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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萧布衣,几乎无孔不入。
不知沉默多久,王世充再次开口笑道:“萧布衣,难道你今日约我前来,不过想和我隔河相望吗?”
萧布衣大笑道:“想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东都一别多年,其实我一直对王兄甚为想念,回想当年初见,恍若隔梦。”
王世充淡淡道:“若真的如一场梦,我倒希望从未醒来。”
萧布衣感慨道:“想当初我和王兄惺惺相惜,一殿称臣,均得圣上器重。本以为若能联手,定能保家卫国,给天下一个安宁。先帝大业未竟,却是中途而崩,实在让我等唏嘘感慨。张将军为贼人所害,如今得圣上恩遇的只剩下你我,按理说,你我应该完成圣上平定天下的遗愿。”
王世充心中冷笑,脸上却是笑容不减。在他看来,萧布衣和他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萧布衣将心机藏的更深,甚至比他还要会做戏。
杨广死就死了,可萧布衣偏偏要做出这种大义凛然的样子,这让王世充很不舒服。可他不能不说,萧布衣说的煞有其事一样。若非对萧布衣极为了解,换个陌生人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很可能被萧布衣的忠义打动。
可惜的是,他只有痛恨。
笑容更浓,王世充道:“只可惜,你我都没有完成圣上的遗愿。”
萧布衣诧异道:“王兄何出此言,你没有完成圣上的遗愿,可我已经接近了成功。如今皇泰帝知人善任,已剿灭河南诸盗,一统荆襄,安抚蜀人,岭南悉平。这种大业,你怎能视而不见?”
淮南军将领脸色微变,不能不承认萧布衣这些年的确大有成绩。相对而言,淮南军逊色太多。
王世充听萧布衣炫耀功绩,心头和针扎一样,“萧布衣,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足假仁假义的卖弄?”
萧布衣肃然道:“我只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一些谣言固然对我不利,我为天下太平,又顾得了许多?”
王世充哈哈大笑,“好一个行高于人,萧布衣,这天底下黑心无耻之辈,以你为最!”
萧布衣并不动怒,只是长叹道:“王兄,本王功过,不劳你来品评,自有后人评说。今日约你前来,只是怜江都百姓日苦。王兄若还记得当年圣上的器重,当归顺东都,莫要再起争端。”
“你凭什么?”王世充冷冷道。
萧布衣正色道:“本王就凭对天下百姓的关爱之心,就不能让江南动乱不休!”
王世充笑的前仰后合,几乎笑出了眼泪,“萧布衣,你是不是想说,让我让出扬州,归顺东都?不然你就会踏平江都呢?”
王世充笑的越欢,萧布衣反倒愈发的凝重,“我念及和王兄的旧情,这才约你前来,只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不然妄起兵戈,百姓之苦。”
“好一个悲天悯人的西梁王。”王世充脸色一扳,“你真的以为连下江都五城,就能吓倒我不成?”
萧布衣叹口气,“我不用吓你,要取江都,对我来说,也不是难事。”
王世充冷笑道:“萧布衣,可惜呀……可惜!”
萧布衣双眉一扬,“王兄此言何意?”
王世充舒了口气,沉声道:“可惜你已自身难保!你莫要以为我不知情,窦建德已二次兴兵,攻克关隘黎阳,转瞬就要兵逼东都,眼下东都兵伤亡惨重,萧布衣你还大言不惭,让我投奔,可是想我和你一起灭亡吗?”
他话一落地,淮南将领精神一阵,对岸却是鸦雀无声。
“萧布衣,你可是想否认吗?”王世充见萧布衣不语,哈哈大笑道。
萧布衣哂然一笑,“你消息还不准确,我不但丢了黎阳,还失去了新乡,窦建德这次的确勇猛,大军已到了荥阳附近。”
王世充反倒愕然,没想到萧布衣直认不讳,“萧布衣……你……”
萧布衣淡淡道:“我知道你拖延时间见面,无非想让我焦虑不安,可你显然大错特错。河北军再猛,来攻不过十数万大军。河北军再利,也不过到荥阳为止。想李密当年雄兵百万,攻到东都城下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我打的丢盔卸甲,烟消云散?窦建德再强,可强得过李密吗?”
王世充脸色微变,并不言语。
萧布衣放声长笑道:“王兄,你真的以为窦建德是你的救命稻草,你真的认为,窦建德能奈我何?”
王世充冷冷道:“萧布衣,窦建德的确不见得能扳倒你,可你不要忘记了,你现在四处为战,李渊、窦建德、徐圆朗、罗艺还加上我,难道五个人还不能奈何你?”
