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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愤怒的人群哪里会手下留情,随手操起个东西,用木板拍,用铁棍打,用脚踩,数百盗匪被包围其中,惨不忍睹,东奔西窜。
萧布衣望见汹涌愤怒的百姓,知道已经不需自己出手。
刺杀孟让,射杀盗匪,连杀二十五人,他少有如此的大开杀戒,却没有让他感觉到丝毫的疲倦,相反体内精气流动,跃跃欲试。知道这股怒火此刻不能熄灭,一定要继续燃下去,燃过通远市、燃烧东都、燃遍中原天下。
推波助澜决不能半途而废,这个机会他等了很久,一定要做大做壮。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向花圃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到零落花瓣,满是寂寞,只有香如故。黑衣女子杀了两人后,却没有再动,她面前有着一盆洛阳红,倒是完好无缺。
她站在洛阳红前,火光的妖艳,洛阳红的娇艳都是挡不住,她骨子里面的淡漠。对于眼前的豪情,激情她无动于衷,甚至在她看来,一些人的生命,甚至抵不住一盆洛阳红!
无暇再去琢磨黑衣女子的心思,萧布衣知道自己还要继续前行。数百本来彪悍如虎的盗匪已经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世情就是如此,丑恶横行不过是欠缺一个站起来之人,呻吟声、求饶声、呼救声充斥耳边,鲜血赛过洛阳红,可盗匪却慢慢的少了,稀了,直到最后一个盗匪被百姓打的筋断骨折,舒展威这才长舒了口恶气,回首道:“萧将军……我们还要做什么?”
萧布衣在他们围剿盗匪的时候,却还是注意到盗匪没有从四面八方涌入进来,这说明瓦岗眼下最少还没有到全力攻打的时候。孟让能来,不过是试探之兵或者是从哪些缺口杀入。想到这里,萧布衣长呼声,“先去救援上春门。”
他催马当先,绝无惧意,百姓官兵闹哄哄的跟在后面,群情汹涌。从通远市而过,路过各个街坊的时候,越来越多的百姓涌入进来,越来越多的官兵闻讯赶来,只有着一个目标,跟随萧大将军,将来犯盗匪赶出东都,卫护家园,保护一家老小!
※※※
萧布衣凭借一己威望和能力鼓动东都百姓官兵的时候,千里之外的李渊也在做着人生重大的决定。
檄文早就在造反前通告了晋阳附近的各郡,这本来就是有预谋的一次行动。
为了这场行动,李渊已经准备了数年。在东都的时候,他还是想保命,从来没有想到过什么帝王伟业。可到了太原之后,他开始准备退路,野心小心翼翼的膨胀。当然没有谁开始就想着做皇帝,李渊也是先求自保,再看发展,然后决定日后之路,进取关中对他而言,当然是好棋妙招,他实在比太多人多了得天独厚的条件。他在杨广当权的十数年,不少时间都是在山西掌权。先是在北部的楼烦当太守,后又变成河东的抚慰大使,如今又成了太原留守。对于这片土地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他在这里造反,心中有底。
自从他发布檄文,宣告驱除盗匪、安定隋室江山,所有的一切暗地联系都被摆到了台面,无数的旧阀势力都是争相依附,他对这些人都是礼而待之,这些人对他当然也是有心依托,希望乱世中保家族的平安,声势中再求发展。
像李密那种人虽是势大,可这些人没有一个看好他能夺天下。道理很简单,谁都不相信泥腿子能代表士族的利益,这就像士族永远轻视泥腿子一样。唐国公出身阀门,山西颇有威望,正是他们依托的好对象。
温氏兄弟也是抱有这种念头的阀门旧家。温氏是关东士族,北周、北齐之时很有威望。温氏兄弟有三,温大雅、温大临、温大有!除温大临现在远在幽州外,温大雅、温大有都在太原。这三兄弟都是太原左近的饱学之士,当年做出空梁落燕泥一诗的内史侍郎薛道衡就称这三兄弟皆有卿相才也!不过薛道衡因为有才被杀,这三兄弟也就一直郁郁不得志,但这并不妨碍李渊对他们器重有加。
参与会议之人除了有温大雅、温大有外,裴寂、刘弘基、殷开山、刘政会、李建成和李世民也是悉数在场。
这次会谈可以说是李渊起事的第一次军事会议。在成功铲除副留守王威、部将王康达,挤走李靖后,李渊知道眼下举事刻不容缓,迟则生变。
可他所有的一切早就谋划了数年,接下来的都是按部就班而已。
