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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就像一座火热的大熔炉,废铁烂石头进来,好钢出去。
“范文虎降元,把我好好的大宋统制官变成汉奸;是大汉,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是大汉给了我用战功洗刷过去耻辱的机会!今后惟有多杀鞑子,保百姓平安,才算得堂堂男子汉!”在部队开展的“看新戏、听新书、诉苦难、表决心”活动中,李世贵如是说。
现在,他实践了自己的诺言。只见攻坚英雄连的战斗队形,位于全部攻城部队的最前列;全连排成锋锐的三角队形,尖刀班在三角的前列;连长李世贵,则在尖刀班的最前面,全班组成的三角形的顶点,全连组成的三角形的顶点,整个攻城部队的三角阵型的顶点!
李世贵像羚羊一样灵活的跳跃着,跑成之字形的路线,躲避着城头上射来的箭矢,他身后尖刀班战士们猫着腰,紧紧跟随连长,他们没有携带步枪刺刀,而是在背后插着把寒光闪闪、柄上系着红绸子的战刀;一排二排扛着登城用的云梯,战士们也没有带步枪,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个大帆布袋子,装着十五枚手榴弹;三排就是火枪刺刀,最普遍的汉军士兵装备,但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士兵的眼睛特别的亮,他们专注看某样东西的时候,瞳孔会眯成一道缝,那表情,就和北方草原上的射雕者、哲别们没有什么区别。
嗖、嗖嗖!城头上的元军,躲在堞垛之后,抛射出密集的羽箭,像一阵密密麻麻的冰雹,落在攻坚连的战斗队形中间。
叮叮当当一阵响,大多数羽箭被钢盔钢甲弹了回去,无力的坠落到地面上,但也有不少,命中了没有保护的四肢、头颈,好几名战士倒了下去。
像羚羊一样跳跃着左晃右晃,李世贵避开了大多数箭矢,可他的小腿,依然被流矢刮伤,疼痛让他打了个趔趄。
“连长,你必须隐蔽包扎!”传令兵小郭一个跨步前冲,扶着他的肩膀。
“起开,老子还没死!”李世贵一把推开小郭,着地一滚的同时扎了扎裤腿,爬起来朝着城墙冲去。
忽然,李世贵脸色大变,猛的扑过去,将小郭按在地上。只听得空中传来刺耳的尖啸,铁叶踏撅箭电射而至,堪堪从他们头顶飞了过去,离地面只有四五尺高,似乎伸手就能抓到!
两人逃过一劫,身后的战友却没有那么幸运,二排扛着云梯的战士们躲闪不及,有两名战士被踏撅箭正中胸腹,串成了一串!粗大的箭杆停留在他们体内,将内脏击碎,两名战士原本鲜活的脸,一瞬间变成了死灰色,生命迅速离开了他们的躯壳。
要不要停下来抢救战友?至少,把那该死的长矛似的踏撅箭,从他们体内拔出来?二排的战士们,稍一犹豫,李世贵就骂开了:“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跟我上,不要停!”
战士们顿时醒悟,跟着李世贵继续冲锋。
这位攻坚连的连长腿部受伤,鲜血顺着裤腿不断流下,滴落到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带血的脚印,他瘸着腿一跳一跳的,却总能躲开要命的箭矢。
汉军的六斤重炮不停轰击城头,刚才那部发射踏撅箭的床子弩已被炸成了碎木片,元兵只能躲在少数未曾塌下的堞垛后面,靠估计作概率抛射而不能精准直射,攻坚连在付出巨大的牺牲之后,终于冲到了城垣之下。
剧烈运动,让李世贵腿部的伤口更加疼痛了,心脏每一下搏动,血液就顺着动脉冲击着伤口,那里就一跳一跳的疼。他咬紧牙关,大声吼道:“三排点射,敢冒头的就把脑壳给他敲开;一排二排火力急袭,准备登城!”
一二排的两架云梯,靠到了城墙上,远处炮兵阵地的军官目睹这一幕,为避免误伤,下令火炮停止对这段城墙的射击。
赛因不花驻守的兴国府南门,正好是李世贵进攻的目标,蒙古百户趁着汉军火炮停歇,狂叫道:“儿郎们,把狼牙箭射向敌人的咽喉!长生天保佑蒙古人!”
堞垛后面躲过炮火劫难的蒙古武士们,同时闪身出现在垛口,瞬间将闪着慑人寒光的狼牙箭搭上弓弦,把顽羊角弓拉得如同满月,锋锐的箭矢,迅速向城下汉军的咽喉处瞄准。
草原上长大的蒙古武士们,常年射猎狐兔,他们的箭术高妙之极,完全能在十丈之内,准确命中汉兵没有任何防护的咽喉要害,攫取他们宝贵的生命!
