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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大马士革弯刀号称星辰之耀,乃是顶级制刀名匠阿迪夫毕生心血所制,锋利无匹,可将抛于空中的轻纱挥为两断,也能斩开蒙古武士坚固的罗圈甲,实在是天下难得的神兵利器,价值万金。是埃米尔扎克里亚的家传之宝,视若性命一般,为了挣一口气才暂时由他使用。
对手呢?就折了根比大拇指粗不了多少的木棍,大大咧咧的站在那儿,对瓦希德而言简直就是无言的侮辱。
“瓦希德,不要犹豫,斩下卡菲勒的头颅!”这下扎克里亚倒是高兴了,汉人托大最好不过了,他等着拿到作为赌注的三十支步枪呢。
孰料耳中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魅惑声音:“扎克里亚大人,星辰之耀虽然无坚不摧,可也得看它握在谁的手中。”
扎克里亚眼睛眯了起来,自得的一笑;“星辰之耀和美人相比,光彩却也失色,若是英迪莎尔青目,本埃米尔便双手奉上,也未尝不可。”
“你留着吧,我英迪莎尔杀人可用不着那种明晃晃的东西,嘻嘻……”
场上瓦希德已经得到了主君的命令,便不顾什么胜之不武了,等哈辛刚一宣布赌赛开始,便沉着冷静的踱着小碎步,向柳乘云逼去。
比起一味蛮干的死鬼黑赞吉,瓦希德实在高明许多,他举动之际小心翼翼,杀机含而不露,分明是一位真正的杀人高手,不愧为阵斩蒙古百夫长的马木留克。
整个人的气息就如同捕猎的野狼,静静的观察猎物,寻找着最佳的机会,一旦对方露出丝毫破绽就闪电般发动,予敌致命一击。
只不过,瓦希德固然是沙漠之中的狐狼,但与他对敌的柳乘云,究竟是沙兔、沙鼠,还是五台山上的一头猛虎,黄河水里的一条蛟龙?
双腿不丁不八,柳乘云面带微笑。手中木棍试探性的向上斜挑,指向瓦希德的小腹。
瓦希德急忙挥刀,空中顿时冷电闪闪,观者无不认为这一刀定能将木棍削为两段,更有人啧啧赞叹道:“好个新月弯刀瓦希德!扎克里亚大人的星辰之耀在他手中,就像当年的萨拉丁握住了真主之剑,无坚不摧啊!”
谁知宝刀并没有斩上木棍,柳乘云迅捷无伦的将棍一摆,棍头划着圆圈绕开了刀锋,他一个连环进步,棍身便滚滚而上朝瓦希德上三路卷去。
势如霹雳的一刀竟然无功,扎克里亚一方不由得连连叹息。
瓦希德连忙挥刀护住上三路,可对方一条棍子竟像泥鳅似的滑溜,根本不和刀锋相撞,配合着柳乘云的步伐身姿左圈右点,上下不离瓦希德胸腹。
陈淑桢忽然低下头吃的一声笑,楚风问她缘由,她才哧哧笑着道:“柳乘云第一招斜挑下三路叫做拨草寻蛇,一个小太极之后接着金龙转尾、饿虎擒羊,然后又是蟠龙、伏虎、连环枪,分明是以自己为龙、虎,对手为蛇、羊,若在中原如此和人放对,不消打也把别人气死了羞死了,只可惜蛮夷不懂这些,柳乘云是媚眼儿做给瞎子看了。”
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柳乘云的棍却并不横扫,以免被对手的宝刀斩断,这精悍的侍卫像猴子似的跳来跳去,一条棍尽用缠、圈、点、拨等手法,硬木材质的棍子竟被他耍得像软鞭似的。
鞭怕直,枪怕圆,枪棍不分家,棍耍得圆便是相当高明的手段,可柳乘云岂止耍圆?那条棍都快被他耍成软鞭了。
便是瓦希德将宝刀舞得风车也似,浑身上下一团寒光笼罩,这才堪堪将对方那条可怕的棍子挡住。
渐渐贝都因人也瞧出不对头了,瓦希德宝刀挥舞之际寒光闪烁吞吐不定,映照月华银光灿然,而且刀锋劈碎空气的啸音尖利刺耳,分明速度快到了极致。
这一切都很正常,但敌人到现在还没有倒下这就不正常了,尤其令人困惑的是,那汉人手中棍子像毒蛇吐信似的来来去去,棍子舞动的破风之声本应极大,此时却完全听不到一点儿!
天呐,这是些什么人呐?整个部族包括哈辛在内全都惊呆了。
原因很简单,且不说中华武术冠绝天下,宋时尤盛,便是楚风以帝王之尊搜罗天下豪杰,普天之下但凡有心之人如何不想做个从龙的功臣,搏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于是麾下英雄豪杰直如过江之鲫,纷至沓来。
与大汉治下辽阔疆域相比,这小小的阿拉伯半岛不过是一隅之地,扎克里亚更是排不上名号的埃米尔,他麾下的高手或许能在这方小天地称雄一时,然而怎么可能和皇家卫队举全帝国之力挑选出的精锐相匹敌?
