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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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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日秋续离告别家里那只呆萌小宠物,独自踏上了策马江湖的新生活,他先是去找了扫业山庄的麻烦,在左道的饭菜里下了泻药,然后溜之大吉,又去武林盟主家中蹭了几碗饭,最后去城里最大的青楼调戏了一众美人。
某月某日某夜,皓月当空,秋续离坐在客栈的房顶上仰望星空,徐徐小风吹着,手中的酒杯一晃一晃,盛满月光。
他不经意的往下一望,见着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多了一个人。他一身规规矩矩的交领蓝色锦袍,手中提着一个看似沉重的镶金檀香盒子,看不清面容,只觉得月光蒸腾的水汽在他身上氤氲了一层薄雾,似真似幻。
秋续离愣了一瞬,小心脏猛然狂跳了起来,手一抖,酒杯正好砸在了那人的头上。
那人仰头望过来,神色已经不太好看,额角被砸破了,血丝冒出来。这一仰头,秋续离才发现此人剑眉星目,十分俊朗不凡。秋续离手忙脚乱地从房顶上飞下来,十分亲切的扑过去用袖子粗暴的擦了擦那人脸上的血,堆笑道,“这位兄台,真是不好意思,是在下鲁莽了。”
那人蹙起眉头,将秋续离推开,吐出一个字来,“脏。”
秋续离被噎住,双手环胸打量了他一番,一副痞气,吊儿郎当地道,“哟,大半夜的走夜路,带着这么些值钱东西,就不怕被抢?”
那人冷清的撇了秋续离一眼,脚一抬就往前走了,理也不理他。
秋续离不乐意了,便紧紧跟了上去,嚷嚷,“作为一个武林大侠,我就不辞辛劳的保护你吧。”
“我不需要人保护。”那人冷冰冰地道,头也不回。
秋续离三两步冲到他面前,张开双手拦住他,抬头挺胸,“你这人怎么连话也不会说了!我好心好意,你怎么不识抬举!”
那人这才抬眼看他,一看就愣住了,盯着秋续离看了好久。秋续离心说自己一张脸也算是俊俏不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下巴。
“走开。”
那人绕开他继续走。
秋续离完全没受到打击,直接伸手抓住了那人的一条胳膊,笑道,“你是谁?看你面生得很。”
“恭正琏。”
秋续离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恭正琏是谁,不就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嘛,原以为只是个迂腐的老爷子,没成想,竟然如此年轻。秋续离伸手捏了捏恭正琏的脸,道,“你吃了什么长生不老药?”
恭正琏回答得很认真,“世上没有长生不老药。”
过了一会儿,秋续离的手开始发红发紫,又疼又痒。他侧头看着恭正琏俊朗不凡的脸,哭,“你这是什么东西?”
“防身药粉。”
“解药?”
“没有。”
秋续离恼了,“你骗我?”
恭正琏认认真真地回答断了秋续离的念想,他说,“你听说过狱卒把钥匙给人犯的吗?”
“人命关天,这能一样嘛!我又不是坏人!”秋续离不满,抬起自己严重变形的手腕子,递到恭正琏跟前。
“不会死。”
听到这句话,秋续离竟然莫名生出一种名为安心的情绪来,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一脚踹过去,“你特么是在逗我!”
恭正琏闪开一脚,从怀里又摸出一张药粉,正准备展开,就听见秋续离喊停,于是又默默收回了怀中,转身继续走。
谁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什么啊!
秋续离觉得恭正琏这个人满是疑点,古里古怪,于是便下定决心跟他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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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仙回到房中焦急等待,到了夜里,秋续离还没有回来,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联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便以为是恭正琏同梦衷联合起来找秋续离的麻烦,又想到秋续离瞎了的双眼和恭正琏脱不了干系,便气势汹汹地去找恭正琏质问
恭正琏听见房门被一脚踹开,那个同秋续离在一处的少年便闯了进来,提着铁剑,活似要砍人。
“秋续离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处处和他作对!”
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恭正琏沉下眼眸,冷道,“我何时同他作对过。”
“你别以为我不清楚,若不是你,秋续离的眼睛怎么会瞎!”宋雨仙咄咄逼人,他毕竟也是个初出江湖的少年人,全凭着自己的性子来,虽说不向秋小风似的神经大条,却也同那些大人物的心思差得远了。
“他的眼睛……为何会瞎?”
