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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静静的听。
“我早就对你倾心相许的。”裴蓓虽然大胆,却还是不敢回头去望萧布衣,又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谢谢你,谢谢你今天说的话。”
萧布衣见到她的伤感,微笑道:“那我昨天说的话你不需要谢谢吗?”
裴蓓终于笑了起来,“你因为我的缘故,损失了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我赔你倒是无关紧要,可是我只怕贝培赔给了你,你真的会倍赔的。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好拖累你。你陪我走了这一路,我已经……”
“其实你说的完全不对。”萧布衣突然打断了裴蓓的话。
裴蓓有些不解的扭过头来,“萧大哥,我哪里错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萧布衣缓缓道:“你无非觉得自己病了,做不了事情。你觉得自己现在百无一用,不能帮我什么,可我喜欢你,并非是因为你的武功,也非是你的暗器,更不是你每天能杀几个人,我喜欢你,只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人,而非别的!”
裴蓓眼角有些湿润,轻咬红唇,良久无语。
“你为我做的事情,我为你做的事情何必分的太清。两人既然真心相爱,那就应该甜也吃得,苦也吃得。”萧布衣继续道:“我若是因为你的病离开你,那不是爱。你若是因为你的病离开我,那也不是爱,那最多只能算得上伟大……”
裴蓓垂下头来,泪水已经落在马背之上,点点滴滴。
萧布衣见到裴蓓抽泣,轻声道:“傻孩子,以后莫要动那些没用的念头,你若是觉得离开我很伟大的话,那我会恨你一辈子。可我若是这刻还不抓住你的话,我只会恨自己一辈子!”
“萧大哥……”裴蓓霍然抬头,“我……”
“不要说谢。”萧布衣道:“你我之间,已经不需要再用这个字的,你心甘情愿,我亦如此。或许别人的理解不同,但心甘情愿四个字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裴蓓抹下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可这次若是乐神医看不好我的病呢?”
“我觉得乐神医定能看好你的病。”萧布衣一字字道。
裴蓓见到萧布衣的一本正经,反倒破涕为笑道:“你也是头次去见乐神医,怎么会如此肯定?”
“我最近从袁道长那里学了点神机妙算的本事,”萧布衣笑道:“你若是不相信我,不妨和我赌一把如何?”
裴蓓虽然不相信,可又希望萧布衣真的猜中,这些天来的看病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每次都是希望而至,失望而归,要非因为萧布衣的缘故,她早就把所谓的神医一脚踢开了。
“怎么赌?”
“我赌乐神医定能够看好你的病,若是我赢了,”萧布衣收敛了笑容,郑重道:“蓓儿,那我就娶你,你不能拒绝的。”
裴蓓感觉到脑海中一阵眩晕,被一种幸福充斥周身,不过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有些惴惴的问,“你若是输了呢?”
萧布衣狡黠的笑,“既然我赢了的赌注是你,我输了赌注当然是我。我输了,你就娶了我好了,我这人愿赌服输,绝不赖皮的。反正我被太多人误解,谁娶谁没有什么两样。”
裴蓓听到他的调侃,轻笑了起来,满是柔情,“狡猾的萧大哥,这么说我不是稳赚不赔的?既然如此,我和你赌了!”
“你觉得自己赚了,我也如此。”萧布衣笑了起来,“好了,莫要多想,记得我说过的话,到时候可不能赖皮不算的。”
裴蓓喃喃自语道:“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
乐神医家并不难找,只因为村子东头树虽然不少,黄狗却是只有一条。
萧布衣和裴蓓赶到的时候,孙少方等人都在神医的门口等候。
按照规矩,只要萧布衣和裴蓓谈话的时候,众人都是知趣的躲闪到了一旁。裴蓓的易容术虽然巧妙,可看的神医多了,毕竟还有几个一把脉就能察觉到裴蓓的异样,神医们嘴上虽然不说,可是难免嘀咕几句,孙少方其实早已经知道小胡子贝是个女人,周慕儒阿锈亦是猜到,不由为老大舒了一口长气,为自己感觉到庆幸。
孙少方带人早早的寻到了神医住的地方,见到萧布衣和贝培赶过来的时候,却都是盯着门口的那条黄狗。
黄狗很大,小牛犊子一样,乍一看觉得像是个狮子,很是威猛。见到众人来了,只是龇牙望着众人,不时的低吼两声。
“怎么了?”萧布衣有些好笑。
“都说狗眼看人低的,可我感觉它倒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让我们望而却步。”孙少方叹息道。
萧布衣笑道:“少方你死都不怕,难道会怕一条狗?”
