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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光荐很快调整战术,采用了白话,这更让争论进一步升级,变成了一场全民大讨论。
接到叶旭的反问,赵筠披挂上阵:天下惟有力与德兼备之人,方能居之。有力无德,比如蒙元忽必烈,但凭强弓劲弩铁骑纵横,就算取了天下,也是苍生之祸;有德无力,便是宋襄公,不但不能取天下,还要身死国灭为天下笑。
吾皇爱民,琉球百姓之富倍于中原,又兼吏治清明,可谓有德;吾皇治军,陆上能破铁骑于宁都,海上能摧敌于涯门,可谓有力。当今天下,只有一位有力有德的君王,才能北驱蒙元、恢复中华。
赵筠立刻成为了靶子,火力从忠君、德与力的关系转移到后宫干政的问题,“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牡鸡司晨,惟家之索”的论调充斥报上,赵筠一会儿变成亡唐的武曌,一会儿又成了乱汉的吕雉。
前一段时间,对于赵筠的任命,楚风主要是以大规模使用女官来转移注意力,让人们见惯不惊。去年八月底,经过两年小学学习的青年们毕业了,其中很大一批被录用到政府各部门,女子当然为数不少,此次新来的行朝官吏中,去考汉国的官,好些没有录用的人不服气:凭什么不用我们儒门士子,倒让女人做官,岂不是阴阳颠倒么?
借着攻击赵筠的东风,这些人自然跟着摇唇鼓舌。
楚风早算到了这一步,自论战以来,敌人处处落入他彀中,无他,大汉崛起的事实不容辩驳,“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崖山、赣南的胜利,让他的文章天然就比失败的行朝旧臣有说服力。
终于到了确定新儒学,《四书新解》、《五经新编》道统地位的时候了!前一段时间,包括新儒学的内容,包括报纸上双方攻讦,都是拿着传统儒家学说互相辩难,现在,游戏规则要改一改了!
楚风开宗明义的提出:时移世易,孔、孟之言论,放在今天有的仍然正确,有的则已经不合时代发展,蒙元鞑虏全占中华,乃四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比五胡乱华、比辽金南侵更为凶险,孔子是“圣之时也”时代变了'。 ',学说也应该变。
此论一出,简直就是原子弹爆炸,把儒生们惊得目瞪口呆,要强颜说时代没变,说孔子永远正确,人家一句反问就给你问倒:“试问朱文公,甚至孟子、孔子起于地下,能抵挡蒙元么?如果不能,他们的学说为什么不能改一改呢?”
儒生们就无言以对,孔家的衍圣公、大儒赵复、儒学大家元好问都投降蒙元,孔孟朱子生于当代,也未必能抵挡鞑子铁骑。
陈宜中到现在也忍不住了,在报上发表言论:“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这是孔子自己说的,既然他不是生而知之的神仙,那么当然有可能犯错,对他的学说按照实践进行修改,完全理所当然。
甚至有匿名人士在报上把古往今来的女英雄罗列了一番,最末提到宋朝封陈淑桢为经略大使的事情。保安司把调查结果报给楚风,居然是食品大亨洪梅氏雇佣的文人,在替赵筠,也替她自己摇旗呐喊。
会利用舆论了,呵呵,成长的很快嘛!楚风微微一笑。
大辩论整整持续了一个月,结果是确认了新儒学的正统地位,楚风戴上了儒学宗师的新头衔。忽必烈一鞑子都能做,老子也能做!
新儒学当中,以民为本,忠的对象从君王变成了民族、国家,解释了行朝官员们到汉国任职的问题,也给那些以忠于蒙元正朔为名,投降鞑虏的汉奸们狠狠一耳光。
第201章 外贸市场
登基之后的第一次例会,楚风和赵筠早早的等在了正殿上,房子还是那个房子,花园还是那个花园,名字则从总督府变成王府,现在又改成了皇宫。
皇帝的位置,真的有那么舒服?楚风觉得,无论是叫总督、汉王还是皇帝,琉球的政策不变、制度不变,除了改变一个称呼,实在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以汉代宋又是必须的,行朝有整套国家制度、思想体系和文武官员,有享国三百年传十七帝的正统名分,可怕的是,这些东西和琉球实行的完全不是一个套路,如果不干脆利落的将他消化吸收,而是搞什么权臣,楚风可不敢保证在阴谋诡计上斗得过行朝的老狐狸们,思想的混乱、内斗、权谋家的蠢蠢欲动,完全有可能葬送掉汉人之前的一切努力,而蒙元,正在北方虎视眈眈!
