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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厉芒如电闪雷轰,一道击在地上,径直没地,威力无俦,另外一道却是准确无误的打在了萧布衣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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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无逸终于叹了口气,这场戏看起来已经接近了尾声,他蓄谋这久,今日这时,终于可以放下了心事。萧布衣是人不是神,单刀插入胸口不可能不死,萧布衣一死,东都的势力争霸也就到了尽头。
这场博弈他自己想想,都是安排的天衣无缝,颇为满意。这场争斗,由始至终,也都是他来落子。每一步,都是经过他巧妙的计算。
有时候,大智若愚就是说他这种人物,皇甫无逸暗自想到。他生性狡诈,却以粗犷示人,对谁都是不肯完全信任。这种人凡事留三分,交心也不诚,平日虽是一呼百应,尊崇一时,却是难以交到什么要好肯卖命的朋友,事到临头,更是难得把所有的事情交给贴身人去做。可眼下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他当然不肯放弃。不在高位之人,永远不明白高位的诱惑,王位皇位那种高高在上,无人敢违的诱惑又岂是常人能够想像?
他一定要杀了萧布衣,夺了东都的掌控权,君临天下!做皇帝,哪怕一日就好。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想,谁又能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
可要当上皇帝,还有不小的阻力,首先就是时机未到,他若是造反,只怕一大半的隋臣都不会跟他,皇甫无逸如何不知其中的关键,是以他早就准备了个假越王,到时候偷天换日。他让段达对萧布衣说及祭天之时,就是采用兵法虚实相间的道理,萧布衣可能不信,但是他一定会准备应付。他让刘长恭去攻打含嘉门,费青奴去辅助,却是蕴含了更为险恶的用心,他知道刘长恭多半不会成功,毕竟卢楚不是白给的人。但刘长恭毕竟算不上他的心腹,需要牺牲的时候,死不足惜。刘长恭造反,他让费青奴跟从,就是准备让费青奴伺机杀了刘长恭,然后把这造反的罪名推到段达的身上,含嘉城那里,他早就派了精兵去平叛!
现在事情就变的很清晰明了,在他皇甫将军安排下,所有的事情亦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如果事后让皇甫无逸解释的话,那就是段达等人兵败后,不知感恩戴德,却对越王心怀不满,伺机作乱。刘长恭伙同段达造反,里应外合,刘长恭攻打含嘉门,段达却是在城内做内应,段达多半不认,可费青奴当然能找到段达作乱的证据,他皇甫无逸派精兵平叛,自然是大功一件。费青奴拎着刘长恭的人头过来,这面萧布衣却被刺客杀死,刺客所做的一切自然也可以推到段达、刘长恭的脑袋上。
这种反叛当然不用担心卢楚等人抓住把柄,因为他是平叛而已!
祭天袭驾一事,不过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魏刀儿和符平居的目标当然不是越王,而是萧布衣,其余混入的刺客却是掩人耳目。萧大将军为保越王,壮烈身死,他皇甫无逸平叛了动乱,百姓自然把对萧布衣的尊敬移到他皇甫无逸的身上,经此一事,他威望大涨,经过青龙帮的地痞无赖大肆宣传出去,谁又知道此事的真假?
接下来他就要架空杨广,尊杨广为太上皇,然后让越王当个傀儡皇帝,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让假越王把皇位让给他这个德高望重的将军,他也就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皇位。
对付瓦岗那些人,他还是不急,最少他还是从心底瞧不起那些饥贼盗米之徒,何况他还有个王世充可用!
所有的计划,所有人不过知道一些而已,真正的用意,永远只有他皇甫无逸一人知晓。想到这里的皇甫无逸露出微笑,萧布衣死了,符平居虽是狂傲些,可毕竟还是有些真材实料。他们都以为自己会造反吧,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皇甫无逸都会忍不住得意的笑。
所有的念头在皇甫无逸心头流水般的漫过,所有的细节其实也在他脑海中琢磨良久,这会萧布衣死了,他应该站起来召集兵士平叛了。他既杀了刘长恭、又救了越王,这一次的功劳又有谁能比得上他!
※※※
笑容浮出,转瞬又僵硬在脸上,皇甫无逸难以置信的望着萧布衣,他竟然还没死!
这怎么可能?
他亲眼见到符平居断刀正中萧布衣的胸口,以断刃居然把萧布衣带了几个跟头,可见这一招凶猛至极,可萧布衣虽是狂吐鲜血,竟然还能强自站起!
