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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士子们都齐声道好,沈明经忽然觉得刚才自己那句话很有些味道,仔细咀嚼着。
啊呀!文天祥正直忠诚,于大汉朝廷任职部堂之尊,天下万民敬仰;留梦炎无耻败类,身死大都为天下笑,叶李为虎作伥,被俘后正在矿洞里挖煤做苦工……这岂不是正应了义利统一论嘛!守义的得利,忘义的倒霉。
当然,沈明经还没有文天祥那么深切的认识,事实上,只有在大汉帝国的制度下,才有可能做到真正的义利统一。
马背上的文天祥,看着商人们尽心竭力的为财富而奋斗,不由微笑着捋了捋颔下胡须,轻声道:“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大汉有道,守义则富,善之善也!”
马车中的楚风,充耳不闻外界的如雷欢呼,自顾着将地图展开,慢慢查阅。
陈淑桢面容红如朝霞,浑圆有力的双腿并拢,衣衫底下显出动人心魄的优美弧形,正对着明亮的水银玻璃镜子,仔细清理着昨夜疯狂留下的痕迹。
看着粉颈上触目惊心的吻痕,陈淑桢恨恨的暗道:“哼哼,雪瑶小妖精好狡猾啊,昨夜抢着撩拨楚兄,没一会儿却推我顶缸,真正狡猾!”
不过,谁说这位娇艳的女帅,此时心底没有如蜜糖般幸福的感觉呢?
“楚呆子,真不愧这呆子的叫法,让我怎么见人呢?”陈淑桢看着镜中雪白粉嫩的颈上那深紫色的吻痕,就郁闷到了无语,心道应该准备一件高领的战袍了。
楚风翻阅着文件,查看着地图,良久才问道:“塔塔尔人已经臣服了,他们将得到繁荣;然而弘吉剌、巴邻部等几个大部族,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我的女元帅呵,你有什么想法?”
呃……早上晨起,没有甜言蜜语,开口就是军国重事,唉,身在帝王家,这也是风光之下的代价吧!
陈淑桢却并没有什么失望,宽大的马车厢中,她走到楚风身边,娇躯毫不避忌的靠在他的肩头,秀眉微蹙着查看地图。
“照我说,汉军应该稳扎稳打,借助倒向我大汉的月息、塔塔尔以及其他小部族的支撑,逐步向草原腹地推进,用军事手段给他们致命打击!”
陈淑桢说完,习惯了按了按腰间宝剑的位置,却按了个空,楚风呵呵笑着将宝剑从堆在旁边的锦绣棉被和一团皱巴巴的战袍中取出,又是让可怜的女帅一阵面红耳赤:夫君昨夜要玩什么“制服诱惑”居然让她身穿战袍……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心跳得特别厉害。
“我倒认为,秩序的建立,比军事胜利更重要,”楚风摸了摸鼻子,沉思半晌:“我们是给草原带来文明之光,将这里彻底纳入华夏的怀抱,嗯嗯……当然,军事手段嘛,也是很有必要的。”
大汉皇帝给草原带来的,决不是血腥的杀戮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报复,而是华夏的秩序,文明的辉煌。
“我决定了,就这么办!”楚风双目中光彩熠熠。
第585章 草原新秩序
冰消雪化、大地春回之际。大汉皇帝天可汗楚风率文武臣僚、十万大军,沿秦直道北上草原腹地,来到了中蒙古的包克图。
此次北来,大汉帝国精锐尽出,长于奔袭的张世杰第三军,能攻善守的金刚军,侵略如火的第一军,全都在战斗序列中,随驾的文武官员也是差不多半个朝廷,譬如陆秀夫坐镇临安报馆掌握舆论,文天祥、陈宜中就随驾前来建设地方政权,保安司法华留守汉地,情报司李鹤轩就带着他的影子部队秘密北上……
楚风务求毕全功于一役,将草原纳入囊中!
牧区位于秦直道北方终点附近的塔塔尔人,怀着畏惧和期待交织的心情,迎接了楚风的到来。
畏惧,是弱者面对强者的本能,草原上千百年来只有一种秩序,那就叫做弱肉强食,无论匈奴、柔然、突厥抑或蒙古,这一规则从来没有改变过。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人们只会崇拜胜利者的辉煌,绝不会同情失败者的凄凉,塔塔尔人从汉军整齐划一的步伐、锃光瓦亮的盔甲和如林的枪炮中看出了自身的弱小,人人心头未免存着个疑问:强盛的大汉,会以什么方式来对待草原上新归化的部族?
八十年前,成吉思汗铁木真便是凭借强横霸道的手段,以血和火为代价,屠戮一切反对者,将乞颜部、塔塔尔、弘吉剌、克烈部、乃蛮部等等等等互相征战不休,有如一盘散沙的草原部族捏合成为一个整体,天可汗会不会延续这样的政策,用步枪和大炮带来血火征伐?