可怜阿拉伯人不知道这些啊,他们看着楚风一行的目光,简直就像看到奥特曼差不多了。
瓦希德咬紧牙关,双目红赤,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入夜本已气候清凉,他肺里的空气却热得像火烧,从胸膛到喉咙口干热得快要烧起来了。
他舞着弯刀不敢停手,因为一停手对方那根恶毒的棍子就要乘虚而入。
柳乘云哈哈一笑,他戏耍对手这么一会子,已经暗中完成了一件事,差不多可以收手了,便将棍势放慢了点儿,要等对方累倒自动认输,免得今日欢会又造杀孽,坏了帝后的心情。
不料奇变陡生,瓦希德以怨报德,竟然趁机狠狠一脚踢在沙地上,登时黄沙将两人身形罩住,柳乘云一时睁不开眼睛。
瓦希德早有准备,手中星辰之耀飞速劈下,刀锋破空发出尖锐至极的啸音,刺得距离较近的人耳膜隐隐生疼,嘴角的阴笑分外狰狞,恨不得一刀将柳乘云劈成两片。
“卡菲勒就快要下火狱了!”有人咬牙切齿的说着。
柳乘云反而笑了,听风辩位正是他的强项,瓦希德刀锋破空之声在他脑中形成了清晰的图像,闭着眼睛向侧面一跃,伸出木棍就在空中疾点,那慑人心魄的啸音归于平静,恍如星河导泻的刀光不见了踪影。
原来柳乘云一棍不偏不倚点在了瓦希德的手腕内关穴上,登时令他酸麻难当再也握不住刀柄,星辰之耀便在无数人注目之下斜斜飞上了天空。
对卑鄙无耻小人,柳乘云毫不留情,双足落地之后趁对手惊诧之际,双手抡起木棍挺身直进,麒麟步、龙虎会,一时间棍影漫天、破风之声赛如雷鸣!
砰的一声响,瓦希德的天灵盖就被开了瓢,红的白的喷溅出数尺之远,就在无数贝都因人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这位纵横大漠声名赫赫的新月弯刀,就此折戟沉沙。
到此时脱手斜飞上天的星辰之耀才打着转儿落下,也是巧了,不知是不是瓦希德的鬼魂作祟,竟然冲着楚风所在之处飞来。
“小心!”萧平立马挡在了楚风身前,另外几名侍卫也赶紧以身遮护。
陈淑桢一脸紧张,便是阵斩唆都父子时也没有这般,她清叱一声,拔剑挥击,叮的一声轻响,星辰之耀已坠落黄沙。
扎克里亚心疼得力手下变成了枉死鬼,更心疼家传宝刀,戟指陈淑桢骂道:“你这卡菲勒婆娘,不要弄坏我的宝刀!快将星辰之耀还给我。”
陈淑桢眼神一凛,忽然又笑嘻嘻的捡起星辰之耀,伸出玉指在刀身上弹了几下,道:“这刀端的不错,实是一柄宝刀。”
扎克里亚只觉陈淑桢笑颜如花美艳之极,绝色容颜之中偏生还带着几分刚毅,愈发令人产生征服的欲念,见她笑盈盈的,立刻身子酥了半边,轻薄的笑道:“美人儿若是喜欢,便以宝刀相赠,不过美人儿可得陪我几个晚上……”
陈淑桢面色微寒,不耐的道:“我忽然觉着这刀也稀松平常,说不定连甜瓜都切不开,不要了。”
说罢将刀放在了扎克里亚身前的几案上,飘然回到楚风身边。
扎克里亚莫名其妙,心说这么珍贵的宝刀怎么会切不开甜瓜?便拿起刀往银盘装着的甜瓜一切。
这一切不得了,甜瓜分毫无损,宝刀却片片碎裂,赫赫有名的星辰之耀,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堆废铁!
名震古今的星辰之耀,就这么完蛋了?贝都因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再看向陈淑桢背影的目光,就充满了敬畏。
瞧着扎克里亚目瞪口呆、心丧若死的神情,楚风就感觉一个字:爽!
他轻轻揽住陈淑桢的腰肢,“你那几指头,不得了啊,星辰之耀被你弹成了碎片。”
夫君一夸,陈淑桢比什么都高兴,看看侍卫们都已退后,她面色嫣红,在楚风耳边轻声道:“哼哼,知道厉害了吧?要是将来还敢欺负咱们姐妹,我呀,就在、就在楚兄那讨人嫌的话儿上也这么一弹……”
楚风低声笑道:“也不知是谁趴着像小狗似的摇尾巴?”
陈淑桢的脸,登时变得比她的赤红罗裙还要红,红得通透。
努尔嫚却奇怪的捧起了下巴,大眼睛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