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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守太监的灯光也随着阿南的身影向内里去了。
不一会儿,阿南走到了牢房最深处,她停下了脚步,走了一间牢房前面,“盈燕儿。”她叫。
里面有铁链的声音,看样子冯嫣儿是戴了痂的。
阿南瘦瘦的身影又向前几步,习惯的站得笔直,“你不用哭,我也是女人,你的眼泪对我没用。”
牢房里传来了冯嫣儿的笑声,“南乡公主说得极对,女人对女人,不用那些手段了。”
“何紫鱼的弟弟在哪里?”阿南单刀直入,她原本就不喜绕弯说话。
冯嫣儿又咯咯笑了,“楚司南神通广大,怎么问我?”
“何紫鱼为你死了,不问你问谁?那孩子不是一直攥在你的手里吗?”
冯嫣儿那边没有声音了。我觉得她是在考虑。原来这女人也并没有疯,她在面对阿南和面对我的时候完全是不同的态度。这也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在男人面前和在同为女性的阿南面前可以用不同的手段。她真的是充分利用她的女性的优势,知道怎样把脑子里全是男女之事的浅薄男人怎样耍得团团转。
好一会,冯嫣儿用一种讨价还价的口吻问阿南:“如果我告诉了你,你能在皇帝面前保我不死吗?”
这一回轮到阿南沉默了。她瘦瘦的身体僵直的立着,与牢房栅栏那边的冯嫣儿相对。
冯嫣儿的笑声又传了出来,“我知道,为难你了,皇上对你的宠爱一点也不可靠,到时你能不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都难说呢。”
我大怒,到了这个时候,这女人还想挑拨我与阿南的关系,而阿南又嘴太笨,竟不会反驳她。我已经迈了步打算冲过去了。
“你是一定要死的。”阿南慢悠悠的开了口,“冯家欠南方百姓的命太多了。一场没来由的南征,死亡好几万,这笔账一定要算!”阿南的回答很坚决。
我顿住了脚步。
阿南的思绪全在大局,比我这个男人眼界还要广大。
“不过,你如果能给我一个凭证,让我能顺利抱回那个孩子,我就答应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免得一刀刀的零剐碎剥了。”阿南又说。这一回,她的口气坏坏地。
冯嫣儿在里面发出了尖叫,“南征的事你怎能算到我的头上?我不过是深宫中被人利用的一个小女子罢了,你都知道我是盈燕儿了,为何还将这样的军国大事算到我的头上?都是女人,你难道不知道女人做什么都只能靠着男人吗?”
阿南一点也不为冯嫣儿的话所动。“你在那里假哭假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事情的后果,在皇帝面前制造谗言本来就罪该万死。”
我开始流汗,女人从来都是靠影响男人来影响外界,冯嫣儿靠影响我而影响了大肇。就算阿南没有明说,我也明白,南方那几万条生命,要怪冯家,要怪冯嫣儿,但更应该怪我才对。
我拭去额头上流下的冷汗。
阿南又开了口,“这样吧,我有几个条件,一是你给我你情郎的这回入闱用的姓名,二是想办法让我抱回何家那孩子。而我,我答应你再给你一个机会,一个面见皇帝的机会。让你再向他哭一次笑一次。”阿南的声音里竟是十分认真的意味,“既然你觉得你只能靠男人,那让我们看看皇上会怎么处置你,如果皇上再一次倒在你的眼泪的娇媚之下,那么就真的是你的造化了。”
☆、1361阙
天知道阿南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我跟在阿南后面的时候,看着她一跳一跳的背影;心里竟是有些气不过的感觉。
凭什么我见不见冯嫣儿;还得她楚司南说了算?她不过是仗着我喜欢她。
可是我真的是喜欢她;看到她高兴;心里便也像是灌了蜜一般。
“我不知道见了冯嫣儿后会说什么。”我对着阿南的背影警告她,“说不定我心一软;就答应放她出来了。”这就是我对阿南赤~~裸~裸威胁了,“阿南到时别后悔此时做出的决定。”
阿南没有回头,她还在极力装做走得庄重的,只是脚底下的节奏藏也藏不住,“皇上的决定的可是金口玉言,到时说了自然算数;我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她背对着我,向我挥着她的小拳头。
