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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的一己之见。还需大人自行拿个主意。”黄林海算是默认了。
“大人。如此行事。有悖君臣之道,倒显得我朝惟利是图,学生以为不妥之至!”林羽冰忽然插话。他是好好学生,忠于孔孟,对这些歪门邪道最看不惯,忍不住说出心里话。
梁丰还在思考,眼下的情况,似乎黄林海的分析比较有道理。能够实现大宋的利益最大化,而且不费多少力气。要指望一个傀儡帮自己打仗,那得死多少脑细胞啊,干嘛不用现成?不过如何过了舆论这一关,也是个难题,必须帮助朝廷把这个面子糊弄过去才行,大宋最在乎就这张脸!
想到此处,梁丰笑笑道:“羽冰虽然说得不错,但咱们来的使命,就是说服吐蕃。从旁胁视党项,能把这件大事做了。其他一切好说。嘿嘿,管他白猫黑猫,逮到耗子就是好猫嘛!”
黄林海听到大人夸奖自己是条好猫,忍不住就稍微挺起胸膛,有些得意。林羽冰却还在犹豫,觉得梁丰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但总有些不对劲。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说道:“学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你说,别卖关子,咱不兴那套!”
“照黄兄的主意,似乎能成,不过,恐怕对大人今后的前途有风评之碍!”
“嗯!不错、不错,你说得很对,这个须要好生参详!”
梁丰立马明白了林羽冰的意思。这就是自己刚才犹豫的缘故,朝廷那帮家伙,历来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现在出了死力,撮合两家共同对抗党项,但一个挑唆别国内政,扶持篡权势力的罪名却跑不了的。假设将来温逋奇真的在吐蕃坐大那还好说,可要是万一又让唃厮啰咸鱼翻身呢?那自己不是成了小人?而且,这路数一使出来,大宋从上到下对自己的好感就要大打折扣,背个阴谋家的名声,这可太不划算!
唉,两人的意见都有可取之处,可也都有重大缺陷,梁丰为难道死。还是先不忙决断,一切看情形发展再说,最好能先见到唃厮啰,观察观察这厮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闷闷地散了会,梁丰回到房中躺下,脑子不住盘算计划。
吐蕃房屋俱都是平顶,而且有一个特别讨厌的习惯,就是用牛屎混合沙土糊墙。这几天把梁丰熏了个够,大白天跟这些几乎从不洗澡的土人混在一起,已经够难受了,到了晚上,还要闻着这股臭味,实在苦不堪言。梁密使用尽了十八般武艺,却总是难以入睡,痛苦煞人!
直愣愣地两眼翻白,透过风窗洒进清冷的星光看着屋顶,想起若干心事,也不知过了几时,才渐渐合上眼睛,迷糊起来。半梦半醒之间,听得头上“哒哒”两声,梁丰又被吵醒。再仔细听,却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房顶轻轻响动,好似有人伏在上面爬行一般。
梁丰顿时警惕起来,伸手轻轻按住放在身边的刀柄,另一只手向后摸着墙根,一下一下轻捶墙壁,隔壁就是杨文广的所在。
才敲得没几下,只见墙壁上渐渐出现一个阴影,明显是一个人,手里拿着什么器械。梁丰紧闭嘴巴,瞪眼看着风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先探进屋里,来人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居然借着刀光倒映,细细把屋里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旁人,慢慢伸进手臂,接着是脑袋,跟着是如同狸猫般灵活的身子。
这时隔壁全无动静,梁丰已经忍不住要大声呼救的当口,那把狭长的刀光一闪,笔直朝梁丰腹部刺出。“啊!”地一声,梁丰高声大叫,早预备的腰刀横扫,“叮”地将刺来的兵刃挡开,顺势一个轱辘滚到墙角,高喊起来。
刺客没料到他居然半夜未睡,一招失手,愣了一下,接着挺刀又上。眼看梁丰再也躲不过这第二刀了,“呯”地巨响,一扇杉木门板碎裂得激散四射,木板碎片崩处,一柄大刀跟着进来,朝刺客呼地当头劈下。
刺客百忙之中来不及刺杀梁丰,只好抬手格挡,叮叮之声大作,杨文广和刺客斗在一处。梁丰立在墙角以刀护住面庞,大声喊道:“来人,来人!”
