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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加利亚有、有几个省督,曾经向我求援,之前我和他们也有些往来,不妨、不妨派人前去联络联络……”
“好主意呀,怎么不早说?”鲁道夫硕大的巴掌往下一拍,嘭的一声打响,乌罗什心惊肉跳的看着自己那条象牙镶嵌的桌子,很担心就此被拍散架。
不早说?乌罗什只有苦笑不答,欧洲国王们对巴尔干并不熟悉,至少远不如他熟悉,可这些教皇皇帝国王们一来就喧宾夺主,就没正眼瞧过乌罗什,他又如何有机会提出建议?
本来,塞尔维亚还是保加利亚的属国,这样论起来算得上拜占庭藩属的藩属,可这些年保加利亚又是农民起义又是蒙古入侵,搞得四分五裂,各封建领主自行割据,彼此征战,部分领主反而转过身来讨好昔日的小弟塞尔维亚,希望获取支持。
乌罗什就很认得几个保加利亚版的“吴三桂”这几位的骨头比妓女还软,脸皮比牛还厚,心肠比煤炭还黑,面对大汉帝国的重压,他坚信很容易说服这几个保奸投靠过来。
自信满满的写好了信件,乌罗什得意扬扬的当着众位皇帝教皇国王的面,叫来信使让他们日夜兼程前去投递。
自觉在教皇和大国君主面前露了脸,乌罗什的腰杆挺得直了不少……当然比起鲁道夫和腓力,还要稍微弯那么一点。
他的脸上,带着某种莫名的笑意,如果熟悉这位国王的人见了,必定知道他又在打着什么小九九。
法王腓力则兴致勃勃的道:“如果确定异教徒在巴尔干陷入了泥潭,我们完全可以改变方略,从防守改为进攻……得到熟悉本地情况的保加利亚人帮助,战胜异教徒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这一次,连宿敌爱德华都点了点头。
大汉帝国的攻势铺开的摊子很大,进度却在变缓,国王们仿佛已经看到对方攻势由盛转衰的过程,他们开始跃跃欲试……
……
设内耳是保加利亚境内、多瑙河下游平原西端的一座城堡,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典型的中世纪战争:
城外的军队大约有三四千人,他们的服装五花八门,武器也千奇百怪,有长矛、有弓箭,也有铁钉耙、铁草犁,还有人挥舞着菜刀和割草的铡刀,盔甲则寥寥无几,绝大多数人穿着布衣,防御只是用圆形木盾来抵抗城堡上射出的箭矢,甚至盾牌上连一层铁皮都没有包!
城头上的守军则装备精良……至少相对于进攻者精良得多,每一个人都有锋利的长剑或者制式的长矛,士兵穿着镶嵌铁泡丁的皮甲,小队长有薄铁皮盔和锁子甲,而几位指挥官更是在锁子甲外面加罩了一副板甲。
不过,守军的人数要少得多,他们只有进攻者的五分之一,也许更少……作为一位保加利亚伯爵,阿黑皮洛士能维持千人左右的军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要知道连强大的法王、英王在一次战争中出动的军队,往往也就在万人左右,至多不超过五万。
就是现在贝尔格莱德的欧洲各国君主麾下军队、以及相应教皇本尼迪克特第十次十字军东征号召组织起来的武装人员,总数还没达到十万呢。
阿黑皮洛士忧心忡忡的看着城下,这位以鲜血和十字架残酷镇压农民军的封建领主,勾结蒙古帝国杀害起义军领袖伊瓦依洛的刽子手,此时也不禁瑟瑟发抖。
拂了拂额头花白的头发,阿黑皮洛士长长的一声叹息。
他,当之无愧的保加利亚版吴三桂。
数十年前,拔都曾率领蒙古军队掳掠保加利亚。虽然拔都不久即离去,但金帐汗国的蒙古军队仍不时来犯。同时,蒙古人打击了中央王权,保加利亚国内重新陷入混乱状态,像阿黑皮洛士这样的封建领主疯狂的搜刮民财,扩张军备,使民间苦不堪言。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十年前牧人伊瓦依洛发动起义,矛头指向蒙古侵略军和本国的封建领主,在战争中起义军击毙了国王君士坦丁阿森,拥立伊瓦依洛为王。
伊瓦依洛到底不是天命之主,竟然无知到娶了阿森的遗孀玛丽亚为后,旧王朝的残余势力疯狂与起义军为敌,阿黑皮洛士等人就勾结蒙古军向起义军发动猖狂进攻,伊瓦依洛失败后被蒙古军诛杀于喀尔巴阡山下。
金帐汗的倒台,阿黑皮洛士喜忧参半,喜的是头顶的主子没有了,今后自己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没有蒙古大爷骑在头上拉屎撒尿;忧的是当年席卷全国的起义军虽然被自己联合蒙古军剿杀,留在民间的漏网之鱼可不少,听到金帐汗国解体,阿黑皮洛士没有了靠山,他们难免蠢蠢欲动。
担忧果然成为了现实,就在半年前起义军开始在乡村小打小闹了。
本来,这种规模的起义,阿黑皮洛士靠自己的力量完全可以镇压下去,并且已经把这些义军驱逐到了森林和山区。
不料就在半个月前,突然传来大汉帝国进攻的消息,起义军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膨胀起来,现在四下里都在传言:击灭了蒙古帝国的大汉要征服这里,以前蒙古帝国的走狗们,就要倒霉了!