恭正琏若有所思的跟着念了一句,神情有些不解和迷茫。
“你同秋续离是什么关系!”宋雨仙接二连三,步步紧逼。
“没什么关系。”恭正琏似乎在回想一样,揉了揉额头,眼神有些空洞,喃喃道,“我那日夜里路过流央城,走到檐角下,却被人用酒杯砸了头,我往上一望,就见着一个白影子从房顶上飞扑过来,拿袖子蹭我额头上的血。衣裳本来就不干净,我说很脏……后来……”
“后来他好像就一直和我在一起了,甩不开。”
宋雨仙看着他一脸迷惘的神情,他不知所措的手指轻轻弯曲又松开,奇异般的弯了弯唇角,似乎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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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续离终有一日明白过来,心中爱慕之意溢于言表,他陪他走过雪山,走过沼泽,走过山谷,走过长河,一跟就跟了一路,一跟就跟了两年。他闲来无事,便总是找恭正琏学一些医术,恭正琏教的很少,但每一样都是对的。恭正琏总是对的。他如此这样想着,十分信任和眷恋着。恭正琏虽然看起来是个精明的人,实则脑子总是缺根筋一般,浅显易懂的道理,到了他这里,他就是弄不明白。
秋续离终于忍不住了,趁着两人走到了无人的角落里,狠狠拽住恭正琏的衣裳领子,狠狠亲了他一口。
恭正琏的表情淡淡的,也没有丝毫惊讶。秋续离有点怀疑他早就看出自己的心意来了。
恭正琏的唇角都被咬红了,却只是说,“这是不对的,有悖伦常。”
秋续离大大咧咧地,想得很简单,“我特么才不管这么多。”于是又上前去拖着恭正琏亲了一口。
秋续离现在想起来,自己那时候莫约是太天真了,傻缺一个。一个人怎能是那样容易摸透的,他永远都不了解恭正琏。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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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正琏却如同失了神一样的,看着愤怒的宋雨仙,沉默了一会儿,认认真真地道,“不是我强迫他……是他亲我,我早就看出他对我不同,我一直想做一件事……”
宋雨仙拿着铁剑的手握紧,关节都泛白了,咬牙切齿,“你想做什么事!”
“换眼。”
宋雨仙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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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续离越缠越紧,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恭正琏同意和他成亲了。秋续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硬是逼迫恭正琏说了好几次,才放下心来。
屋子外漆黑一片,屋子里静谧无声。
红烛摇曳,红衣艳艳,黄粱美梦,终究是要醒的。
杯中的酒是冷的,但是手却是热的,秋续离手微微发着抖,险些拿不住酒杯。恭正琏的表情依旧是冷漠的,淡淡的,没有什么变化,他的手很平稳,丝毫也没露出破绽来。
两个人相拥着,手腕挽过彼此的脖颈,从未如此贴近过,那心中慢慢的爱意仿佛就要溢出胸口,直到酒送入口中,秋续离还在想,我此生此世,便要同他永不分离,白头偕老。
秋续离将头埋在臂弯里,靠着墙壁,觉得心中刺痛,嘲笑自己的无知,人不能太天真,真的。他想哭,却没有眼泪,只能干笑两声,在空荡荡的屋子的,回音也是可怕的。就像有个鬼,无时无刻的贴着你讲话一样,你动弹不得,也不能反抗。
“我想和他此生此世,永不分离,白头偕老。可是他定然不会理解我……”恭正琏有些不明白,闷闷的,有些恼怒,握紧了拳头。
酒送入口中,秋续离就发觉不太对劲儿了。身体的知觉开始消失,渐渐麻木了,他不太敢相信,恭正琏会这样对付他,在这个时候。他曾经看到过恭正琏从要死的人身上取东西,血淋淋的,要不是他也是个练武之人,大杀四方,恐怕也扛不住那血腥恐怖的场面。那时候他曾看到,恭正琏将眼睛从死人身上剜出来,双手都是血,血滴在了白布上,若开着的凤仙花一般夺目。
他听见恭正琏凉薄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过来,“我毕生追求重瞳目,只有你有。两年,我终于找到了所有的药材,我可以……”
秋续离狠狠咬了舌尖,疼得他恢复了一点神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