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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华:“顽皮得很。真得好好谢谢你们,你还替他补了三天的课。”
瞿霞:“嗨,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要不晚上来家吃云吞?我妈嘴上成天惦记着你,还有我哥哥,总向我打听你,说你这个特派员怎么当的,没完没了地出差。”
立华淡淡一笑:“上海那地面也是太大,不好弄。”
瞿霞:“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哥在家。”
外间传来人声:“杨秘书!”
立华“哎”了一声。
“董秘书长让你把打印文件赶紧送过去!”
立华:“知道了!”
瞿霞:“也真是,军委会的文件偏拿咱妇女部打印。”
立华拿好了文件,走了出去。
董建昌正在和属下谈论苏俄顾问团把蒋介石任意送钱给自己部下的事捅到汪精卫那里,立华敲门,董建昌将欣喜压抑于心,说:“哎呀,又劳驾你们妇女部打印了,请进请进,杨小姐。”
属下退去,董建昌接过立华手中的文件,有意提高嗓音:“哟,杨小姐,文件格式弄错了吗,来来来,我给你再讲讲!”遂关上门。
立华冷笑一声:“你还真会演戏!”
董建昌顺手将文件扔桌子上,张开双臂,立华欲躲闪,却已经被董建昌搂住,只见一张饥渴的嘴唇靠了过来。立华别转了脸:“这样有什么意思?你觉得呢?”
董建昌讨了个没趣,松开手来:“那你觉得怎样才有意思?难道非要我给你下跪?”
立华严厉地说:“到此为止吧,建昌,分开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想透了,我不想再牵累你了,这么大的官,连一点尊严都没了,我们不能这么下去!”立华手往办公桌信件处一指:“看到我寄给你的钥匙了吗?”
董建昌回身看去,立华乘机拉开门,走了出去。董建昌急忙在信堆里翻找,终于取出一个牛皮信封,撕开来,一把钥匙掉落出来。
立华心事重重地回办公室,蓦然,她看见一个陌生人正在一道门外,透过钥匙眼往里窥探,听见脚步声,那人慌忙抬身,迎面走来。
立华与其擦肩而过,此人右颊上有一颗痦子。
立华一进门就对瞿霞说:“奇怪,咱党部里哪来的不三不四的人?”
瞿霞没领会,对她说:“你可回来了,廖夫人马上要去慰问沙基惨案负伤的妇女,让我们一块儿去医院,走吧,走吧,夫人等在楼下呢!”
周世农独自坐在汽车后座,压低的帽檐下目光警觉,副驾驶的门被拉开,立仁闪身进来,司机识相地下车。
周世农很关切楚材愿不愿意和胡汉民合作,立仁明白地告诉周,楚材是蒋介石的秘书,前程无量,显然不会和胡合作。周世农很失望。
立仁:“我看对楚材这种人,得放长线了,不能急。再说,他暂时用不上,不还有我吗,你就说,要我帮什么忙吧?”
周世农讥讽地:“就你?立仁,你那两下子,在醴陵三省巡阅使的宴会前,就让我看透了。像你这样的酸文人,练练嘴还成,动刀动枪的事,哼,指望得上吗?”
周世农似乎太小看立仁了,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一步一步落入立仁的陷阱。
立仁:“你们要对谁动刀动枪?”
周世农:“谁挡道,动谁!”
谁挡道?挡谁的道?
楚材和立仁默默相对,百思不得其解。楚材觉得,周世农的话多少会关系到蒋介石的安全。
立仁:“校长座车不必那么招摇。”
楚材:“什么意思?”
立仁:“他的专车前总挂面青天白日之旗,太容易为人辨认!”
楚材点点头,又说:“刚刚得到的消息,有人也给廖仲恺寄去了两粒子弹。”
立仁:“死亡恐吓?”
楚材:“是这意思!”
立仁:“那得提醒廖公防范文华堂的人。”
楚材神情微妙:“怎么提醒?这不是挑拨吗?廖公会以为咱们在对他威胁呢!”