裴寂本来一直都是默默无闻,这次却是高居首座,不是因为他有卓越的战功,而是因为他以晋阳宫米九百万斛、杂彩五万段、铠四十万枚支援李渊出兵,这无疑给了李渊最有力的支援!当然李渊重用裴寂除了私谊公事外,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原因,裴氏乃河东大阀,当初北周兴起、裴氏就是功不可没,李渊拉拢裴寂,内心中当然也希望自己日后占据关东,进取关中,能够故技重施。
这些参与第一次军事会议之人都算是李渊的心腹重用之人,可唯独没有刘文静。
刘文静其实一直以来功劳甚伟,最少他一直鼓动李世民造反,又通过李世民接近了李渊,而且出动出面拉拢的突厥,不但让李渊暂时没有北疆之忧,还为他求得了马源,可以说策划图谋都算诺大的功劳。可对于刘文静,李渊内心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刘文静这人出身不明,每次李渊想到这里的时候,都有种如狼在侧的感觉,但是他还是需要刘文静,再加上儿子李世民和刘文静关系甚好,所以表面上还对他恭敬有加。
撇开心事,此次会议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来取西河郡!李渊命刘政会等人沿途各郡发布檄文,唯独西河郡郡丞高德儒不从,割了发布檄文之人的耳朵,骂李渊是乱臣贼子,高德儒和李渊素来不和,这些早在李渊的意料之中,西河郡在太原西南近两百里之地,是他南下的要道,当然首先要打通!
而此战李渊是势在必得,因为对大军南下的士气影响重大,可建成虽是稳重,却缺乏指挥兵将经验,世民更不用说,急勇好进,自己这点经略天下的资本还不够他来挥霍。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现在是开始磨炼他们的时候,但眼下他们只可挂名去讨,却绝对不能冒险去指挥,要是败了,后果严重。想到这里,目光落在温大有和殷开山的身上,李渊沉声道:“大有,此次行军关系重大,我们兵马不多,建成、世民所率兵士实为我等以后经略天下的资本。他们年少,阅历不足。军中之事,还请大有弟、开山兄多多提点……”
温大有、殷开山站起施礼,“唐公有命,吾等当竭尽心力。”
李渊的目光又落在刘弘基身上,诚恳道:“刘将军勇猛无敌,此战身为主将,务望多多点醒建成、世民。”
刘弘基站起道:“唐公过奖,刘某当尽力而为。”
李渊见到三人对他都是恭敬,稍放心事,这才望向李建成和李世民道:“建成、世民,你二人年少,不懂得带兵打仗,虽是挂名正副统帅,此仗定要听从温先生指挥,具体细则则由殷先生来定,若是违反军纪,当军法处置。”
他言语中不怒自威,李世民有些撇嘴,李建成却是当先跪下道:“孩儿谨遵父亲所言,当听从几位先生的吩咐。”
“世民,你呢?”李渊不放心的问道。
李世民只好跟随说道:“孩儿不但谨遵父亲所言,还要听从几位先生的吩咐,更要听从大哥的吩咐。”
众人笑,稍微紧张的气氛化解无踪。李渊等到众人离开后,这才把二子单独召集在一个房间,语重心长道:“建成、世民,此事事关重大,甚至关系到关中之基,你等定要谨慎从事,切不可急躁。此刻乃你们树立威信、建立功名之时,希望好自为之。”
李建成点头称是,李世民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突然道:“爹,姐怎么还不回来,你不是又派人去通知了吗?”
李渊皱起了眉头,“的确有点奇怪,元吉说采玉不回转,我只能让老仆又去通知,可现在老仆都没有了消息,实在让人担心不已。”
李建成忧心道:“采玉、柴绍都是爹的好帮手,爹现在起事,只怕消息很快就要到了东都,我只怕他们再不离开,就会有杀身之祸!”
李渊忧心忡忡,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方法,李世民皱眉道:“爹,我早说亲自前去,可你不让。”李渊烦躁的摆手道:“这个不孝女,我权当没有这个女儿!”
“可是除了采玉,还有其他人……”李建成忧心道。
李世民突然道:“爹,如今事急,请允许我让史万宝前去通知,若真的有事,还能援手。”
李渊轻叹一声,“如今只能如此了,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