期待,则是来自于通商的渴望,长期以来,蒙古本部连铁锅都无法生产,全靠更早接触华夏文明并从中学会冶铁技术的党项人、契丹人打造箭矢、弯刀、铁锅和马蹄铁,至于纺织、日用化工、皮革加工、制瓷技术,就更不要提了。
同时,草原气候难以种植粮食,单靠畜牧业支撑的草原经济,在白灾下不堪一击,所有人都盼望着像辽东,像东蒙古的月息部那样,用羊毛和活牲畜交换到救命的粮食。
所以,当楚风偕两位皇后,端坐于高高的辇车之上。由数万全副武装的汉军士兵护卫着出现在塔塔尔部宿营地之南,他就能从欢呼声中听出几分犹疑,从祈盼的眼神中瞧出几分迷惘。
当然这并不防碍随驾的关汉卿在他的笔记本上热情洋溢的记录:吾皇威震四夷、泽被万方,漠北之牧人闻吾皇来也,无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包克图之野,万民齐呼“天可汗万岁”声闻于天。
楚风可没有他这么乐观,频频微笑挥手致意的同时,他也听着身边的两位大美女窃窃私语,陈淑桢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前来欢迎的人群,显然这里的人对大汉皇帝没有太多的热情,远远不是燕云、河洛那种发自内心的狂欢,雪瑶则有些不满的嘟起小嘴:“哼,乌仁图娅老说夫君在辽东诸部威望如日中天,成天卖宝似的吹个不停,我看这草原上的部族,可没有她吹的那么好!”
尽管嘴上时常说楚风是个呆子,但雪瑶无疑是把这呆子看得极重的,哪怕欢迎的气氛不如想像中热切,她就觉得落了自个儿夫君的面子,好像楚风受了亏待似的。
瞧着她那气愤愤的小模样。怪可爱的,楚风就是一乐。
陈淑桢则撇了撇嘴,“雪瑶妹子,在中原汉地,楚兄是挽华夏于陆沉的大英雄大豪杰,自然万民景仰;咱们北出朔漠,却是要征服这片蛮荒之地,怎么奢望这些番民如中原汉民那样欢迎呢?”
“不不不,”楚风连连摇头,“在被蒙元铁骑践踏的中原汉地,我们是解放者;在这文明之光长久未曾照耀的漠北草原,我们不但是解放者,还将是建设者……将草原上生活的人们,从旧秩序中解放出来,然后再建设我们的新秩序!”
塔塔尔部的族长蔑里真,率领众位长老远远的迎了出来,在大汉皇帝御辇前还有三十多丈,这个草原汉子就托的一下跳下了马,双膝跪倒,顶礼膜拜道:“蔑里真率塔塔尔部五万部民,恭迎长生天下惟一至尊,黄金家族的掘墓人,伟大而不可战胜的天可汗!”
谁教他的这番说辞,倒是有点意思!楚风笑了笑。
其他的官员听了也罢,就马可波罗心生警觉,带着敌意打量这看似粗豪的蒙古汉子,威尼斯商人本能的感觉到,在阿谀奉承这项很有前途的事业上,出现了强有力的竞争者。
蔑里真心甘情愿的跪下了。为了部族的生存,向强者俯首屈膝,这本是草原上司空见惯的事情,结局如何还得看对方的心意呢,要换了过去的铁木真,凡是和他作对的部族,高过车轮的男子统统杀光,妇女全都掳走淫虐,塔塔尔人虽然没有直接和大汉作对,毕竟兀鲁斯制度下,也派了少许控弦之士去参加汉元之战的咧。
蔑里真跪下了,其他的长老们也跟着跪下了,亲元的长老氏耳塔那无奈之下,也只好跪在地上,刚刚冰雪消融,沉浸着冰水的泥土一跪就是个小泥坑,浸得他十分难受,他恨恨的看着族长蔑里真的背影,恨不得将他捅个对穿,可形势比人强,也毫无办法。
“圣天子在位,便有四夷臣服、八方来朝……”陈宜中不失时机的给拟任官员的士子们上起了课,与主要负责舆论的文天祥不同。他着手建设地方行政系统,在开封亲自选拔赶考士子,一路上也熟了。
“是啊是啊,”沈明经等士子纷纷附和道:“想故宋年间,宋官家给金人做儿皇帝,称侄称孙的,把我炎黄先祖的脸都丢尽了,现而今北廷番王向我大汉皇帝屈膝叩拜,真正天地翻覆,重回昔年汉唐胜景了。”
这番话自认为说的非常漂亮,只怕还要在国丈兼当朝部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