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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命,谁能说清?他当然不知道萧布衣是被逼无奈,只能叹息萧布衣命实在太好。
见到柴绍的默然,杨广望望李世民,挥挥手道:“既然如此,柴绍和萧布衣比箭,箭法高明者进入下一轮殿试。”
众人虽是沉默,却都是面面相觑,心道这个圣上变化无常,倒是不易琢磨。
萧皇后有些焦急道:“圣上,布衣他……”
“不用多说了。”杨广淡淡道:“能在仆骨扬名,一箭射死莫古德的若是连柴绍都不能比得过,这官,不当也罢。萧布衣,你意下如何?”
萧布衣本不想争,可见到萧皇后急切的表情,心中有股暖意。由始至终,萧皇后从来没有图过他什么,只是因为他是萧大鹏的儿子,费尽心力的为他争取机会,无论如何,这次他总不能让萧皇后失望,管他唐高祖还是唐太宗,管他千牛备身,还是千牛附身,不给他萧布衣面子的,他也实在没有必要给对方面子。
“回圣上,布衣没有异议。”
李世民听到,有些兴奋的拍拍柴绍的手臂,低声道:“小心些,莫要阴沟翻船。”萧布衣耳尖,早就听到李世民的说话,知道李世民并不看好自己,微笑道:“不知道柴公子想怎么比试?”
“这要听苏大人吩咐,柴绍怎敢做主。”柴绍这才认真的望了眼前的竞争对手一眼,饶他风流倜傥,自诩骑射相貌不差,可见到萧布衣的双目炯炯,也是收起了轻视之心。
“我命人在百步外放两个箭靶,你们从左右跑马到举旗兵士那里放箭,射中靶心的算胜,你们有什么异议吗?”苏威暗自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好,按照他的本意,让萧布衣连过三关,风风光光的,自己也能交差,没有想到横生枝节,倒打乱了他的计划。
“柴绍听从大人的吩咐。”柴绍信心十足。
萧布衣点点头,“苏大人,我倒没有准备弓箭。”
苏威微笑道:“马匹弓箭早就准备妥当,不知道校书郎用几石的弓箭?”他只是一挥手,就有兵士举着弓箭过来,任由二人挑选弓箭。
长弓可分软硬两种,软弓不需要太大的力道,见到柴绍盯着自己的举动,萧布衣随手取了张软弓,柴绍虽然不想轻视,可见到他取了张软弓,还是忍不住的问,“不知道校书郎平日拉几石的硬弓?”
萧布衣笑,“我平日只吃饭,不拉弓的。”
柴绍取了张两石的硬弓,微笑道:“校书郎过谦了。”
一石在现代而言,基本就是一百多斤,柴绍随手取了两石硬弓,就是说他留了后手,不止这个实力,两石就要拉力两百多斤,已经算是少见,奉上长弓的兵士都是带了钦佩的神色,当然对萧布衣,都是有些蔑视。这小子看起来也是硬朗,怎么专拉软弓?
萧布衣取了一袋箭背到身后,见到柴绍不拿箭袋,只取了一支长箭出来,好奇道:“柴公子,你怎么只取了一支箭?”
柴绍微笑道:“想要射中靶心,我是一支箭足矣。校书郎取一袋箭,可是怕一击不中吗?”
萧布衣有些惭愧道:“在下不经常拉弓,也不擅长箭术,只怕失手的。”
柴绍摇摇头,淡淡道:“校书郎过谦了。”
苏威一旁见到也是摇头,人家柴绍浑身上下说白了点,那就是释放着强烈的霸气,也叫信心,可这个萧布衣怎么看起来,都是瘟鸡一般。
二人准备妥当,一样的翻身上马,策马分开两翼,相对而立,而箭靶子立在离二人一线的中点大约百步,也就是二人和箭靶子成个三角形。
掌旗官在二人一线的正中,举旗一落,柴绍已经催马直奔,萧布衣亦是如此,并不落后。
柴绍纵马狂奔,只用牙齿咬住利箭,伸手勒缰,他倒不是要比什么马的快慢,但是马速快慢也会在人心目中产生不同的意义。若都是射中靶心,只要快了射出一箭后,无论是马术还是箭法,当然都是胜出一筹。他只怕萧布衣使用骄兵之计,这个机会他等了近十年,那是绝对不容有任何闪失。
二人马儿交错,柴绍虽全力策马,却和萧布衣几乎同时到了掌旗官的身旁,柴绍前一刻已经取箭拉弓,侧头向箭靶子望去,双眸凛然,马儿过了掌旗官那一刻,松手放箭,‘嗤’的一声,柴绍已经脸露微笑,知道这箭射出绝对十拿九稳。
身后也是‘嗤’的一声响,紧接着‘叮’的一声,李世民才待欢呼,笑容已经凝结在脸上。柴绍浮出的笑容也被北风吹走,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一箭射出,却发现突然斜斜的变了方向,只是因为另外一箭射中了自己的箭杆,射断了自己的利箭!这怎么可能!
