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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一阵,萧布衣心中微颤,陡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都说宇文述善解杨广的心意,这才能常在杨广的身边,诛杀李姓者莫非就是杨广的心思?
想到这里的萧布衣忍不住的寒心,独孤机和董奇峰都在东都守卫,要是谣言真的传开了,他们没有理由不知道,他们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谣言是宇文述在杨广的授意下散播,司马长安知道谣言,那他和宇文述有没有瓜葛?
想到这里的萧布衣心中苦笑,暗道自己旁观者清,分析出这么多事情,也不知道对也不对。不过杨广要真的为了杀李浑李敏搞出这么多名堂的话,估计却做梦也想不到,他想出的几个字竟然和天书吻合,这是巧合,或者是天意?
“这位公子,要算一卦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萧布衣的思绪,萧布衣马上扭头望过去,发现路边一房檐下背风处摆着个卦摊,布幡上写着个卜字。卦摊后坐着一道士,面色清癯,仙风道骨,双目颇有神韵,桌子上铺着一块黑布,颇为神秘,桌子上一方砚台,旁边是竹筒竹签一干算命的家伙。
要是在平时,萧布衣对这个都是一笑了之,只是今天多少有些不同。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道训坊附近,这个算卦的道人应该是从道训坊出来的。
下马走到卦摊对面,道人早早的起身,扫去了对面凳子上积雪,微笑道:“公子请坐。”
萧布衣坐下来,有些好奇的望着这个道人,道人咳嗽声,“我看公子骨骼清奇,三停适中,这面相,等等,公子莫动。”
萧布衣只好不动,道人一张脸凑了过来,文王研究八卦般的看着萧布衣的脸。良久道人才直起身来,“这位公子的面相实乃贫道生平仅见。”
萧布衣笑道:“在下并无兄弟姐妹,更无孪生兄弟,道长只见过一次也是正常的。”
“公子误解了。”萧布衣开着玩笑,道人倒是一本正经道:“贫道并非大言欺人,大凡观人之相貌,是先观骨骼,次看五行,量三停之长短,察面部之盈亏。公子天庭饱满,神气十足,双眸有神,阴阳均衡,真的是贫道这些年来都是少见之人。要知道人之面相总有盈亏,盛衰,粗疏,喜滞之分,公子却是三停均衡,本来颌下小痣带有煞气和折福之像,却被双目冲和之光所抵,要说公子出生的时候或是短命之相,可因为后天调理得当,如今面相可说是贵不可言。”
萧布衣愣住,半晌才问道:“你说我会短命?”
道人又看了萧布衣半晌,稍微犹豫下,“从面相上来讲,的确是这样。”
萧布衣这才认真的看了道人一眼,“那敢问道长,我何时会死?”
道人哑然失笑道:“从你颌下小痣来看,公子去年应有一难的,甚至会有性命之忧。不过公子双眸冲和,化解了不少戾气,如今再看,绝非短命之人了,而且以后看来,贵不可言。”
萧布衣暗道这个道人有点门道,如果说去年有一难,那是应该是自己附身土匪儿子之时,这人是真的有两下子,还是碰巧误中?他也知道很多算命之人含糊其辞,自己要是没难质疑的时候也会有另一番托词。至于贵不可言倒不用多说,这身官服只要有点见识的,都知道并不简单。
“多谢道长吉言,不敢请教道长高姓?”萧布衣问道。
“贫道袁天罡。”道长微笑道:“公子若是有意,不妨让贫道好好的看上一卦,我看公子虽是福相,但眉梢额头却是黑云笼罩,只怕有血光之灾,若不好好应付的话,多半会有祸事。公子,你怎么了?”
道人见到萧布衣怔怔的站在那里,有些出神,忍不住询问。
“你说你叫袁天罡?”萧布衣问道。
道人点头,“的确如此,公子难道听说贫道的名字?”