可惜,开弓放箭的动作,总是比扣下扳机慢那么一两秒钟的,就是这么短短的弹指一挥间,决定了蒙古武士必然失败的命运。
城下,响起了一阵炒豆子似的枪声,火光闪动之处,腾起小团小团的白雾,而垛口刚刚把弓弦拉满还没来得及射出致命箭矢的蒙古武士,胸口也随之绽放出朵朵鲜红的血色之花,严密的翎根甲结实的罗圈甲细密的连环锁子甲,都无法抵挡飞射的小小铅弹,高速运动的弹丸不仅让蒙古武士的胸口绽放出血花,还击碎了他们的肋骨、胸椎和心脏,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三排的战士,全是从闽广深山中挑选的上好猎手,以前,他们能用弓箭,射中草丛中隐藏的恶狼,现在,他们则用步枪,让蒙古武士见识大汉男儿的射术。
“弩者,中国之劲兵,四夷所畏服也”弓弩换成步枪之后,猎手们的射术如虎添翼。
“不要露头,躲在堞垛后面,等他们上来肉搏!”赛因不花及时修改了命令,可他仍然没有料到汉军的下一步行动。
刚刚把云梯靠上城墙架好的一二排战士们,按照连长李世贵的口令,开始了登城之前的“火力急袭”他们同时从帆布弹药袋中摸出手榴弹,左手拧开后盖,牙齿咬住拉环一扯,右手抓着弹体就往城墙上抛去。
六十枚乌漆麻黑、圆溜溜的东西,扔上了城头,尤其让蒙古武士亡魂大冒的是,它们还滋滋的冒着灰黄色的烟雾。
手榴弹,是手榴弹!散开!躲在堞垛之后的蒙古武士们,像炸了窝的马蜂,又像一群没头苍蝇,四下逃跑躲避着手榴弹,可短短一段城墙扔上了六十枚手榴弹,哪有许多空地可以躲避?
火光闪耀、弹片横飞,锋利的弹片击穿了蒙古武士的盔甲,冲击波肆无忌惮的把人体撕成碎片……
这样的急袭,持续了五轮,兴国城南门就像放了一场焰火晚会,不断有绚丽的火团,在城头升起,此起彼伏、前后相连。
李世贵还要抢先登城,可腿脚暴露了他的虚弱,在踏上云梯的一刹那,他的身子一歪,差点栽了下来。尖刀班的战士们不顾连长的军令,把他拽下了云梯,跟小老虎似的争先恐后爬了上去。
士兵们将出鞘的战刀含在口中,手脚并用迅速爬上城头,两部云梯上的士兵,同时高叫着踏上垛口,在空中握住了刀柄,准备给据守的敌人致命一击。
可他们没有出手的机会,因为这段城头上只有敌人的残肢碎片,别说活人,连完整的尸体,都不容易找到,到处都是浓稠的鲜血,到处都是腥臭的人体碎片,耀武扬威的蒙古武士们,在手榴弹的地毯式轰炸下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不过要说尖刀班的战士们完全没有出手的机会,也不尽然,至少蒙古百户赛因不花摇摇晃晃的从死人堆里站了起来……两具倒下的尸体,保护他逃过此劫。
“来吧,狗南蛮子,爷爷杀你们杀得多了,就像杀条狗!爷爷在常州杀你们,爷爷在余杭杀你们……”赛因不花眼睛血红,已有七八分癫狂,他高高举起弯刀,生牛皮靴子在蒙古武士浓稠的血浆中踩得血花四溅,踉踉跄跄的冲向尖刀班战士们。
这狗鞑子到过常州!尖刀班的战士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常州数十万军民比海还深的血债,有他的一份!
战士们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当赛因不花像野牛似的猛冲而来的时候,四位汉军士兵同时矮身、跨步、拧腰、出刀!
四柄锋利的战刀,刺穿了赛因不花的手脚,蒙古百户壮实的身躯,轰然倒地,栽到了战死者的血肉之中。
尖刀班的战士,大多得过法本、陈淑桢等武术大师的点拨,即使和蒙元最精锐的怯薛军一对一肉搏,也丝毫不落下风,以四对一击败赛因不花,轻而易举。
蒙古百户重重的摔倒在同伴的鲜血和肉泥当中,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作垂死一击,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手足使不上半分力道,手腕脚脖处,却传来麻麻痒痒的刺痛。
原来就是方才四位汉军战士联手一击,已将他四肢经脉挑断,他再也不能拿起弯刀为非作歹,再也不能以武力欺凌压迫赣南百姓了!
“杀了我,有种杀了我!”赛因不花三分疯狂七分惊恐的叫着,祈求汉军战士能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
不!汉军士兵们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