阿黑皮洛士差点没一口鲜血喷出来,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和保加利亚的农民起义打一打还差不多,和外来侵略者打,不论当年的蒙古人还是现在的双子帝国,那都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屎)啊!
夺夺夺的一阵箭矢发射声,阿黑皮洛士悻悻的从塔楼窗口看出去,起义军尽管死伤惨重,兀自不顾一切的进攻,完全没有一般农民军对战正规军时的那种天然畏怯。
相反倒是城堡防守方装备精良又有坚固堡垒保护的卫兵们,一个个无精打采死样活气的,根本提不起精神来。
最初阿黑皮洛士还想教训教训这些怯懦的家伙,可卫队长私下对他说的话使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尊敬的伯爵老爷,作为您忠实的卫队长我将用生命来保护您的安全,但我也不得不提醒您,卫队和城堡能挡住农民起义军,但能够挡住大汉军队从铁管子里发射的雷霆吗?您,还是要早作打算呐……”
卫队士气不振的原因就在这里,他们可以坦然面对农民军的进攻,可谁敢说自己在大汉帝国的重炮轰击下还能保持镇定,在皇家近卫骑兵整支罗马军团的冲锋下腿肚子还不打转?
阿黑皮洛士颓然坐倒,他觉得现在的抵抗完全就是垂死挣扎,当大汉帝国的天罚降临,之前做的一切都将变成徒劳……
入夜,农民军的进攻停歇了,退到距离城堡一里以外的营帐,他们的纪律并不严格,三三两两的在篝火边用火焰的温暖抵御巴尔干初春夜晚的寒冷,有人用铁罐子熬煮食物,有人在火堆上烧烤着什么。
卫队长带着一个人走进了阿黑皮洛士的卧室,此时,伯爵大人正对着一盘美味的小牛排发呆,这份晚饭已经变凉了,他却连一叉子都没动。
“伯爵阁下,这位是塞尔维亚乌罗什国王的使者,他带来了陛下的信件,刚刚躲开敌军的巡逻来到这里。”
嗯?
阿黑皮洛士略有诧异的转过头,发现来人是一个用兜帽遮住脸庞的家伙,似乎不太习惯烛光的照射,站在室内半明半暗的位置。
在战争的初期,阿黑皮洛士就联络了乌罗什,可对方支支吾吾的没有提供任何帮助,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封信,未免有些不尴不尬。
使者鞠躬,把信件递给了伯爵。
阿黑皮洛士仔细看看银质圆筒上的火漆戳记,核对无误之后才用小拆信刀将它撬开,继而抽出羊皮纸卷,展开来让卫队长慢慢读了一遍。
登时大喜过望,对来者道:“回去告诉尊贵的乌罗什国王,在下谨遵他的号令,决不敢违背。”
使者点了点头,知道这位伯爵老爷不识字,这几句话带到就行,便转身离开。
使者刚刚离开,阿黑皮洛士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下来。
兴致勃勃的卫队长吃了一惊,“伯爵阁下,您?”
“要让我替他卖命,教皇本尼迪克特、皇帝鲁道夫,甚至英王、法王都没有具名,让一个塞尔维亚国王出面,还有信誉可言吗?”阿黑皮洛士嘿嘿的笑着:“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城外的这些农民起义军,身后就有乌罗什的影子吧?”
卫队长大吃一惊,脑袋中轰的一下炸开,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起义军越剿越多,为什么每次他们被逼进靠近塞尔维亚的森林,隔一段时间出来时装备会变得好一点,看上去也不缺乏粮食……
乌罗什在教皇、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英王、法王面前跟条狗似的,可狗也有自己的野心,至少对于兔子来说是非常凶狠可怕的……显然,乌罗什把阿黑皮洛士,也许还有更多的保加利亚封建领主当成了自己的猎物。
“那我们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