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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额头上都是汗,脸色惨白,身体还不断抽搐着。柳条便以为他发鸡爪疯,连忙伸手去在他脸上拍了拍,问,“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大夫?”
秋小风有几分清明,连忙拽住柳条的手臂,“别去。”
柳条也不明白他犟个什么,急得跺脚。秋小风苦不堪言,也不管会不会被旁人知道,想着运功疗伤会不会好点。
柳条正待出门去,就看见秋小风勉力从床上坐起来,直起了背盘腿坐在床上,手上比了几个手势,不多时他的脸色竟然好看了几分。柳条没想到他竟然会武功,心中惊惧的同时又往窗外看了几眼。
等到过了一个时辰,秋小风转醒过来,疼痛倒是减轻了,他平日不好好练功学武,一下子竟然忘记了运功排毒这法子。
于是秋小风便开始努力练功,以期待有朝一日能排除毒素、一身轻松。只是他太久没练,猛然练了一下武功,便觉得乏累无比,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柳条知道了他会武功,却道是他有什么苦衷,没有追问。又说要替他保守秘密。秋小风倒是不在乎他能不能保守秘密,看着方府也不是什么善茬,他早也不想呆下去,免得惹祸上身。只是身体不好,只能在这里先将息几日。
秋小风那日看到过,柳条手上有习武留下的茧子,他既然也不说,秋小风也不问。以往在金缕衣阁做事的时候,越瓷也透露出轻功了得,没成想他竟然是个飞贼,这位柳条说不定也是什么能人异士。
以后还是不能和他走得太近。
好在这几日下来两个人相安无事,柳条的话也少了许多,莫约也是跟秋小风同样的想法。
且说秋续离和恭正琏在人家药铺子里赖了几天终于舍得离去。走的时候,秋续离已经活蹦乱跳了,于是那小子又夸赞了几句恭正琏医术高超。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秋续离自然说要去找秋小风,恭正琏只得跟着。两个人租了两匹快马就要启程,说什么得先回鱼溪看看。
只是秋续离上马的时候,从马匹上摔下来,一瞬便昏迷了过去。恭正琏连忙扶住他,又去按他的手腕,直觉得脉搏薄弱、虚乏空洞。只怕不是摔一下就能摔成的结果,心惊地扶住他往客栈里走。
秋续离躺在客栈的床上,闭着眼睛,就好像死了一样。
恭正琏百思不得其解,将脉诊了即便,又去看他背上的伤。秋续离背上的伤虽然好了,却隐隐约约泛出黑气,结痂的伤口的颜色也不太正常。他只当是当时已经将毒解了,没成想是余毒未清。
这毒隐而不发,先前一点也看不出症状,直到几日之后,伤口好了才显现出其阴毒的效果来,若不是高手是没办法下这种毒的。
说起高手,他想起来一个人的,毒医师益。
毒医师益在十年前颇有名望,找他治病的人也不少,只是他的性格还要冷漠刁钻,有一回大门派的弟子迫他给长老治病,毒医气极,趁着治病的空挡竟将那长老毒死了。后来那门派弄清楚缘由开始追杀他,以至于他绝迹江湖,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那门派的风光也消散而去,没落成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门派。
毒医曾和他见过几面,都是偶遇,只是每回遇见他都要下毒给附近的人,恭正琏只得去救。毒医愈发不服气,不在医术上胜过恭正琏便觉得人生无望。到了后来他索性亲自找上了门,还抓了个人来仍在恭正琏面前,说,“我给他的毒,你若是就不回来,这人的命就算在你头上。”
恭正琏并不想跟他一样无理取闹,毒医却先斩后奏已经将毒下了。恭正琏那时候也算得年轻气盛,对于有个人老是挑衅自己的医术颇感恼火,别人赖以为生的技艺怎么能随随便便被质疑?况且这个毒医随便害人,他救人一命也算是积德。于是恭正琏便应承下来,说定将此人治好。
恭正琏潜心研究,几日几夜未眠,却始终找不到破解的办法,以至于最后那个无辜之人死在了他面前。
恭正琏向来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信,却还是留不住人。师益自当扯气高杨的讽刺他一番扬长而去,顺便还留下句,“这人命果真算在你身上。”
恭正琏自觉医术不精,便回了雪山。在雪山上又住了几年,终于想到解那毒的办法,但师益已经不知所踪,再也没在江湖上出现过。
恭正琏以为他已经死了。
只是这回秋续离的毒若是师益下的……没想到他没死,竟然藏进了魔教里为魔教所用。恭正琏想着想着,手指不由控制的颤抖起来,若是这样,这一回他真有办法解开师益下的毒吗?