立华仪态万方地出现在瞿恩家,想让瞿恩给立青捎些东西,两人再度相见,彼此相互注目,神情含蓄微妙,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瞿恩匆匆吃了几口,就要去特委开会,立华跟着要走,瞿霞也去开会了,瞿母嚷嚷:“走走走,你俩一道走吧,我晚上还有书要读呢,列宁的《国家与革命》,都读了半个月了,还没看完呢。”
瞿恩随手拦了一辆黄包车,自己先坐上,又对立华:“你也上来吧,先送你!”立华犹豫了一下,还是与瞿恩并排坐上去了。
“去花园街十七号。”
黄包车车夫拖着两人奔跑起来。马路对面也有人上了黄包车,调过头,尾随而来,瞿恩自然地把手臂搭在立华肩膀上,立华微微一颤。
瞿恩低语:“别回头,有尾巴跟着我们呢!”
立华:“尾巴?”
瞿恩:“人家近来有好奇心了,你有什么办法。”
立华:“都什么人?”
瞿恩:“几个烂人,他们身后是谁,就很难说了。”
立华:“这才走几天,广州怎么就成了这样。我们中央党部那边也有不三不四的人出入。”
瞿恩:“是吗?我听说连廖先生都收到死亡警告了?”
这件事,立华也听廖夫人说过,信袋里一个字没写,只有两颗簇新的子弹。瞿恩分析,孙中山去世,原来的政治平衡被打破,开始有人对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发难。
黄包车夫的两脚交替飞奔,车轮闪闪地反射着街面上的霓虹灯,不远处,另一辆黄包车保持距离,跟在后边。
立华:“我到了,就前面那幢楼。”
瞿恩:“一会儿,我和你一块下车,你帮我甩掉后面的尾巴。”
立华:“你干脆先到我那去吧!”
瞿恩:“也好,反正不能把尾巴带到开会地点。”
黄包车在临街的楼前停下了,尾随的黄包车在近前停下了,坐在车上的盯梢默默看着瞿恩和立华挽手说笑着走进楼去,坐车的盯梢对拉车的盯梢说:“这个大共产党,也泡上女人了。”
“也对,共产共妻吗!”拉车的说完,两人猥亵地笑了。
立华小心地打开门,正要开灯,瞿恩拦住她:“别开灯,要不,人家弄清楚了位置,今后找你的麻烦。”
立华却说:“不用,真让他们惦记上了,你也躲不了!”
灯随即亮了。
立华:“这样是对的,看见灯,他们就放心了,以为掌握住你了,让他们宽心地等在下面。你要是急着走,一会儿我领你从对面水房翻下去。”
瞿恩笑了:“你怎么不是我们的人呀,我们就缺一个你这样的交通员。”
立华:“见外了吧,还你们我们,我看目前两党之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不知道,廖夫人对你妹妹评价可高了。”
瞿恩:“都你这样就好了。中国有句老话:身怀利器,杀心顿起。”
立华:“什么意思,谁杀心顿起?”
瞿恩:“你得问,谁‘身怀利器’了?”
立华思忖。
瞿恩:“蒋介石身怀利器,他手上攥着黄埔,还有党军第一军;许崇智身怀利器,手上有粤军的几万人枪;有消息说,胡汉民也在搜罗‘利器’。可共产党有什么呢?除了政治主张,就只有工会、农会、妇女会,说白了,也就是人气。”
立华:“倒还真是这样。”
瞿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不可靠?不是利器,而是人心。原因是它充满了不可捉摸的可变性。所以我们帮助国民党在黄埔建立党的制度,以党来领导武装,防止武装的私人化,防止身怀利器的人独断专行。”
立华:“真深奥。”
瞿恩:“是呀,对你这样的女孩子是深奥了点儿,但关系到整个国民革命军的成败。你说的水房在哪儿?”
立华:“你要走?”
瞿恩:“今晚的会议很重要。”
立华扯下自己的床单。
瞿恩奇怪:“这是干什么?”
立华:“那窗口离地面老高一截子呢,别摔着你!”
瞿恩:“我来。”
立华:“帮我扯着。”
立华挣力嗤啦撕开床单,人一趔趄,两人撞到一起,鼻息的温热喷到了双方脸上,两人愣愣地看着对方,很快,拘束却默契地分开,合力将撕开的床单拧成绳子。
立仁和楚材之前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这一天,蒋介石飘着青天白日旗的黑色轿车行驶到某公路,即被早就埋伏在周围的粤军官兵打得稀里哗啦,车上的警卫奋力推开车门朝粤军开枪还击,但很快就被打倒,现场顿时一片血泊。
消息传到校长楼,楚材震惊,好在蒋介石当时不在车上,只死伤了五名卫士,他立即下命令,让范希亮带着六班火速接管由粤军管理的防区,并让当事粤军务必即刻调出市区。
“全副武装,带足弹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