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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数官兵怨怼而又不知所措的目光下,晕乎乎的孟遥险些就要崩溃。
买糕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但官兵们的怨怼归怨怼,在马上就要爆发的抗战前夕,他能扣住老蒋而制造出第二个西安事变吗?不能,显然是绝对不能的。
还好还有另一群人做了一个缓冲。
不明真相的陈嘉庚、司徒美堂等海外侨领大佬们,高涨的兴致和不断啧啧称奇的好奇心,似乎一点都没有为两大伟人的离奇离去而受到丝毫影响。
按照预定行程安排,今天孟遥将亲自带领他们分别参观陆军步兵学院装甲预备团、刚刚整体搬迁而来的空一军司令部以及素有枪炮之母称号的红星机械与标准件制造厂,随后将搭乘尚未全部开通的环岛铁甲列车,进行约一百公里的风景游览和对机车编组与分列式观摩。
由于两大伟人的缺席,加之对孟遥的担忧,这次陆涛、高志远决定不再像昨天那样置身事外,而是联袂出现在了孟遥左右,表面像都没有发生一般很好地行使了他们作为同样都是主人的职责。
消息终于得到了有效控制。在营指警卫团的范围内,这个惊天消息以师级为限开始收网。至于直接参与到警卫工作的非师级官兵,他们本来就属营指直属警卫团,所以自然不在话下。
因而,不管孟遥愿不愿意,经过沿途被迫或非自愿的一路强颜欢笑,以及陈嘉庚、司徒美堂这些天性就很冷幽默的大佬们诙谐谈吐,一天下来,孟遥终于慢慢缓过劲来。
等到彻底送走留滞在岛上最后一个客人,这次一系列大行动的最后一项议程、同时也是决定突击营未来走向和性质的工作,也就迫在眉睫了——
突击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全国代表大会。
当晚,作为突击营一把手三大秘书的总务秘书张海鹰以大会总协调人身份,将刚刚投入使用的突击营总司令部——营指大会堂,装扮得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之后,面对手中早已敲定好了的大会方案,他有些犯愁了。
这会现在还要不要开,以及开呢?
找到机要秘书马路遥、外事秘书吕贵,张海鹰将的担忧一说,马路遥、吕贵也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三人合计半天,眼看就要到了,而且陆陆续续已经有一些人影在大会堂外开始晃荡,于是索性一股脑地将陆涛、高志远、傅晓冲等所有委员的秘书,全部紧急召唤了。
呵呵,别说正式会议,就连正式会议之前的营指预备会还未召开,突击营这些头头脑脑的秘书们倒先开起了小会。还别说,这种气象至少已经可以说明,突击营的政治、行政等范畴的机制、体制显然已是日臻完善了起来。
政治是,往小处说,其实就是秘书的干活。
更重要的是,突击营最新、最大的体制上的变化,也只有秘书第一个,而且也总是最先出自并完善于他们之手。别忘了,这次不仅要整军,而且在整个突击营的整体运作上这次都要进行一次全面大调整、大换血。换言之就是相当于后世的体制改革,能够使突击营不再仅仅是一支武装,而是军政合一的一个真正的政权。有些位置,身为秘书的政治敏感性,自然也就不能不在他们每个秘书的心中,小小地嘀咕一番,掂量一下。
等到高志远突然有事要找他的秘书时,他才第一个他的秘书竟然背着他去开秘书会去了。
陆涛一听,顿时也笑了:
“靠,老高,这以后是不是我们的警卫员也可以去开专门的警卫员会议,然后把我们撂在一边等他们呀?”
傅晓冲黑着脸道: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陆涛、老高,你们想想,官僚,官僚,这样下去岂不是很可怕,我们此前深恶痛绝的官僚主义,以及老百姓常说的那种门难进、脸难看,是不是也要终于在我们突击营出现了。”
罗汉秉性格上要仁厚一些,马上摇头笑道: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他们私下开个秘书会,不也是为了更好地揣摩指挥员,更好地做好服务和辅助工作。再说,他们又不做行政,何来官僚?”
“他们好像要升官了,老罗,你不?”
昨天才从唐县大本营与盼弟一起赶来的龙啸天重重地拍了拍罗汉秉肩膀,抬眼向孟遥房间望去:
“老曹呢,他是不是跟营长在他屋里?”