萧布衣微笑道“你们五个真的联手,我当然不行,可我就要取你的江都,你问问他们四个,有谁会救你?”
王世充脸色铁青,沉默无言。窦建德悍然兴兵,已取黎阳重镇,进逼东都东侧要塞,看起来这本来是他的底牌,可萧布衣连半分震惊都没有,他真的不把窦建德放在眼中?
萧布衣脸上虽是微笑,可心中暗叹,王世充说的丝毫不错,窦建德又给萧布衣制造了极大的麻烦。本来在年前,窦建德就悍然兴兵来攻河南诸地,萧布衣只是相持,并不反攻,河北军粮尽,颓然而退。他们占去的县城,很快的又吐了出来,因为毕竟有黎阳扼住要道,县城有兵把守,只怕遭到西梁军的攻打,前后夹击,导致全军覆没,所以窦建德索性放弃占领的县城,回转河北。
窦建德上次出兵,本意是虚虚实实,夹击东平的守军,和徐圆朗兵分两路来战东都。可这种攻击正好落在萧布衣的算计中,东平郡县,有张镇周、秦叔宝、史大奈、程咬金和裴行俨五虎将联手,刘黑闼、罗士信、徐圆朗虽然也是枭雄之辈,仓促间也难奈东平的西梁军。双方互有胜负,战的难分难解。
东平不克,窦建德计划受挫,又是连损大将,冬季粮秣供应不济,计划失败,只能北归。
可窦建德趁萧布衣南下安抚历阳、准备进攻江都之际,再次兴兵。这次兴兵,却是准备的更加充分,萧布衣虽是有所部署,还是低估了河北军的强悍和决心。
这次进攻,窦建德以刘黑闼、王伏宝、罗士信三虎将拖住东平七八万大军,自己却是亲率精兵进攻黎阳。
黎阳被李靖取下后,虽城防已是极佳,但窦建德毕竟一方枭雄,作战方针已定,对黎阳亦是势在必得。
结果就是,河北军和东平的西梁军互有胜负,但是刘黑闼等人却是成功的拖住了张镇周等人的兵力,让他们无法救援黎阳。窦建德亲自指挥兵力猛攻黎阳和黎阳仓,只用了数日的功夫,先下黎阳,又克黎阳仓。守城的齐洛、狄宏远先后战死,舒展威败逃,不过齐洛临死之际,却是一把火烧了黎阳仓!
齐洛并非擅自做主,而是遵循李靖当初的方针,就算守不住,粮秣也是不能落在敌手!今不同往昔,西梁军亦是不同河北军。河北军虽事耕种,可民生疲惫,大军远征,更需要黎阳仓储,西梁军却有鱼米之乡供给,对粮仓的依靠已是大大的减低。
这次交锋,窦建德虽没有得到粮仓,却是极大的鼓舞了河北军的士气。而萧布衣失去黎阳、失去黎阳仓,失去日后北伐的供应基地,可说是受到重挫。
萧布衣、李靖知道这个消息后,都是皱眉,却还并不急躁。徐世绩已亲自领兵镇守荥阳,眼下正和河北军僵持不下。
河北军却是在黄河以北兴风作浪,急攻河内、长平两郡。当初放弃的县城已悉数收回,而且河内、长平守军连连告急。总算萧布衣当初为取上党,进攻关中,极为重视这两郡,有重兵把守,窦建德这才不能快速得手。可如此一来,河北、河南交接之地,西梁军全线告急,王世充就是知道这个消息,这才有恃无恐。
可见到萧布衣波澜不惊,王世充心中又有不安之意。
萧布衣见王世充不语,微笑道:“王世充,窦建德走的正是李密的老路,虽看似气势不差,但在我眼中,却是败亡不远。你要走他的路子,或者效仿杜伏威封王称公,就看你的一念之间。”
王世充心中挣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萧布衣只要有丝毫慌乱,他就觉得有可乘之机,可现在的萧布衣,显然早就成熟干练,虽是隔河相对,却已给他极大的压力。
萧布衣又道:“王世充,我也不用你今日就做决定,我可以给你三个月做决定的时间。在这三个月内,我不会攻打扬州。”
王世充不答,王世伟却已高喝道:“萧布衣,你好大的口气,应该是我们给你决定的时间才对。”
萧布衣冷漠道:“我和王世充对话,没你插话的余地,王世伟,你再说一句,我抓住你,定斩不饶。”
王世伟本想大笑,可见到两个儿子都是噤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