冯嫣儿给她的一个张纸条此时就在她拳头里。
我恨不得掰开阿南的小拳头看看那纸条上面写了什么。阿南是打算把归命侯那边的事一手包办了。她不让我参与。她怕我把事情搞大,舆情对南人不利。
阿南现在越来越奇怪了,刚才,她对冯嫣儿提出的最后要求竟是:“你求我吧,你若是哭着求我能打动我,我就安排你见皇上。”她站在冯嫣儿牢房门外这样对冯嫣儿说。
然后她就那么睁着大眼睛,等着冯嫣儿冲她哭。
我当时几乎笑出声来,以为她是想看冯嫣儿落魄的样子。
冯嫣儿果然哭了。这女人的眼泪来得容易。她扑在牢房的的栅栏上呼天抢地,求阿南到我面前美言几句。她将天下能说不能说的卑微语言全都在阿南面前演练了一遍。这女人到也是好本事,居然这么会装可怜示弱。
可阿南并没有因此高兴,她只是看得专心,把冯嫣儿说的一字一句的全听到耳朵里去了。到后来,连冯嫣儿都觉得有些累了,“你还要怎样?”她问阿南。
这两个女人的交流我看不懂。
阿南皱着眉退了出来,嘴里还不知念叨着什么。
我算是服了阿南。
“你只要告诉我那个李逸在闱场中用名字就行了。”我对着阿南的背影说。
“那个冯嫣儿不肯对我说,她留着与皇上做交易呢。”阿南在前面摇头晃脑,“现在就看看皇上对付女人的手段了。我去将何家那个婴儿弄回来。”她向我又摇摇她的拳头。
看样子,冯嫣儿还真与阿南达成了交易,而我就这样被阿南卖了。
“我不想再看到冯嫣儿了。”我说。
“那皇上也不想抓到李逸了吗?”
阿南走了。
把我丢下给冯嫣儿。
我叹了一口气,也许阿南是对的,我若是知道了李逸在闱场中的姓名,找他的确简单许多,可我不想与冯嫣儿做交易。更遭的是,阿南竟然不陪我,她去安排人突袭归命侯府了。这事倒的确得靠她,毕竟她是南乡公主,她在那些南方降俘中说话比任何人都合适。
而我,只得听任阿南安排。
冯嫣儿已经被人带到一处偏殿,带着枷跪在一旁等我。
我不知道这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反正我才迈入殿堂中,就发现她看我的眼睛一亮。
“皇上!”只这一声,就让我想起了上回在江南审的那个演戏的小丑。原来人的表现真的能和演戏一样夸张。
如今的冯嫣儿不比从前了,没了合宜的宫装,也许还缺了点装饰什么的,这女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以前那容光焕发的颐指气使的样子,换成了此时的谄媚嘴脸。
“皇上!”这女人眼泪流了下来。膝行着向我扑过来。她带着重枷,挪动可不容易。
若放在以前,我是多么舍不得这女人柔弱的样子。
可现在,我连退数步,“我要李逸在闱场中的姓名。”我直截了当。可这样子,也有些像是我怕了她。
好在那女人一定能比我还弱。那女人根本好像是弱不禁风,连身上的枷也承受不住似的歪倒在我的脚下。她在地上蠕动着,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我,“奴家一个弱女子,连刀都擎不起来,可他们却还是给奴家戴着这劳什子。我……嘤嘤。”
她娇弱无力的样子应该不是装的,冯嫣儿本来就养得娇,又一味的吃那什么桃花露,弄得越发柔弱了。
我招招手,让人进来给她去了重枷。冯嫣儿不过一个女人,虽说是心黑手狠,但以她现在的处境,对我其实也没什么威胁了。
那女人去了枷后,立刻在我脚下磕了好几个头。
“奴家知错了。”她在我脚下说,“奴家再也不敢了。以前奴家被冯公收为义女,贪图富贵嫁给皇上,是奴家不知天高地厚。奴家嫉妒楚贤妃,奴家嫉妒林美人,这些奴家都认了……可奴家对皇上的心……”
我有奇怪的感觉,好像才不过一小会儿,这女人又变了样子了。
“等等。”我说,“别提那些不相干的,朕只问你为何几次三番要用钩吻害朕?”
这女人以为我忘记了她给我喝钩吻的事了吗?且不说上一世,这一世她也三番五次害我了。虽然多半是借刀杀人,可这事总不见得还能抵赖。我虽然糊涂,生死之间却还是能分得清清楚楚。
冯嫣儿又开始哭了,一直哭着爬到我脚边来,她亲吻我的靴面,“我没有办法啊,皇上!皇上已经知道,奴家不过是她们买来的可怜女子,这一切都是他们逼的啊!奴家若是按他们说的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