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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觉得血在向上涌,咆哮撕裂着我。这女人似乎说中了我的痛处,的确,他们经营已久,到处都是他们的势力和爪牙。何紫鱼的嘴可真毒。
阿南对何紫鱼的愤怒丝毫不放在心上,她自顾盘算着,“你原本应该被关在梅林西边的堇蓉宫,与宫中那些疯婆子以及有恶疾的女人为伍。”阿南若有所思的说,“难怪你现在装疯卖傻这么熟练。只是堇蓉宫向来是落着锁的,是谁放了你出来?”阿南的问话始终围绕着何紫鱼背后的那人,
阿南自从知道了冯嫣儿与自己为敌后,便起了戒备之心,所以此时问话总向冯嫣儿身上引。当然她的怀疑肯定是对的,除了冯嫣儿,还会是谁敢放堇蓉宫的人出来。
可现在还不到处罚冯嫣儿的时候。更何况冯嫣儿还可以一口咬定不知道。堇蓉宫的钥匙怕是很多人有,每日送水送饭倒香桶的,不知多少人可以进进出出昵。
我去抓阿南的手,想阻止她再问下去。
我总记得冯嫣儿与李逸相互偎依着,一起杀了前世的我。对她来说,那个李逸似乎是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人。我一直不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当初付出了那么多真心,也换不来冯嫣儿的一点善意。这个谜一天不找到答案我一天不能安心。
此时,我冷眼看冯嫣儿,觉得她一点也不担心。阿南这样向何紫鱼步步紧逼,冯嫣儿却仍然远远站着不动声色。她有恃无恐。
果然,冯骥此时开了口,“何其一的姑娘是吧?”他假惺惺的叹了一口气,好像才知道这女人是谁似的,“你父亲和你真不知怎么想的,后宫之中的女子,本来应该贤良淑德,贞婉静好。就如小女,虽高高封为淑妃,也是小心勤谨,与宫中姐妹和睦相处。你在皇上南巡路上竟想陷害楚贤妃,这已是不对。既然事发,皇上又没杀你,这本已是天大的恩典。你怎么不知感恩,反倒行起凶来!”他摇着头,多么惋惜似的。又对了旁人说,“这女人死了父亲,自己又是这样,怕是已经疯了。”
冯骥这老贼又在转移视线了。可这番说辞,竟得了不少附和之声。
何紫鱼笑了一下,似乎她早明白了什么,“我既然做了,就不怕杀头。”她看着我冷笑,“只可怜我的娘亲还有弟妹,千不该万不该,摊上我这个没用的姐姐。自己在后宫被人践踏不说,还连累我的父亲。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不知道我死之后,谁来照顾他们。”她目光炯炯的盯着我看。可我却知道,好这话是说给某人听的。
“能把你推出来送死的人,哪里会言而有信。”阿南在一旁冷笑,“你别做梦了。你若真想他们得到照顾,不如此时求我。你若交待出幕后之人,我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答应你,你死之后,我来照顾你的家人。”
何紫鱼的眼珠转动,似乎确实有些不放心了,她开始在人群里寻找。
我突然觉得不妙,说不定,阿南真能说服何紫鱼交待出冯嫣儿来。这可万万不成,此时交待冯嫣儿还太早,别说冯嫣儿可以一口推说不知。就是那个李逸我也还指望冯嫣儿再一次将他送到我面前来呢。
我急忙挥手,“把这女人押下去吧,好好的除岁宫宴全被这女人坏了胃口。朕不想再看这女人做戏。用铁球塞了她口,先关到宗人府,要审她也得等年后再说。”
我这一开口,我的亲卫一拥而上,从邓芸手中夺了何紫鱼,提着就向外走。
阿南有些急,“等一等,”她大喊,“何紫鱼!与其日后与何其一一样被人零打碎敲的拷问,不如现在就说出那个名字,也免了日后吃苦。”
何紫鱼在笑,她一定听到了阿南在说什么。可与她往日那大惊小怪,动辄号啕的形像大相径庭。此时的她,好像被人催眠或坏了脑子。她对阿南的问话充耳不闻,她只看我,而且她的目光充满嘲讽,似乎她也已经明白我眼下的处境。
她已经下好了注,押了冯家会赢。
她什么也没说,人还没被拖出大殿,一股鲜血已经从嘴角流了下来。
弦子大叫一声:“不好!”这小家伙急急冲了过去。可一切已经晚了。
何紫鱼先是呛了一口血,紧接着,是一大口血喷了出来,许多喷在了弦子身上。她咬舌了。
