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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衣,将男人扶好,低眉顺眼走向城门。门口的官兵仔细瞧了瞧我们,便一挥手放行。
刚进城不多久天便完全黑了下来,男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虽然对于再度变身为人表示极度震惊,但我还是暂时将心中的疑惑放下,用最快的时间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正是晚饭时分,客栈的大堂里很热闹,我和男人双双白衣入内,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呦,这位姑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跑堂的小二殷勤地跑过来,一双老鼠眼看着我的脸愣了几秒,然后又熟练地堆起招牌的笑。
“一间上房,准备些菜饭和热水端到房里。”我从男人怀中摸出些碎银扔给他。
“好嘞!”小二捧着银子眉开眼笑,“您楼上请!”
我扶着男人慢慢上楼,这时听到离我最近的一桌人闲聊:
“看到满城的王令了吗?神兽被掳,听说二王子殿下恼羞成怒!”
“唉,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又有谁说得清呢?”一人阴阳怪气道。
“此话怎讲?”另外几人急忙凑近。
“这件事可不好往外说啊。”那人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啊,神兽一直不肯与二王子殿下行神圣之礼,二王子殿下不得继承大统,所以盛怒之下派人毒杀神兽!”
众人听到这里纷纷惊呼,“这还了得!毒杀神兽,逆天而行,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嘘——小点声小点声!都不要命了!现在满城都是王庭的人,一个不小心,喀嚓!”一个男人很形象地用手在脖子上拉了一下,示意同伴慎言。
“不过据说神兽惧寒,恐怕不会来咱这北国之地。”
“唉,管他呢,反正又不关咱老百姓的事。”
“怎么不关?有十万两的赏银呢!”
“别做梦了,有国师护驾,你以为你能接近神兽半步?”
“二王子殿下性情暴怒,难怪神兽不肯选他。”
“这有什么办法,一百年前的七王之乱,只有二王子一人幸存,他不当王谁当王?难不成仅凭一只神兽的力量便让这王位落到外人手里?”
“就说是,什么神兽感天而择明主,纯属胡扯,这三千年来就没听说过王族子弟以外的人被选中过。”
几人聊着聊着便觉无趣,开始说些别的,我也随着小二到了楼上,在进客房之前又听楼下不知何人提了一句:
“要是大王子殿下还在就好了啊,他可是荣登大宝之不二人选。”
“从七王之乱至今都毫无音讯,估计是凶多吉少……”
将男人搀扶到床上躺好,小二陆续送来饭菜和热水,殷勤得不得了。我拧了帕子帮男人擦去额头上渗出的细汗,无意间瞥见盆中的倒影,然后就郁闷了。
唇红齿白,黛眉如画,稚嫩的小脸蛋吹弹可破,再配上一双柔波眼,得,怎么看怎么像一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圣母,杀手气质荡然无存。
算了,总比长满小白毛的马脸好。
我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又向小二多要了些馒头牛肉包好,摸出行李中的一把短刀握在手中,然后坐在床边看男人,细细琢磨着眼下的处境:
有一伙人在追杀男人,看到满街的通缉令,这个国家的国师叛国,还掳走了什么神兽。他们抓的是一人一白马,而进城之前男人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我转化为人。
我支着头看着男人那好看的眉眼,不由喃喃自语:“难道说……你就是这通缉令上的国师?而我就是那所谓神兽?”
可是这里的追兵怎么会这么蠢?明明知道国师会法术,可以将白马化为人形,怎么还单单只搜查一人一白马呢?
