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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立青决定采取的不是直接刺杀,而是借刀谋杀。
瞿霞沉着地拨通电话,立青守在一边。话筒接通,“嘟”一声。瞿霞看了一眼立青,立青以拇指示意。一个声音从话筒传来:“法国巡捕房!”
瞿霞用法语说:“请找一下莫里哀冉上校,我是玛亚餐厅。”
“等等小姐……”
不一会儿,冉上校来接电话。
“上校,一个自称是上海公安局的中国恶棍领了一帮流氓,在玛亚餐厅撒野,还打伤了我们的经理。”瞿霞用流利的法语对冉上校说。
“你是谁?”
“您太健忘了,我是索菲亚,快点来!上校,他们在抢夺财产!”
“噢,我实在……那恶棍长什么样?是姓杜吗?”
“对对对,矮矮的,胖胖的,快点,上校,快来救我们……”
瞿霞说完挂了电话,对立青说:“这下就有好戏瞧了!”
不大一会,传来警笛的鸣叫声,是法国巡捕冉上校带人抓杜矮子来了。
立青捂着嘴巴笑:“嘻,还真听话!”
法国巡捕莫里哀冉上校带人到了玛亚餐厅,找到杜矮子杜科长,免不了又是一顿猛揍。幸亏立仁及时赶到,说明是误会,否则杜矮子便要被活活打死。
是谁下的套子?立仁脑子里又浮现出立青的身影,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狠狠地骂道:“你、你这个打小就坑蒙拐骗的小混混!”
立青来到一家以私人诊所作掩护的地下党联络点,向一名以医生为合法身份做掩护的地下党同志打听立仁的住所。
“狡兔三窟,至今我们也没能找到他的住所在哪。有时候他也会去石库门他父亲家,吃顿饭什么的。但从不在父亲家过夜……”
立青的表情很复杂。
“大夫,一位姓林的小姐等在外面,说认识你……”护士探脸进来说。
“叫她进来。”
林娥走了进来,坐下来。
“哪儿不舒服?”
“没哪儿不舒服,是有人通知我来的。”
医生笑笑:“你稍候,我去去就来。”
屏风后走出一个人,是立青,微笑地说:“你是林娥吧,瞿恩同志要我见一下你。”
林娥一脸惊愕,恍然若梦。
“瞿恩同志对你擅自传递电子管的事,非常不满意,你胆子也太大了!”
原来林娥没向上级请示,便偷偷将一只报废的电子管拿到中统无线电学校,换了只好的。所幸没被发现,否则瞿恩把林娥打入敌人内部的计划,就将前功尽弃。
林娥低下头:“我……”
“那根本就不是你的任务,你完全违反了地下工作纪律!”立青批评道。
林娥抬眼看着立青。
“干吗这么看我?尽管我们从未见过面,但我还是要代表瞿恩同志毫不留情地批评你一句。党把你放在那个位置上,是为了党的长远利益,可你竟然为了一只电子管……”
“我听说我们一号台因为缺少那个型号的配件,停顿了,所以才……”林娥想解释。
“那也不是你操心的事。谁给你的指示?谁让你调换电子管了?万一被校方发现怎么办?”
“他们不会发现的,我给他们的印象一向很好。”
“你还顶撞!我是谁你知道吗?”
立青正要说我是堂堂的红军团长,打过无数次大小战役,在部队,谁敢对我这个团长说个“不”字,“你这小丫头,还想……”忽然,林娥说了句让立青很是吃惊的话:“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杨立青,你哥哥杨立仁是我们学校的老板!”
立青目瞪口呆:“你……”
地下党的工作纪律,不允许刨根寻底地追问。因此,立青也不好问林娥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姓名,而且连杨立仁是他哥哥的事也知道!
当然,立青没问,林娥也没就着话题往下说。
立青走到林娥身边,关切地拍着她的肩膀:“别干傻事,你那么漂亮,又那么有本事,别把自己折腾到班房里去,埋没了,红军里缺的就是你这类宝贝……”
立仁在一家装潢十分讲究的酒吧自斟自饮。
酒吧的入口处,都站了保镖。
门开了,立仁的手下领着克拉克上尉走进酒吧。
克拉克上下打量着建筑陈设,赞叹道:“唔,杨,你在我的地盘上,还弄了个香格里拉?”