陆涛摇摇头,不觉更加愁容满面地道在海军总医院,华老从今年开始身体就一直闹病,时断时续的,这两天情况很不好,他和曹飞彪、周芳雨几人都在那边陪着哩。”
唉,季旭与李建坤跟着就是一声叹息:
“真不是时候呀,我们的战略导弹研制工作刚刚有了眉目,我们正高兴着呐,华老却倒下了。这接下来如果老蒋突然给我们发出逐客令,我们办,集体再迁徙到蒙古草原?”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轰鸣,众人一听,正是孟遥那辆刚刚配发的最新款猛士指挥车熟悉的马达声。
“营长了,太好啦,走,我们都去迎一迎。”
陆涛说着,率先向门口走去。
来到外面一看,孟遥和周芳雨一左一右搀扶着颤巍巍的华文哲,正翼翼地从车上下来。曹飞彪则在上面架着他的双臂,一起使着劲往下顺。
众人拥上前,七手八脚地刚要帮忙,一辆急救车疾驰而来,随即几个医护人员飞快地搬来了一个轮椅。
大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小到一个家庭,老人是宝,概莫能外。
尤其对于他们这群因历史和时空的玩笑,而穿越到这个该死的时代的可怜人们来说,能有一个老人坐在身边,就好像有个定海神针那样能让很多人心安。不管他们打拼到多远,只要家里还有一个老人坐在屋里,他们就不会心慌。
以前孔学孟老夫子在的时候,包括孟遥在内,大家都自觉不自觉地将他当做了家长供在心上。老夫子离去后,这份重担和象征便落在了华文哲头上。
现在,每个人心中都很害怕。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身体和年龄都已是江河日下的华文哲,恐怕凶多吉少了。
以后,他们恐怕将真的要面对一个再没有一个老人的突击营了。
就像一个象牙塔那样,常年伫立在人们眼前,大家都可以心安理得而又熟视无睹。但当它真的要崩塌的那一天,人们才会发觉对它会有多么的依赖。
“快,通知马路遥、张海鹰他们,马上启动会议流程。”
孟遥大声大气说着,便四处寻找起来。
“陆涛,你还在愣?快点呀,我这已是违背了我作为医生的准则,将华老交给你们一个小时,我都不我这是做得对还是不对。快点,把最重要的议程都排到前面,一小时后我必须接华老回医院。”
吴美娟亲自拿着一个氧气袋,急匆匆地从救护车上下来,劈手就在陆涛胳膊上打了一下。
陆涛痛得白牙一呲,多少有些心酸地摇了摇头。
两人都一年未见,一个在唐县,一个在蒙古大草原,不诉一下衷肠就算了,上来就是一通河东狮吼。他妈的,到床上再好好收拾你。
恰在这时,华文哲微微睁开了眼睛,盯着呲牙咧嘴的陆涛,缓缓地晃晃脑袋,随后露出微微一笑:
“陆涛哇,你也了。对不起呀,因为我害得你们不能夫妻亲热,晚上我一定将她赶,然后亲自还到你手上。”
“——”
陆涛听了半天也没挺清楚,疑惑地看了看其他人。众人也是一脸无奈地摇摇头,随即齐齐凑了。
“华老,你刚才说,能再说一遍吗?”不跳字。
华文哲闭了闭眼睛,抬起一双瘦骨嶙峋的手缓慢地摇了摇,又指了指心口,很显然已是力所不逮了。
大家一看,眼泪都忍不住哗地一声流了出来。
经过这么多年打拼,上到孟遥及其营指,下到每个战士和连队,几乎每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打出了今天这片天地,同时也赢得了上到两大世纪伟人、下到中国各路豪杰的广泛认同。谁能想到,一个不他们马上又要重新成为一群弃儿,爹妈不管,时代不要,国家不疼。华老倘若这在一走,今后的苦与乐他们将向谁去诉说啊。
一片唏嘘中,一辆接一辆的汽车轰鸣声,开始此起彼伏地响彻在突击营这座新落成的大礼堂四周。
暂编骑一军的两大师长扎噶尔、巴达尔扈这还是平生第一次走出蒙古大草原,这里的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是那样的新鲜。在骑兵军副政委杨茂明的指点下,两人战战兢兢地走下的坐车,久久都舍不得离开他们昨天才配发到手的这辆威猛的猛士指挥车。
其实,很早他们就听说了作为师级以上高级指挥员在突击营中的一些特殊配置和待遇。但他们当时也就抱着别人姑且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