若是他解不开又会怎样?
恭正琏想着想着,眼中竟然泛起了水光,握住秋续离的手,俯身在秋续离的唇上亲了一下。
秋续离仿佛被这难得的温柔款款的吻给吻醒了,看见恭正琏一脸煞白,紧咬着嘴唇的模样,觉得很稀奇,这位神医从来都是没什么大表情变化的,说起话来也是平铺直叙没一点波动。
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的表情。
只是让他露出这种表情,一定是件大事。
秋续离心中有了底,猜出是自己身上这毒未清,恐怕连恭正琏也没有把握解开。
看见他醒来,恭正琏又问,“哪里不适,说出来。”
秋续离伸手往他眼睛上一摸,摸个正着,只是指下潮湿的触感让他有点心疼,“哟,恭神医也哭了,有什么事这么伤心?”
恭正琏说,“你跟我回雪山去吧。”
秋续离也不多问,就说,“好啊。”
恭正琏给他吃了一些药,稍微抑制住了毒性,可是马是不能骑了,只能做马车,恭正琏雇了一个车夫,自己在马车里照顾秋续离。
秋续离也不想让他担心,说的话反倒是比平时多了一些,聊些有的没的。恭正琏一想到秋续离为他挡的那一刀可能回会送了命,便日夜难安。
他完全不敢想,若是秋续离死了,会怎样?
因而更加将秋续离的手握紧了一些。
秋续离觉得马车里有点热,甩开他的手,立马就看到了恭正琏失落的神情。秋续离掀开马车帘子玩了一下风,又毫不在意的转头对恭正琏说,“恭正琏,你是神医,别做出一副‘你要死了’的表情好不好,我觉得很忐忑。”
恭正琏又低下了头,俊朗不凡的脸上显出纠结,他说,“是我对不起你。”
秋续离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说,“‘对不起’那是外人说的话,以后别说了。你也没有对不起我。”
恭正琏定定的看着秋续离,头一回看见秋续离就觉得他眉清目秀十分好看,后来越看越觉得他容貌绝佳,身段也很不错,性格虽然有点别扭,但也不乏可爱。恭正琏头一回明白了什么叫色心。
他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便将秋续离拉进了怀中,唇印了上去,舌探入了他的口中。秋续离没成想他突然来这么一下,心中一恍便被圈得死死的了。恭正琏的身上有些药草味儿,最初闻到还不太适应,只是后来却觉得很安心。
感到恭正琏的手往衣领子里摸,秋续离连忙挣扎着推开,“你想干嘛?这是车上我、我身体不好,你、你还是算了吧——”
恭正琏恋恋不舍的收了手,只是又在他唇上多亲了几下,说,“那就等我治好你再补回来。”
秋续离见他话里重拾信心也就放心大半,他秋续离治不治得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不想看到一代神医没落消沉,关键是这个神医还是他的爱人。
前头几日秋续离并没有什么症状,还能说能笑,后来又过来几日,秋续离忽然扶着车窗呕出一口血来。
之后每日呕血,次数愈加频繁。
恭正琏束手无策,试了几种药都没有任何效果,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秋续离日渐苍白消瘦。
他是这么的无能。
连秋续离都治不好,算什么神医。
恭正琏只得将秋续离抱在怀里,用帕子一点一点的擦去他唇角的血迹,然后喂他吃一些可有可无的药,只希望能缓解他的疼痛。
秋续离本来就瘦,他在絮麟谷里给他好吃好喝的养着,好不容易圆润了一些,这几日却又生生减下去了。恭正琏很心疼,但也没有办法。
雪山上长着很多稀有草药,又有灵兽为伴。清清静静没有人烟干预,对于秋续离的病情也有好处。只是雪山冷了些,也不怕,将被子多盖几层,放上暖炉也未尝不可。他还有些医书也藏在那雪山之上,定有解决的办法。
有是几日波折,马车终于到了雪山脚下。只是雪山路险,马车恐怕上不去。恭正琏便给了钱让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