萧布衣摇摇头,“没有。”
他说是的是违心之言,实际上他知道袁天罡,印象中这人好像是个很牛的人物,都说他擅长算命,不过有名也是在唐朝的时候,听闻他擅长看相,累验不爽,本来以为是传说中的人物,没有想到今日竟然真的见到。
“让让,让让。”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人从萧布衣身边闪过,见到了道人大叫一声,“道长,我可找到你了。”
那人面色黝黑,年纪不算太大,身材稍微有些瘦弱,提着个篮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道长,你可真是的活神仙呀,你说我家娘子今日要生,还是个男孩,居然真是准的。这不,我四处出来寻找道长就是为了感谢,这一篮子鸡蛋,你一定要收下才好。”
袁天罡脸色有点异样,望了萧布衣一眼,咳嗽声道:“原来这样,那恭喜你了。这篮子鸡蛋你还是提回去的好,孩子更需要这些。”
“怎么能提回去?这可不行?道长,你可别嫌少,这是我的一片心意。”那人有些着急,提着篮子只是送。
萧布衣心道这大雪天的送鸡蛋出来,毕竟是人的一片心意,这个道长看来算命真的有点门道,不但能算死,还能算生的,怎么做人却是如此死板?
袁天罡少了点潇洒,多了点局促,“不是嫌少的问题,而是实在不能收,淳风,你把鸡蛋收回去吧。”
叫淳风的坚持要送,袁天罡坚决不收,二人略微僵持下,篮子‘啪’的已经掉在了地上。
萧布衣被叫淳风的挡在前面,饶是身手敏捷,也是来不及去接,听到‘啪’的响声的时候,暗叫可惜,心道这鸡蛋不值几个钱,全碎了倒也可惜。
出乎意料的是,篮子掉在地上,鸡蛋竟然叽里咕噜的滚了出来,叫淳风的和袁天罡都愣在当场,一时无语,萧布衣见了却差点晕了过来。
见到一个个鸡蛋铁蛋一样的完好无损,还有一个滚到了自己的脚下,萧布衣实在忍不住好奇,弯腰下来捡起来一个,心道按照这鸡蛋的坚硬程度,估计只有铁公鸡才能下的出来。
鸡蛋入手,沉甸甸的如同石头般,萧布衣手微用力,发现原来就是石头,而且是白色的石头,不由的哭笑不得。他从来没有见到有人送石头鸡蛋过来,这个叫淳风的到底搞什么名堂?
抬头望过去,发现淳风满脸通红,一张脸皮和茄子般的紫,萧布衣微生同情,只以为他拿不出手东西,这才用石头鸡蛋代替心意?缓缓把脚下的几个鸡蛋捡起来放到篮子里面,萧布衣拍拍手站起来笑,“好在鸡蛋还没有碎。”
叫淳风的惊讶的长大了嘴,好像愣生生的塞进去五六个鸡蛋,醒悟过来的时候,快手快脚的把石头鸡蛋捡起来放了回去,只说了声谢谢公子,然后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袁天罡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摇头道:“他是我以前看过的一个百姓,家里贫困,求母女平安,看相没有付钱,只能用鸡蛋代替心意……”
他能看生死,好像却是看不透鸡蛋的真伪,妙在萧布衣也是点头道:“原来如此,道长真的菩萨心肠。”
袁天罡微有脸红,“还没有请教公子大名?”
他话音才落,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袁道长,我可找到你了。”
萧布衣扭头望过去,见到一老者颤巍巍的走过来,怒容满面,有些不明所以,暗道自己倒是招人的,这个袁天罡算了一天的命,也不如这一刻热闹。那老者拄着拐杖,走到袁天罡面前冷笑道:“道长,我们又见面了。”
袁天罡脸上微有诧异,转瞬露出微笑,“老人家原来还健在,可喜可贺。”
“当然还在,要是不在的话,如何揭穿你这个骗子的真实面目?”老者胡子翘起,看起来挥拐杖要打,袁天罡却是伸手过去,扶住了老者,含笑道:“老人家莫要动怒,就算我是个骗子,你也无需如此动怒,有话慢慢说就好。”
老者扭头望向萧布衣道:“这位公子,你千万不要找他看相,他就是个骗子,说的天花乱坠般,一点不准。按照他的说法,我去年就应该死了,可你看看,我到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活着?”
萧布衣啼笑皆非,只想听袁天罡如何作答。袁天罡微笑道:“老人家,我还记得你的生辰八字。”他随口就把老人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老者目瞪口呆,只是说,“你这个骗子记性倒好,可就是算的不准。”
袁天罡掐指算了半晌,摇头道:“老人家,我算的没错。”
“那你说我现在是死人吗?”老者勃然大怒,萧布衣扶住老者道:“老人家,且听道长解释也不迟的。”
袁天罡有些诧异的望了萧布衣一眼,微笑对老者道:“我记得才见到老人家的时候,你是性格暴躁,听不得任何人的说法,我记得当时说过,老人家若是不改,只怕活不过去年,却没有说老人家一定活不过去年的。”
老者虽然还是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