远方处的掌旗的兵士却是高高的举起旗帜,示意一箭正中靶心,是萧布衣那个靶子的兵士!萧布衣射出了两箭?他怎么做到这点,他一箭射中靶心并不稀奇,可他另外一箭射中自己射出的利箭,他是不是人?这比什么百步穿杨还要困难了太多!
柴绍发呆的时候,萧布衣却已经策马回转,路过柴绍马前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柴公子下次比试的时候,记得最好多带一支箭来。”
他说完这句话后,挂了长弓,去了箭袋,翻身下马,缓步走到武德殿前,深施一礼道:“圣上,微臣幸中靶心,特来回命。”
他说的谦卑,却没有人认为他是幸运,萧布衣的以箭射箭之法他们简直是前所未闻,可他们知道这个难度不亚于一箭三雕,这个萧布衣简直可以通神!他们只知道箭术马术,却不知道萧布衣这段日子以来,修习易筋经没有一日断绝。他人本聪明,又是勤奋,几乎把吃饭睡觉的功夫都用在修炼易筋经上面,如今的眼力耳力,触觉感官都已经到了本身前所未有的巅峰境界。对于身边周遭事务,他也是少见的触动和敏锐,运功到了极限,不要说是人近能察觉,就算飞雪蚂蚁的微动都是感知的清楚。不然柴绍射箭迅疾,以他平时的能力,断然无法射中。
苏威终于也从震动中醒悟过来,快步上前道:“圣上,校书郎的箭法简直神乎其神,以箭射箭,一弓两箭,老臣枉自活了这多年,这种箭法居然是头次见到,看起来圣上钦点之人,果然名不虚传。”
他把识人之明的大帽子扣在杨广的脑袋上,杨广颇为满意,嘴角一抹微笑,“苏爱卿,校书郎这关可是过了?”
“过了过了,”苏威连连点头,“圣上,古人有养由基百步穿杨,晋楚鄢陵之战中,一箭射死晋国的大将魏锜,为楚国立下赫赫战功,今有校书郎萧布衣以箭射箭,日后定能成为大隋名将,为我大隋忠心护卫……”
“苏大人既然听过百步穿杨的典故,不知道可听过射穿七札之事?”柴绍不知道何时已经满脸红光的立在苏威的后面。
他不是兴奋,而是羞愧,他败的不服,只觉得萧布衣取巧。他本年轻气盛,只觉得要扳回这个面子才好。
苏威咳嗽声,“柴绍你想说什么?射穿七札我如何不知?想当年潘党不服养由基的箭术,要和养由基比箭,他们比试都是箭箭中的,不分上下。只是靶子是死的,有人就想出让他们射杨树叶子的方法,潘党没有射中,这才又提出射胸甲之法,潘党一箭洞穿五甲,养由基却是射穿七札,难道你方才输了不服,这才想要效仿潘党之法?”
他口气中多少有些嘲讽,一个千牛备身在他纳言眼中实在算不了什么,要不是有圣上在此,他早就高声的训斥。柴绍听苏威把自己比作潘党,不由脸红心怒,却是强压住怒意,向杨广深施一礼道:“圣上,方才柴绍一时疏忽,并非箭术不精,眼下不求爵位,只求再和校书郎比上一场。古有射穿七札之美誉,今日柴绍只想效古人之风,邯郸学步,还请圣上恩准。”
“圣上,既然是二人比箭,我想就允许斗智斗勇,”萧皇后微笑道:“如果柴绍不求功名爵位的话,这场比试嘛……”
她本来想说不比也罢,没有想到杨广来了兴趣,“那好,就让柴绍和校书郎斗智斗勇一场,方才是斗智,这下倒是要斗勇看看。苏爱卿,按照柴绍的意思进行准备。”
柴绍大喜,高呼道:“谢圣上。”
苏威却是皱眉,只好吩咐兵卫准备胸甲,“柴绍,你准备射穿几重胸甲?多了我也不想准备的。”
柴绍想了下,“柴绍既然邯郸学步,就想效古人之风,还请苏大人辛苦下,为柴绍准备七重胸甲。”
“那也要射得穿才好。”苏威连连摇头离去吩咐兵士准备。走的时候记得了萧布衣,扭头问,“校书郎,你要准备几重胸甲?”
“我以前没有射过这东西,只怕一重都射不穿的。”萧布衣微笑道:“不过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