皇甫无逸心中微颤,暗自跺脚,心道这个萧布衣古里古怪,怪不得能混到今日。萧布衣不死,对他大计有碍!
符平居断刀飞出,正中萧布衣的心口之时,已经准备抽身而去。他目的既然达到,不想多做耽搁。
可见到断刀击飞了萧布衣,符平居心中却是升起了不安之意,他觉得有些不对。
萧布衣虽是倒退,可依他一刀之猛,这刀应该透体而出才对,可是断刀不但没有飞出,反倒被落在了地上,这怎么可能?
带着不信和怀疑,符平居只能再次扑上去,他武功高绝,杀人素来少用二招,这次两次重手居然还没有毙了萧布衣,不由让他微有挫折之感。
可萧布衣真的伤了,而且伤的很重,符平居见到他脸色苍白,嘴角溢血,知道这点不假,再加把劲就可以杀了萧布衣。
想到这里的符平居再次扑上去,对于萧布衣的暗器,他小心提防。陡然间一个汉子冲到萧布衣的身前,双手一拦,厉声喝道:“你不能杀他!”
汉子铁塔一般,容颜丑陋,脸上却是有了悲愤欲绝之色,此人正是史大奈!
萧布衣其实也早就防备皇甫无逸的阴招,但他却没有想到皇甫无逸能找到个绝顶高手,此人的武功看起来比起李密都是只高不低,有这等高手不足为奇,想一山还有一山高,可这种绝世高士都是孤傲不羁,怎么会被皇甫无逸驱使任用?
史大奈这些日子感激萧布衣的恩德,是以无事时一直跟在萧布衣的身边,他没有明言,萧布衣却知道这种汉子知恩图报,虽不明言,却看出萧布衣眼下形势险恶,只是想要保护他。这次来社稷坛祭天,萧布衣也把史大奈带在身边,这等高手,当是多一人多一分把握。史大奈离的稍远,见到萧布衣遇险已是第一时间冲过来,可变化莫测,却还是不能阻挡萧布衣受伤。
萧布衣算了太多,却没有算出来,他找了多日的符平居,居然能在内城出现,史大奈当然也没有想到,母亲思念的人蓦地出现,而且一出手就击伤了他的恩人。
史大奈性子耿直淳厚,可却常年在母亲身侧,养成性格懦弱,不会处事的性格。到东都后空有一身武功,却还是被人欺负,萧布衣古道热肠,为他寻父不遗余力,在他心目中,早就当作亲人和朋友来看待,见到萧布衣遇险,当先拦到他的身前。可内心中对于这个符平居很是厌恶,更不想承认父子身份,是以父亲二字终于没有说出口。
可他站出来,却是下意识的觉得父亲不会伤害他,萧布衣却是脸上变色,嗄声道:“大奈闪开!”
话音未落,符平居一掌已经击在史大奈的胸口。史大奈自幼习武,危急时刻终于提掌挡在胸口。可却觉得胸口一掌有如千斤巨锤般,他练就的钢筋铁骨居然也是抵挡不住,诺大个汉子轰然而起,落下的时候,一口口的鲜血呕出来,竟然无法爬起!
符平居一掌之威实在有开山之巨,非人能敌。
史大奈飞出,一道惊虹却是电闪刺出,符平居目光敏锐,早就见到一个隋兵冲过来,拔剑相刺。
他的目标还是萧布衣,对于所有的障碍当然是要挥手铲除,却不肯在史大奈身上多花半分功夫,甚至吝啬到望一眼都不屑。
史大奈见状,虽是呕血,内心伤痛却是远胜外伤,一时间万念俱灰……
那名隋兵剑法如虹,虽是隋兵的装束,脸上却是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了一双眸子,湛湛寒光。符平居一看就知道此人绝非隋兵,亦是萧布衣埋伏的杀手,这人剑法猛烈,玉石俱焚般,符平居只见他出手就知道,要杀他最少三招以上。
不愿耽搁,符平居腰身奇异般的一扭,从惊虹边擦身而过,径取萧布衣!
隋兵当然就是吃白饭的女子,她只以为萧布衣武功和她相若,是以留在外围应付急变,哪里想到萧布衣一招就已败北,不由让她大惊。
萧布衣落败固然有被人偷袭的因素,可这人武功奇高不言而喻。
她冲过来援救稍落后史大奈,可一招玉石俱焚已经全然不顾自身。那一刻的她只是在想,这人武功太高,可自己死,萧布衣也是不能死!是以她一出手就是最为刚烈的剑法,弃自身于不顾!
但她没有想到此人避而不战,奇迹般的从她身边掠过。那人如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