所以必须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段,采取断然措施让行朝彻底解体,必须称帝以收拢人心。
兵部长侯德富、法部长文天祥、财税部长张广甫、警部长王大海、文教部长曲海镜、民政部长郑思肖、南洋总督陈宜中、保安司长法华、情报司长李鹤轩、陆军司令陆猛、海军司令侯德禄鱼贯而入,与以前不同,他们看着自己的座位,脸上露出迟疑的表情。
自古宰执大臣坐而论道,但到了宋太祖赵匡胤加强皇权,就在殿上把丞相赵普的座位拿掉。从那以后,就再没有臣子能在皇帝面前坐着说话地事情了。汉王登基为帝,这原来的位置,坐还是不坐呢?就连心分八瓣用、老奸巨猾的陈宜中,都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怎么,往脑袋上加顶皇帝帽子,就生分了?”楚风呵呵笑着说:“在皇帝面前三叩九拜。那是一人刚而万人柔,就算皇帝是雄狮。他治下的臣民也变成了一群绵羊!大汉的制度,要让每个人都长成狮子,才能咬死北方草原上成群的恶狼!大家把腰杆挺直了,坐稳当了,咱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好说话。”
“呵,还是被皇帝两个字吓住了呀!”侯德富自嘲的笑笑,坐到了椅子上。各位官员们也跟着落座。
首先是制度层面,以与民约法为底本,扩充而来地大汉宪法已修订完毕,可以对外公布了。最初版本的刑法,为总督地权力留了一个后门:法律问题,总督享有最终决断权;而新版宪法及配套的刑法规定未经法部及下属司法机关审判不得定罪的原则,民法规定了人民生命财产权不受侵犯,皇帝只享有经过审判之后的特赦权。而无权给公民定罪。
也即是说,至高无上的皇权被部分关在了铁笼子里,只能救人、不能杀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从法律上被抛弃了。
当楚风询问大臣们的意见时,郑思肖摇摇头,实话实说道:“历代开国之君。无不以加强皇权为第一要务,像陛下这样主动放弃权力的,实在闻所未闻。”
“哦,是不是权力越大皇位越稳固呢?”楚风抛出了一道思考题,“伴君如伴虎,人想要不被老虎伤害,会怎么做?”
陈宜中有一个问题,梗在胸口很久了,此时一下子豁然开朗。“对,伴君如伴虎。要么为虎作伥。要么就打杀了老虎!”
如果皇帝有不受限制地权力,那么他会比老虎更可怕。在懂得自我收敛的皇帝面前,臣民们还能唯唯诺诺明哲保身,要是出了残忍的暴君,人们就得就揭竿而起,豁出命去打老虎。
皇帝为了加强自己的安全感,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于是整个社会只有皇帝本人拥有至高无上的安全感,以他为中心,皇族、臣民的安全感递减,到最底层次的小民,破家典史、灭门知县就是他们朝不保夕心态的写照。
怎样才能求得最大地安全感?只有自己当皇帝。于是农民揭竿而起,臣子想着揽权夺位,皇帝的位置也变得不那么安稳,皇帝的安全感也没有了。
越是加强皇权,底下臣民越是人人自危,不受制约的权力,带给所有人的是一个零和游戏。
只有确定一个制度,让所有人遵守游戏规则,每个人都必须在规则的框架内活动,这样才能让所有人享有安全感,让整个社会和谐稳定。
即以琉球汉国而论,商人不需要行贿,且受警察、法律地保护,安安稳稳的做生意;农民没有小吏来盘剥,更不用把全年的大半收入交了地租;将士们只要英勇杀敌,官吏们只要干好分内事,就能升官发财;工人只要练好技术,就能养家糊口……人人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不用担心别人侵夺自己的权力。
陈宜中没有后世的知识,想不出后世“君主立宪”这个名词,但他从与民约法,从楚风对权力的自我抑制,想到了很多。
“皇权越弱,民权越强,我可是巴不得当个虚君呢。”楚风哈哈笑着做了总结。是的,后世立宪体制下的君王们过得多爽,每天和老婆孩子们玩玩乐乐,参加慈善晚宴、出席重大活动,有好事逃不了他的好处,有坏事自有执政地党派承担,什么都怪不到他头上,反正两手一摊:对不起,我就是个象征,政权在执政党手里,有嘛烦心事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