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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们却放弃了打击李密的最好的时机。”萧布衣轻叹道:“五路大军径直攻取李密,打他个一蹶不振,瓦岗地盘就可能归我们所有,若是错过这个机会,隋军败退,他势力更强,当会全力攻打我们!既然迟早一战,能借力消耗他的实力,不失为一个方法。”
“那你一切小心。”徐世绩无奈道。
萧布衣点头,“其实我更相信裴茗翠,我知道她不会害我。这天下她深恶痛绝的多了,应该不会害她这个孤单人的朋友。”
“孤单人的朋友?”徐世绩突然问道:“萧将军,你可是非常欣赏她?或者觉得她……很孤单。”
萧布衣苦笑,“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她想什么,我永远不知道。”
“原来如此。”徐世绩还想问些什么,终于忍住,兵卫又是匆匆赶到,“将军,瓦岗房玄藻前来拜会。”
二人互望一眼,齐声道:“来的这么快?”
※※※
房玄藻竟然还拄着拐来到了襄阳。
不过他就算拄拐,看起来也比孟让、郝孝德骑马要快很多。
最少孟让、郝孝德才逃到了汝南,他就径直到了襄阳,徐世绩想起杜如晦的分析,嘴角浮出微笑。很显然,杜如晦的判断绝对正确,孟让、郝孝德不过是佯攻,却没有想到被他们当头一击。房玄藻此次前来,不言而喻,就是来结盟了。
房玄藻也是微笑的望着徐世绩,“不知道徐将军为何发笑?”
徐世绩含笑道:“我突然想起了个笑话。”
“哦……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和徐将军共享这个故事?”
徐世绩笑道:“当然可以,从前有个人走在街上……突然摔了一跤。”
他说完后坐下来,良久无语,房玄藻忍不住的问,“后来呢?”
“没有什么后来。”徐世绩淡淡道:“这就是我说的笑话。”
房玄藻愣了半晌,“徐将军说的笑话果然好笑。”
他嘴巴咧了咧,想要笑出来,可脸色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徐世绩端起茶杯道:“世事本来如此,一个人觉得好笑的事情,有人觉得平淡,有人觉得无聊,还有人听了只想痛哭一场。这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房先生,现在你可以把来意说出来了吧。”
他的态度不冷不热,房玄藻却也不恼,“我想以徐将军的聪明,当然会知道我来做什么。”
徐世绩望向他的腿,淡然问,“你总不是过来找我医腿吧?”
房玄藻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再抬头的时候还是笑容满面,“当初不过是误会,还请徐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徐世绩点头,“既然是误会,那就一笔勾销好了,反正现在拄拐的不是我。”
“好像徐将军对我总有些敌意?”房玄藻问道。
徐世绩点头,“房先生说了这多,就这句话最为正确。试问你若是正在家里,却有人押着你的老爹过来,威胁让你开门,抢你的金银财宝,你总不能认为他有好意?”
房玄藻知道他还是说及威胁徐盖,偷袭襄阳一事,饶是脸皮够厚,也是微微一红,“徐将军真会说笑话。”
徐世绩仰天打个哈哈,“好了,笑话都说完了,可以说正事了。”
房玄藻目光闪烁,“萧将军不在?”
“在。”
“那他为何没有出来?”房玄藻问道。
“他不想见你。”徐世绩直通通的回道。他自出来后,就没有给房玄藻好脸色看,如今又给了房玄藻一个最冰冷的答案。
不想见你当然也是理由,而且是最直接的理由。若是王伯当在此,多半挥拳相向,若是单雄信到此,早就羞愧而走,可房玄藻竟然还是笑容满面,“我理解萧将军的心情,也理解徐将军的不满,可我毕竟还是带着诚意来见两位将军。”
“我只看到你带着双拐过来。”徐世绩上下打量着房玄藻。
房玄藻终于叹息一口气,知道这样说下去,说到明年也不见得有答案。轻咳声,房玄藻沉声道:“如今杨广昏庸无道。挖运河,伐辽东,导致民不聊生,天下大乱。纵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徐世绩截断道:“房先生,恕我目光短浅,看不了太远,杨广有罪和我们争夺天下有何关系?”
房玄藻沉声道:“杨广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徐将军本是瓦岗义士,当和瓦岗共襄义举。如今虽归顺萧将军,也当共图东都,推翻暴政,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
“蒲山公也是如此想法?”徐世绩好奇问道。
房玄藻点头,“当然如此,不然何以派我前来和萧将军、徐将军和解?”