除岁的喜宴在古怪的气氛中匆匆结束。交泰殿的血污还得人擦抹。每个离开的人都是一脸的惶惑。刺杀皇帝的刺客除掉了,可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个?在这辞旧迎新之际,他们像是逃难般的匆匆离开,甚至忘记了向我送上新年的祝福。
母后脸色铁青,回了她的寝宫。她拒绝了冯嫣儿的搀扶,也不要我的陪同。独自一人回了坤宁宫。
阿南自带着弦子下去洗浴。临走时,他们姐弟对我都是疏远而恭谨。阿南的长睫低垂,咬着唇,说了几句告别的话后。完全没有邀请我一起过年有意思。
本来按往年宫中的习俗,宫中还要一起守岁至夜半时分,听得洛京城中的谯鼓和长钟齐鸣,放过辞岁迎新的烟花,这才算过了一年。可今年,眼见得大家都作鸟兽散,没人肯留在我身边。
邓芸留在了最后,看着我摇头晃脑,“天色还早,长夜难熬。皇上有什么打算?”他看我的眼神,竟是有些同情的样子。
宫门外响着零星的爆竹声,一声声催着人团聚。
“你的将军府怎么样?”我厚着脸皮问。
邓芸笑,“高朋满座,我们都打算一醉方休。皇上若不嫌弃,就来吧。”
我想了想,“那我找你二哥去。”
“我二哥在曹定将军处。他们打算谈武论剑,也许还要比划比划。”
我气馁了。所以,到最后,孤家寡人没地方过年的,只有我一个。
邓芸大笑着踏雪而去,皂衣银花,步带醉态。
交泰殿外,日已西沉,残空中光影模糊,映着灰一样的颜色。
我深吸一口气,又尽数吐出。好像把胸中的污浊也吐了出去。今天也算失败,好歹知道是谁成为了冯嫣儿的棋子,总算何紫鱼死了,冯嫣儿又少了个帮衬。
步撵已经等在一旁,如意轻声问我要去哪里。“太后已经躺下了,说是年纪大了不守岁了。”如意对我说。
我呆站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母后这也睡得太早了,显然是因为今天这事惊着了母后,她不想见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不然去柳修媛那里?陪我的阿呜一起过年?可是我与她娘柳修媛也早没了情谊,阿呜太小,连话都说不清楚,两个早没了交流的大人,两两相对也还是没话说。溜+达x。b。t。x。t
我摆摆手辞了步撵,一个人慢慢地走去。我没地方可去,只能去找阿南。其实从重生的那一刻起,能陪我的,也只有阿南了。
永巷里很安静,一路走去,雪扫得很干净,两侧泥墙上的野藤已经返了青。几处小小的冰挂还在滴着水。就觉得有些长。
春天来了,永巷子的春天好像比别处更早。
长信宫里到处张着大红的灯笼。连院子里的大柏树上也挂了几个。弦子裹着灰鼠皮的斗篷,披着一头湿发在大柏树下撒了些什么,引得那几羽白鹤在他脚边争食。而他,就那么呆呆看着这些鹤,并不急着进屋。
我在门边咳了一声。
弦子回过头来,见是我,倒也没太吃惊。只是向我恭敬的施礼。
我老着面皮问他:“你姐姐呢?”
弦子并不回答,只指指琴室的方向。
我这才注意到,屋子里传来几声零星的弦响,是阿南在拨冰清。
我踌躇着不敢进去。
弦子也不邀请,反是百无聊奈的用手抓了一把鸟食,让鹤儿从他的掌心直接啄食。
“你头发湿着,怎么不进去?”我怂恿他。“当心受凉!”
弦子抬眸看我一眼,神色很是温和,“皇上想进去就进去,姐姐又不吃人。”说完,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我哪里敢一个人进去。
“弦子今天驱疬时与那些孩子在一起,朕倒没有想到。”我没话找话,“好玩吧?”
弦子看我一眼,“没什么好玩的,我不过是听太后娘娘说宫中没什么小男孩,怪没意思的。我便出来吵闹一下,让宫里热闹些。”
“你是几时看到何紫鱼混到宫女的队伍里去的?”我点破了他。这孩子满宫的乱跑,不就是这了观察这个?
弦子迟疑好一会儿,终于说,“我只看到他们一早领了个穿灰衣的宫女进了摘星阁,不一时出来已经换了一张脸。而先前进去的那个,一直没出来。”
“一直没……”我有些结巴。
“现在应该已经出来了,”弦子说,“乘着大宴的机会。早变成一具尸体被人扔出宫了吧。”这孩子说这些时,一直没什么表情。只是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