实在是搞不懂古人的逻辑。
屋子里燃着火炉,烤得暖暖的,我和男人一路跋山涉水,已经很久没有在像样的屋舍里睡过了,此时夜色已深,我靠在床柱上,眼睛也渐渐睁不开,索性闭上眼打起盹来。
但是我的手始终不离开短刀。
睡到夜半时分,一直昏睡的男人渐渐不安分起来,他口中呢喃着什么,全身发抖,面无血色,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手足无措地帮他掖紧被子,极力想稳住他不断颤抖的身体,但是他却愈发躁动。我俯身在他唇边,只听他口中像是不断呼唤着一个名字。
窗外明月映雪,凉白的月色透过窗棂的间隙洒进来,光冷凄清。男人俊美的容颜因痛苦而扭曲,墨玉般的黑发散落在枕边,千丝万缕,似是缠绕着我的心神。我凝望着他,离他那么近。
这是一年多来第一次这样靠近他,以人的身份。
覆在他温暖的胸膛上,甚至可以感受到呼吸的起伏,他的气息轻轻撩动起我脸侧的发丝,猫抓般让人心痒。
我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沉重,脸热得发烫。
离得太近了,果然容易心猿意马吗?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直起身,想与男人拉开距离,不料手却突然被捉住。
身上一颤,只见男人猛然坐起,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床幔飘摇中光影幢幢,衣袂浮动,长发倾泻,一道月光刚好映在他的眼睛上。
一双冰蓝的瞳。
我一惊之下想挣脱他,然而腰间一紧却被他揽过去翻身压于下方。冰凉的唇将我的呼吸尽数吞没,我的心猛然震动,睁大了眼。
唇齿间漫长的厮磨,黑夜中只有两个人急促的喘息,直到——
轻微的裂帛之声划破了缠绵。
第七章
我一惊,只觉得身上一凉,蜻蜓点水般的碎吻从耳唇沿着脖颈下滑,落在肩上,锁骨,胸前,渐渐变得沉重。
他的衣袍褪至腰部,光凉的黑发妖娆地垂在□的胸前,迷蒙的夜色中竟有一种惑人心神的惊艳。蓝色的眼瞳好像清澈的水晶,浸满了柔情。他深深地看着我,引诱着,安抚着,手却利落地将我身上残存的布料除去。
修长的指尖一路点火,双腿被他分开,他侧过头在我的膝盖上吻了一下,露出轻柔的笑意。
我不由自主地发抖,觉得在冰与火的噬咬下浑身失力,脸颊滚烫。
“凌儿,凌儿……”
被他轻轻抱起,在被侵入之前,他将头深埋于我胸前轻声呢喃,像无措的孩子。
似是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我猛力推开他,捧起他的脸。
迷乱的眼神,却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艳丽。
“你……你在叫谁?”我的声音在喘息中破碎不堪。
他望着我,怜惜而深情,我却从他的眼神中明白,他所渴望的不过是另一个人。
一滴冰凉的泪自我眼中默默垂下,滴上他的脸,划出高傲而优雅的线条。
而他散乱的眼神却渐渐凝聚,似是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眼睛,不复平日里的温和淡雅。他一把将我推开,目光骤然凛冽,眼神中竟隐含肃杀。
“你是谁?”
冰冷的语气,带着三分警惕。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然而还未当我再做反应,男人眼中冰冷的蓝光瞬间消失,温柔而熟悉的黑眸有些散乱地看着我,他轻轻抬手抚上我的脸,然后唤了声“小白”,便倒在床上。
我怔愣了片刻。
难道是被人魇了?还是回光返照?
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衣服已经被撕破了,只能去包裹里拿一件新的,默默穿好。又扶男人躺在枕头上,帮他盖好被子,然后深呼一口气,继续靠在床柱上睡觉。
等天亮了去请个郎中吧,虽然对医生一直没什么好感。
男人这次一昏迷就昏迷了三天三夜,其间再也没醒过来。我连着请了几个郎中,甚至还找了几个驱鬼的半仙给男人做法,但都毫无效果。看着男人越来越苍白的面色,我开始有些担心。
他这是怎么了?那天晚上究竟是走火入魔还是回光返照?现在这个年代也没有挂盐水的技术,我担心再这样下去,男人会被活活饿死。
幸运的是,我们并没有被人怀疑,也没有人再来追杀我们。但是我却着实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我们的钱花完了。
…………
摸出身上最后三个铜板搪塞店小二,这一晚,趁着浓浓夜色,我从客栈的后窗跳出来,理了理头发,又整了整衣裙,然后便一步一摇地往偏僻小巷闲逛。当初做杀手时岛上也有过一些特殊的培训,卖弄风骚的本事跟我的枪法相比半斤八两,都不怎么靠谱,但用来应付街面上偷鸡摸狗的小混混已经绰绰有余。
果然不出所料,在我拐进阴暗小巷的第十秒——
“呦,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深更半夜怎么一个人出来闲逛?要不要哥哥陪?”一个粗哑猥琐的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我默默转身,看到上钩的蠢货,然后被他最后一句话强烈恶心到。扫了眼他的涎皮老肉酒糟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