此酒吧乃是上海中统特务机关的一个据点。立仁经常来这里,一是工作,再也是适当放松。当特务的滋味,总是不那么好受。
立仁端着高脚酒杯,抿了一口白兰地,问克拉克:“你向冉上校打听了没有?”
对杜矮子被打的事情,立仁一直耿耿于怀。
“你知道法国人对中国的美食向来感兴趣。”克拉克说。
“冉和玛亚餐厅是什么关系?我听说,他在法租界上任何餐厅吃饭从不付账。”
“问题正是出在这儿,你的杜居然去他的地盘上找食。”
“有人报告说,那儿是共党的特科据点。”立仁说出杜矮子去玛亚餐厅的真实意图。
克拉克笑了:“冉跟我说,是一个法语说得很好自称是‘索菲亚’的小姐,向他报的案,他一开始以为自己认识。”
“法语很好的小姐?”立仁一惊。
“是的,其实并没有‘索菲亚’这么个人。”
立仁在想:“法语说得很好……我好像闻着点味儿了。我那弟弟身边,就有一个法语说得很好的小姐。”
克拉克:“哦?你弟弟?”
立仁:“也斯。”
克拉克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中央决定在上海召开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瞿恩虽然认为这么大规模的会议,此时在上海召开不够安全。但上级已经做出决定,只好服从。
而此时的立青,正在与特科的同志们商量怎样除掉杨立仁这个国民党的鹰犬,瞿霞来了。
立青看见瞿霞,便把瞿霞拉到一边,两人悄声对话:
“有进展吗,你这边?”
“好像是找到了破绽。”
“杨立仁的?”
“……”立青无语。
“你真打算动手?”瞿霞问。
立青沉默。
“是顾顺章在催你?”瞿霞接着问。
立青点点头。
“我一猜就是他……”瞿霞说。
“你哥哥是什么态度?”立青问。
“情况有些变化,他在组织全国大会……”瞿霞声音低了下来。
“哦?”立青一怔。
很显然,立青也不愿这样的非常时期,在上海召开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
瞿霞告诉立青,瞿恩认为此时不宜过分刺激敌人,五十多名全国代表的安危是头等大事,除掉杨立仁的事可往后摆一摆。
“如果有可能,希望震慑一下对手,争取会议期间,双方相安无事。”瞿霞说。
立青慢慢地看向瞿霞:“请转告瞿恩同志,我会执行他的指示。”
一辆黑色轿车,驶抵花旗银行门前停下。
立仁下车,进入银行。
在银行经理室,立仁向正傻坐在那里的美方经理问:“怎么了,麦克?上笔美金南京十天前就汇出了,应该到了……”
麦克歉意地看着立仁,又看向立仁的身后。
立仁“刷”的扭过脸。
只见身后沙发处,坐着一个人,慢慢摘下礼帽和眼镜。
“立青?”
“你好,立仁。”
“干吗来了,取我的脑袋?”
“噢,别这么说,咱多少年不见了,啊?我们应该见见了,你说呢?”
立仁放声大笑,“哈!哈!哈!”与此同时,门“砰”的开了,门外拥进七八名中统,一齐举枪对向立青。
立青手上的枪定定地怔在手上。
一名立仁保镖“刷”的收了立青的枪。
“弟弟,还把我当中学教师呢?从你踏入上海滩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来了。黄埔教给你的陆军战法,在这儿并不完全有用。是的,每月第二个礼拜五我会来见我的银行经理,今天我也来了,是惯例,连我保镖都熟悉的惯例,我的弟弟能不洞察?所以,我料定了,你会在这儿!”立仁得意地笑了。
“可你还是忘了,立仁!我的黄埔战术老师最后教我们的,军人最好的老师是自己的敌人。军人嘛,谁厉害,他就学谁。上海滩谁厉害?你立仁厉害呀。所以,我也向你做了学习——”立青眯缝的小眼睛,调皮地看向外面。
在持枪中统的背后,银行的上下楼梯处,七八名乔扮的特科同志全都同时掏出了枪,齐齐地瞄准这边。
一片黑洞洞的枪口。立仁对持枪中统说:“把枪放下!都放下枪!”
“想鱼死网破,立仁?”立青还是眯眯地笑着,看向立仁。
“行啊,立青,到底是三期战术科目的状元!你打算怎么收场?”立仁问。
没待立青说话,麦克经理忽地扑向立仁:“杨,决不能开火,银行的信誉,银行……”
“立青,银行报警的电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