孙少方亦笑道:“我不怕它,我宰了它也没有问题,可是打狗看主人的。我怕惹怒了这条狗,神医一怒之下把我们拒之门外,那岂不是白跑了一场?”
萧布衣见到大门紧闭,大黄狗斜睨众人,倒有些好笑,下马缓步上前,蹲下来问道:“大黄,乐神医可在吗?”
众人都是想笑,没有想到大黄抬头看了眼萧布衣,懒洋洋的站起来,摆摆尾巴,一转身用爪子扒开了大门,然后走到了一边又趴了下来。
只是谁都明白了它的意思,门给你打开了,你自己进去见乐神医吧,它就不奉陪了。
孙少方的下巴差点砸到了脚面,“这是狗吗?它和萧老大你倒是知己。”
“你和我也是知己的。”萧布衣一句话让孙少方很是郁闷,“我先进去拜访下乐神医,你们等我一下。”
萧布衣回头向裴蓓望了眼,含笑点头,缓步走进庭院。裴蓓见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心中空空荡荡的没有了着落,只是耳边还是响起萧布衣的话,若是我赢了,蓓儿,那我就娶你!
萧布衣进了庭院,发现庭院中药味颇重,一个老者白发苍苍,正蹲在庭院中挑拣着药材,庭院的正中也是晒了一些药,半干不干。
萧布衣缓步走到老者身后,才要拱手施礼,老者头也不回道:“来了?”
“来了。”萧布衣不明所以,只好应道。
“从哪里来?”老者问道。
“从北方。”萧布衣恭敬回答道。
老者叹息一口气,“听你说话,中气十足,气息通畅,没什么毛病的。”他说到这里转过身来,微笑问道:“你难道是给亲人求医吗?”
萧布衣暗自吃惊,心想都说神医望闻问切四法,这个神医只是随口问两句话就能听出自己没病,那可真的少见。
“老先生可就是乐神医?”萧布衣恭敬问,“老先生猜的不错,在下的确是为亲人求医而来。”
老者望着萧布衣,脸上突然现出一种古怪之意,萧布衣望了心中惴惴,却不能回避,见到老者望着自己好像看怪物一样,终于笑道:“在下这几日不整仪容,倒让老先生见笑了。”
“小伙子你上来几步。”老者挥挥手道。
萧布衣依言上前几步,不解其意。老者又上下看了他良久才道:“你从哪里来?”
“从北方来。”萧布衣苦笑道:“不过这个问题老人家方才已经问过了。”
他不说京都,不说身份,只是知道这种神医一向淡泊名利,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处,索性谦虚点的好。
老者脸上又露出古怪,喃喃道:“问过了?我老糊涂了,你不要介意。”
萧布衣心道,我怎敢介意,“老人家可是乐神医?”他觉得这老者有些门道,可又觉得不像乐神医。神医他见得多了,多半都是前呼后拥,有的还要一两个伺候着,这个老者亲自在庭院挑拣药材,哪里有神医的大牌?
“老朽乐郝石。”老者应道:“不过是寻常治病之人罢了,神医二字,愧不敢当。”
“乐神医……”萧布衣欲言又止。
老者见到他执意要叫自己神医,也不反对,和气道:“小伙子,我给你把把脉如何?”
萧布衣一头雾水,心道你说我没病,还给把脉,实在有点滑稽。再说只有病人求医生看诊,哪有神医主动要求给人把脉的,不过现在有求于人,不想拒绝,坦然的伸出了手腕。
乐神医伸出手来,看起来实在老迈,一只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那只手瘦弱枯干,只见到青脉纵横,几乎可以隔皮见骨,萧布衣心道,这神医不知道多大的年纪?
乐神医两手搭在萧布衣的脉门之上,并没有什么分量,萧布衣心平气和,只是望着乐神医,他那一刻感觉到乐神医脸上好像闪过了七八种奇怪的表情,好像是蹉跎,又像是激动,还有了几分不信和惊诧……
※※※
门外孙少方却有了不安,他觉得萧布衣进门久了些,只怕有什么不测。心道萧布衣不是看病,不过是找神医,怎么会用那么久的时间?
想进门看看情况,又怕坏了萧布衣的好事。根据孙少方的见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