“哦,我只以为你是来下战书呢。”徐世绩淡然道:“蒲山公以推倒隋朝暴政为己任,身系天下百姓众望,当真让人钦佩万分。可他推东都也就罢了,却派手下来推安陆、淮安,直逼义阳、襄阳,抢占共襄义举之人的地盘,这等仁义之举,实在让我等心中惴惴。”
房玄藻正色道:“其实孟让、郝孝德威胁义阳安宁,实在并非蒲山公授意。蒲山公得知此事后,当下派手下召集二人回转。又让我星夜赶来,前来赔礼道歉。还请徐将军和萧将军大人有大量,不再计较。”
徐世绩叹息声,“我们怎敢计较?只是天天祈求别人不要来攻打就好。房先生既然道歉完毕,我也释然,若是没事,我还有他事需要处理……”
他站起身来,房玄藻连忙招呼道:“徐将军请留步,我还有他事商量。其实蒲山公这次让我前来,却想让襄阳出义军一支,共取东都。”
徐世绩转过身来,“那东都的龙椅只有一个,是给蒲山公还是给萧将军?”
“这个嘛……”房玄藻暗自皱眉,一肚子闷气。
徐世绩沉声道:“麻烦房先生回转告诉蒲山公,我们对东都并无兴趣,小本经营,经不起折腾,这东都义举还是烦劳蒲山公操劳吧。”
“那……蒲山公又说,大伙都是以推翻昏君暴政为己任,以往均是误会,我等当以大局为重,不如暂缓交兵如何?”
徐世绩笑了起来,“原来房先生是过来定休兵之约,啰啰嗦嗦说了这多,怎不开门见山?”
房玄藻也是微笑,“那倒是我的失策了,不过迟说胜过不说,不知道徐将军对休兵一事意下如何?”
“还不知道蒲山公怎么个休兵策略?”徐世绩倒是来了兴趣。
房玄藻微笑道:“如今天下大乱,所有的郡县本是无主之物,能者居之。蒲山公不想和徐将军再起冲突,不知道这样如何,我们以淆水、淮水为界,淆水以东,淮水以北是瓦岗所有,淆水以西,淮水以南,徐将军予取予求。这样的话,淮安算瓦岗的地界,而安陆就为徐将军、萧将军所有,不知道徐将军意下如何?”
他说的倒也公平,徐世绩认真想了想,“如此甚好,只要瓦岗不过淮水,淆水,我当不会先攻瓦岗。”
房玄藻眼前一亮,“徐将军一言九鼎,我信得过你,既然如此,我们一言为定……”
“等等,”徐世绩连忙拦道:“我可立下盟誓,可若瓦岗之军过了淮水呢?”
房玄藻正色道:“蒲山公仁义过人,亦是一言九鼎。你我今日约定,东都不克之前,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徐世绩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还烦劳房先生回转告诉蒲山公,还请记得今日盟誓,昔日的恩怨,就此作罢。”
房玄藻重重点头,“如此最好!徐将军大将风度,不计前嫌,在下佩服!”
※※※
萧布衣不管房玄藻如何和徐世绩立誓结盟,他当下先去寻找之人就是蝙蝠几人。对他们来说,这种盟誓和牙痛咒没有太多的区别。有时候,暂时的结盟不过是为了日后撕毁做准备。
或许更准确的来说,这种和谈也算是一种交锋和试探,侦察或麻痹。
萧布衣通知蝙蝠他们带足人手先赴东都,萧布衣这才去寻那剑法奇高的女子。
敲敲房门,房间内传来女人如水的声音,“进来。”
萧布衣推门进入,这才发现房门没锁,黑衣女子还是蒙面,只露出神光湛然的双眸,盘膝坐在床榻之上。
女子各有不同,裴茗翠给人的感觉是落寞,这个女子给人的感觉却是淡漠。
裴茗翠记挂太多,这个女子却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见到萧布衣进来,黑衣女子甚至没有抬头,也没有询问,静等萧布衣发话。
“不知道天书可曾记载我下一步要做什么?”萧布衣四下张望,发现房间朴素非常,或许就算道信的房间也是不过如此。
萧布衣为这个联想感觉到好笑,笑容也是忍不住的浮出来。
黑衣女子回答倒是简洁,“不知道!”
“哦,天书也有不知道的事情?”萧布衣没话找话。
黑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