宣纸,西泠印社东西印得好,价钱也好,费了十块现大洋。”
杨廷鹤取一本在手上翻着:“我看值,谋大事岂能算小费,一会儿给他们每人一册,祖宗都在这上头呢,一共多少代了?”
“原先入册二十四代,又新添了立字辈,捎带费明,共二十六代。”
“修订《家谱》是我的主意,官有正史,民有《家谱》。家的上头是家族,家族的上头是民族,民族之上就是苍天了。得知道自个儿从哪来,到哪去,跑哪儿都跑不出这本册子呢!”杨廷鹤神情严肃庄重。说罢,用眼光特意扫向立青和立仁。“我杨廷鹤傲气了一辈子,治家勉强及格,治国一无所知,也只能是重整山河待后生,靠你们,靠杨家后来子孙,听懂了吗,立仁?”
—文;—“懂了,爹。”立仁回答。
—人;—“懂了就好,你呢,立青?”
—书;—立青看向立华:“是不是得先问姐姐呀?”
—屋;—“嗨,还不明白呀,家谱排序,次子在长女前头呢!”立华说。
“真的,让我瞧瞧。”立青调皮地要看《家谱》。
杨廷鹤厉声地:“立青!你老子在等你!”
立青吓了一跳,转而说:“爹,你说的我都明白。在这里,我得谢谢立仁,谢谢姐姐,我的那一份孝道,都是他俩帮着做了。在外头这么多年,虽说看不见咱家的烟囱,可我想看见,身不能至,心向往之,想吃咱姨腌的老汤腊肉,想听到父亲您老的咳嗽……”
杨廷鹤把目光转了过去,眼神温和:“好了,别再说了。”对梅姨吩咐:“把《家谱》分给他们每个人,要说的话都在那上头,扶我回里屋……”他艰难地拄杖站起,在梅姨搀扶下,一步一步挪往里屋。
立青在背后看了心酸,本来是要来向父亲告别的,看到父亲这副样子,又把告别的话咽了回去。心想,等有机会再说吧,免得让他老人家听了伤心。
门厅外,立青和立仁都在穿外套,准备离开立华家,回到各自的岗位。
立仁说:“你一穿衣服我就发慌,别又赶着出去给我下套。”
“哥,军统跟在后头呢,还真没机会下套。”
“找上司要慰赏去吧,我为你还背了一口大黑锅呢!”立仁所指,自然是毛泽东来重庆的事。在他认为,所有那些他派往延安的潜伏小组发回的不实情报,都是立青从中捣的鬼,害得他偷鸡不成蚀把米,在楚材那里被动极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像个兄弟……”立华无可奈何地。
“我对他够宽仁的了,这次毛泽东来重庆,我只要随便弄次车祸出来,他就没那么神气!”立仁向立青威胁地。
“两方的首脑就要见面了,你在这个时候说这么恶毒的话,你要负责任!哥,我劝你不要逆历史潮流而动!”立青本来要发火的,又怕让老爷子听见,便压低声音,狠狠地教训立仁一顿。
“你倒教训起我来了,你还不够格呢!”立仁差点咆哮起来。
“哥,咱也别吵了,也吵不了了,我明天就回延安。本想跟爹告别的,可看他那副伤感样子,我不敢开口……”立青眼睛一热,别转脸,“拜托你们替我照顾他吧,我走了……”
林娥帮立青整理行装,忽然看到立青带回的《家谱》,拿在手上翻翻,最后一页上,林娥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两行泪珠滚滚而下。立青走了进来,发现林娥伤心的样子,不由一怔。林娥抹去泪水,无声地将《家谱》放进了立青的行囊。
“我们怕是要分开一段日子了,你得照顾好自己。值班晚了,一定要吃点东西。最好备一两颗糖果在身上,血糖低了顶一顶。蹲下去站起也别太猛,会昏厥的……”立青忽然变得有点婆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