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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了,没有去成东都。”
“你去东都……”李渊马上醒悟过来,“找你姐姐吗?”
李世民点头,“的确如此,爹,现在东都河东都不安全,我们家眷都在那里,我想通知他们陆续的前来这里。”
“胡闹!”李渊恼怒道:“你怎么可擅自做主,他们一走,若被圣上知道,还不砍了我的脑袋?”
李世民皱眉道:“爹,那他们不走的话,我只怕再过几天,我们不得不反,他们都会被朝廷砍了脑袋。你难道任凭他们送命,坐视不理?”
李渊皱眉道:“你小子知道什么,我早让建成去通知河东的族人,让元吉去通知东都的家眷。你小子懵懵懂懂的让他们走,若是走漏了风声,岂不坏了为父的大事。”
李世民叹息道:“爹,我也不小的人,做事当然会隐秘行事,自有分寸。不过我也没有去成,所以你老也不用发火。”
李渊摆手道:“你要是有建成……”
“有建成的一半就好了,是吧?”李世民摊摊手,“那你让大哥去找萧布衣吧,我和萧布衣的和谈全部作废。”
李世民起身要走,却被李渊一把拉住,“世民,建成有建成的好,你当然也有你的优点,建成稳重,事情交给他放心,可你总有奇谋,为父有你们两个,左膀右臂,哪个都很看重。”
李世民笑着坐下来,“其实我到了襄阳,和萧布衣又拉近了层关系。”
李渊沉吟道:“他……怎么说?”
“他说管你不着,他又说李靖也不会对你为难。”李世民沉声道:“爹,其实如今乱世已成,萧布衣、李密都有可能成为中原霸主,还记得洛水河畔的谣言吗?那据说是太平道所言,布衣称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怎么知道。”李渊摇头,“你说李靖不会为难我们?萧布衣怎么保证的?”
李世民苦着脸,“我有什么资格让他向我保证?可我知道这个人,你不冒犯他,他一般不会先打你。他既然向我许诺爹你没事,我想这就足够!无论如何,我们眼下暂时和萧布衣结盟,有利无害。”
李渊喃喃道:“世民,这么说,你还做出点……”他话音未落,突然住口,有下人敲敲房门,“老爷,唐俭求见。”
李渊点头,“请他进来。”
李世民皱眉道:“爹,这个唐俭夸夸其谈,不堪重用。”
“你知道什么,”李渊皱眉道:“唐俭晋昌郡望,祖父北齐显贵,和我李家素来交情甚好。他再夸夸其谈,也比你毛头小子也要强很多。”
李世民被父亲敲打惯了,不以为意,“他来找爹做什么?”
他说话有了歧义,李渊想笑,转瞬皱眉,“他比你大很多,下次不要这么说,太不懂规矩。”
“可他的确是和我平辈。”李世民也笑道。
二人说话的功夫,下人带着一个老头子模样的人走进来。
那人看起来比李渊还要苍老,张口就对李渊道:“世叔……”
李渊拉着他的手坐到床榻旁,温和问,“唐俭,你来此做甚?”
唐俭恭敬道:“唐国公,我这次前来,却是专程来劝你起兵。”
李渊脸色微变,连连摆手道:“唐俭,你何出此言,实在大逆不道。”
李世民一旁淡漠的笑,唐俭却正色道:“唐国公,如今天下大乱,太原身处四战之地,若不起兵,只能坐以待毙。唐国公在此处甚有威望,只要联络突厥,再广收豪杰之士,振臂一呼,召集十数万人马绝非难事。到时候趁虚入关中,沿途各郡多半投靠,以关中为根基来取天下,这可是商汤和周武王的壮举呀。”
唐俭虽然看起来老实,说出的话可是一点都不老实。李渊连连摆手,“唐俭,你莫要再说此大逆不道之言。图谋天下,那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我怎么敢比商汤、周武呢?眼下从自私的角度来说,那还是图存,可从大隋的角度,那是拯救乱世。还请你注意下言行,对于你说的事情,我不会说与别人听。”
唐俭微笑道:“唐国公记得我说过的话就好,万一唐国公有所需要,我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等到送唐俭走后,李世民叹息道:“爹,自从我走后,多半又有不少人来劝你反吧?其实他们说的都有道理,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李渊缓缓的坐下来,“有什么道理?若是依靠突厥兵取得天下,我只怕会受后人的唾骂。”
“权宜之计而已。”李世民笑道:“爹,你若真取得天下,谁敢笑你?”