房门洞开。霎时冲进来五六个人。当先就是王英。还领着几个卫士。这房子本来就逼仄,一下子多了七八人,如何施展得开,数人将那刺客围在中央,刀枪朝他身上招呼。那刺客只有一把倒长不短的利刃,舞得水泼不进,但要继续伤人却已不能。王英和杨文广有心强行攻上,可梁丰正站在那刺客身后的墙角。又怕伤了他,正焦躁处,门外一声喝到:“闪开。”这是汉话,屋里人人懂得,就那刺客不懂。所以个个猛地退到一边,就在刺客愣神时呼地一声,一根粗大柱子当头砸下,梆地把刺客手里的刀打掉在地。原来是李达听得急了,慌乱中不知从哪里抄来一个大柱子,临危救了少爷。杨文广和王英双刀同时劈下。梁丰大急,忙喊“莫伤了他性命。”两人刀锋微侧。半空中转了个弯,一左一右就架在了那刺客脖子上。
那刺客无法反抗,站在当地,卫士们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又去寻了绳索来捆个结实。大闹半天,守在院子外面的吐蕃卫士才急急地跑过来大声询问,梁丰心中一动,对刚刚赶来的黄林海道:“你跟他们说,是我们的人吃酒醉起了争执,半夜打架,大人正在处分,没事了。”
黄林海点头出去,按照梁丰吩咐大声说了。那些士兵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反正尽都信了,嘻嘻哈哈笑着退下,表示理解,他们也常闹这种乌龙。
转移到个安全屋子,油灯点亮,梁丰坐在正中,卫士将刺客押进来,使劲压他跪下。这刺客腰劲却好得很,半天压不下去。还是王英走过去一脚踢在他膝盖筋腱处,那人才一颤跪倒,又想撑起,已经不能。
“你是谁?为什么来行刺我?”梁丰问道。卫士上前扯下他蒙在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浓眉大眼、英气勃勃的面孔来。那人双眼看着梁丰,眼神里却没有仇恨,只有失望和颓丧,却不答话。
梁丰想起对方听不懂汉话,叫黄林海翻译一番,还是不答。
“动刑,狠狠地打,不怕这直娘贼不招!”王英大声叫道。卫士们听了,正要动手,梁丰阻止:“且慢。”回头对杨文广问道:“这厮武艺如何?”
杨文广沉吟一下:“土人拼刺之术,我不太懂。不过刚才交手来看,若单独放对,须在二三十合之后,我才有胜算!”
梁丰听罢,沉吟不语,抬起头盯着这刺客,在他身上骨碌碌扫描不停,忽然提高声音说道:“你是唃厮啰派来的!”
黄林海又翻译了一遍。那刺客全身一颤,目光中露出惊恐之意。
“你跟他说,要是不招,马上将他交给论逋,到时候给他的主人惹火上身可别后悔!”梁丰吩咐。黄林海依言说了,那刺客忽然挑起,脑袋朝墙壁撞去,看来是想灭了自己的口。王英离他最近,早有防备,见他挑起,抬起膝盖一磕,正好撞在胸口,咚地一声闷响,那刺客萎顿在地,爬不起来。
“交出去。”梁丰一边下命令,一边做眼神道。黄林海会意,大声翻译说:“要把你交出去,就说你是唃厮啰派来的刺客,请论逋彻查!”
那人被王英撞得七荤八素,五脏正在扭曲,听到翻译,再也忍耐不住,口里叽里咕噜说起话来。梁丰大喜,只要肯说就好办了!
“你叫什么?”
“尼玛。”
“尼玛!”梁丰大怒,操你娘的,还说汉话滴不会,张口就骂人的说!““尼玛,他到底叫什么?”
“大人,他叫尼玛。”黄林海小心应对道,这位大人敢情是个棒槌。
“靠,啥名不好叫?这他妈不是找抽的么?”梁丰骂完,黄林海又对那厮叽咕一番,转头笑道:“大人,他名叫桑杰尼玛,这个在吐蕃话里,是太阳的意思,不是他故意骂人。”
“哦,是这样啊!”梁丰有些脸红,但还是对这名字很反感:“行了,知道就算了,你问他,为什么来行刺老子。”
“你为什么行刺我们使者大人?”
“因为你们是坏人,是来帮助温逋奇谋反,伤害我们赞普的!”
“你凭什么说我们要伤害你们赞普?”
“你们来到这里。不来见我们赞普。却去和温逋奇勾结在一起。难道不是吗?”尼玛越说越大声,愤怒地挣扎要站起。吓得梁丰赶紧做手势,不知谁顺手操了一块破布就去堵在他的口中。汉话外面听不懂,可是这吐蕃话大声嚷起来,岂不糟糕?
问来问去,梁丰终于明白了其中大概。唃厮啰和温逋奇双方的矛盾,近期已经白热化,但温逋奇控制着吐蕃北部地盘和诸部落。将唃厮啰和外面分隔开来,虽然唃厮啰在吐蕃人心中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