“现在时机未到。”李渊摇头,“我还没有建成和元吉和消息,现在若是……只怕会害了很多人的性命。”
“很多事情却已适合现在筹备。”李世民听到李渊松口,兴奋道:“爹,我回转太原的时候,不知道听到哪里流传的谣言,说昏君又要征伐高丽,征集太原、西河、楼烦等地的百姓当兵,二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都是不能幸免,规定年底就在涿郡集结,搞的人心惶惶,现在想要造反的人越来越多……”
李渊皱着眉头,“你怎么看待这个……谣言?”
李世民哈哈大笑起来,“这怎么可能,我觉得这一定是个假消息。”
李渊霍然站起,“为什么?”
李世民看到李渊有些惊惶的表情,咂咂嘴道:“原来这消息是爹爹放出去的!”
李渊缓缓坐下,冷哼一声。李世民大喜道:“原来真的这样,倒害我担心许久,只怕爹不想起事,可你怎么总是不急不慌,倒让旁人看了着急。”
李渊半晌才道:“若连你都是瞒不住,我怎么能瞒得住旁人?要取关中急不来,这段日子来,前往关中各郡我都有联系,只有西河郡的高德儒和我素来不和,不肯过来投靠。斩了他,这附近各郡不用攻取,自会过来投靠。要像你一样,成天只知道打打杀杀,这些郡多半不等归顺,就迫于朝廷的命令来打你了。到时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拿什么来入关?入关不过是争夺天下的第一步,这力量能少损失当是最好。至于取下西河郡后如何来做,我自有打算。”
李世民满面欢欣,“爹爹运筹帷幄,孩儿佩服的五体投地。高德儒不听爹爹的话,孩儿就去带兵杀了他。”
“你带兵?”李渊上下打量着李世民,“你小子在霍邑一战,把我的军马损失了不少,要由你亲自带兵,我只怕到不了关中,我辛苦积累争天下本钱就被你挥霍的一干二净。”见到李世民的沮丧,李渊语重心长道:“世民,并非为父看不起你,建成忠厚,你失之轻佻,可如说聪明,你大哥远远不及你。但你实在年轻,又从未领兵作战过,只知道一个劲的去冲,但这带兵可急不来,慢慢来做就好,为父图谋天下,可为父毕竟年纪大了,以后这天下还不是你们兄弟的?图西河不急,西河本来就没有什么兵力,关键是要赢的漂亮,赢的要让百姓信服,到时候我自有打算,不会忘记让你出马树立威信!”
李世民点头,正色道:“孩儿谨遵父亲的吩咐。”
李渊终于问,“世民,你怎么看出圣上攻打辽东的消息是假的?”
李世民笑道:“这有何难,圣上远困扬州,现在李密四十万大军围困东都,他就算糊涂透顶,也没有再去攻打辽东的心思。”见到李渊沉吟不语,李世民安慰道:“爹,多数百姓只是盲从,听风是雨,没有几个能够分辨清楚,眼下人心惶惶,三人成虎,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李渊摇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们若是起兵,兵力倒是其次,最少我们眼下已有精兵一两万,若是南下关中,我估算下,最少可以有十数万兵士跟随。可毕竟都是泥腿子,要取关中,眼下急缺战马,这是我担心的一点。其次就是,这十数万兵士的盔甲武器又从哪里来?我们的武器盔甲都要用在精兵身上,断然不能浪费。”
李世民微笑起来,“这有何难办?”
李渊精神一振,“世民,你有什么好方法?”
李世民沉声道:“晋阳宫监裴寂和爹素来很好,晋阳宫兵甲无数,绸缎宫米应有尽有,只要说服裴寂投靠,爹你担心的问题迎刃而解。”
“可裴寂他……”
“爹爹若是不放心,我来去劝裴寂?”李世民微笑道:“他和我关系甚好,其实……他早就有劝你造反的念头,只是一直被你欺骗,不敢和你说而已。”
李渊多少有些兴奋,“那是最好,可你一定要小心从事!”
“至于爹担心的第一个问题,其实也不难办。”李世民又道:“刘文静对突厥素来熟悉,和裴寂关系也好,有他们二人相助,我们起事的辎重兵马绝对不是问题。”
“可刘文静他是朝廷钦犯,如今还在监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