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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已经倒在桌上没了声,我却仍看着外面的天空,远山连绵的淡影有如女子黛眉,若隐若现。
“因为……等再养得久一点,就有感情了……到时候再抛弃的话,它就很可怜了……”
野猫啊,是骄傲的生物呢,怎么能让她像破抹布一样被扔掉?
我拿起酒杯,将最后一滴酒,一饮而尽。
…………
接连几天,我都没有再去上川近的书房上课,只是自己闷在屋里翻看各种史书资料,而上川近也很反常地没来找我。
卧龙山上的土匪们都知道大当家的这几日有贵客,谁也不敢去打扰,只是看向我的目光似乎都有这点若有若无的同情,弄得我非常郁闷。
这一日,我将屋里养的花送给打更的刘二拐子,将小梅送我的两条金鱼又还了回去,然后又把屋里每一个角落摸遍,确认没有留下任何肉干喂耗子,才把打点好的包袱放在桌上,出去找上川近。
很凑巧,我刚要敲门,上川近正从里面出来。
“十七?你怎么来了?”有些意外。
“我有事找当家的。”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上川近打量着我,狭长的黑眼睛似乎能望到人心里,“你脸色不好,病了?”
“没有,只是多喝了两杯。”我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欲探向我额头的手,跨进房门。
“找我什么事?”上川近脸色有些不自然。
“我想下山。”
“什么?”
“不是有任务要去王都吗?我想现在就出发。”
“很巧,我也正要和你说这件事。”上川近终于将目光从我身上慢慢移开,“你这几天好好准备……”
“我都准备好了,今天就可以起程。”
上川近皱起眉,看着我却欲言又止。过了半晌才淡淡道:“不用那么急,等我忙完了这几日,让弟兄们帮你践行。”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走就好。”
“十七……”
我低头沉默。
“你最近是不是听到什么?”见我还是不说话,上川近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道:“罢了,至少明天再走,我……送送你。”
我没再反驳,只是问道:“去王都究竟要做什么?”
又是片刻的沉默,上川近只是看着窗,上面挂着一个雪凌花的花环,周围有淡淡的魔法光护着,所以花瓣一直没有凋零。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他的声音很轻,不再看我,只是久久地望着那花环,神情莫辨。
第二天天不亮,我便牵了匹马,背上行囊下了山。临走前又去了一趟碧云顶,想顺道看看日出,再祈祷一下可以一路顺利。
不巧的是天气阴沉,看这情况是看不成日出了,我本转身欲走,却在那云雾中看到一个人。
山崖边,一绿衣女子临风而立,淡漠地望着远处云卷云舒,绝世的容颜却没有一丝表情,空洞的双眼平静无波,仿佛看破了世间沧桑。
“白姑娘。”
我停下脚步,捏了捏拳头,怎么,不招惹她,她却偏要来招惹我?
“白姑娘此次可是下山去王都?”
我转过身,抑制住想把她骑在身下暴打的冲动,微笑道:“关你鸟事?”
绿衣女子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波澜,也不知道她嘴角的那一点点抽动算不算笑容。
“白姑娘难道不想知道,这次当家的派你去王都做什么吗?”
我看着她不说话。
“其实很简单,此次去,是要找一个人。”
“所以?”
“这个人是上川连。”
我想了想,觉得这名字耳熟,“二王子?”
绿衣女子微微点头。
怪不得土匪们都不跟我说去做什么,原来是去找这么一个人的晦气,那么究竟是暗杀,绑架,劫持,还是……不过记得书上好像说神兽不能杀生来着,否则会反噬其身。
“二王子在搜捕神兽,天下皆知。”
突然听到“神兽”两个字,我蓦地抬头看向绿衣女子,只见她仍然神色漠然。
“你什么意思?”
“你此去王都,便是羊入虎口,定会被二王子逼迫行神圣之礼。”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也好。”绿衣女子转身欲走,“难得糊涂,太明白了反而心里难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绿色的衣裙在风中猎猎舞动,如清雅的荷叶。
“你觉得,我是唯一知道的人吗?”她目光威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眼神俨然不是在看一个人。
“你现在告诉我……不怕我中途跑了?”
“你不能。”女子的脸上终于扬起一丝笑意,却是那么残忍。“因为神兽须遵从王令,而王令……不可违逆。”
…………
一路打马下山,几乎已经看见山门哨岗,我将怀中的通行令牌摸出一半,咬了咬牙,扬鞭一抽调转马头,又一路飙了回去。只觉得心里发堵,眼睛酸胀,风从脸庞刮过,丝丝地疼。
其实这几天看了很多有关神兽的事,知道神兽不能杀生,否则会反噬其身;知道神兽不能违抗天意选择君主,否则会遭天谴;也知道神兽遵王为主,不可以伤害王,无法违抗王令……
我当时就在想,这世界上怎会生出如此悲催的物种,最后还倒霉地摊在自己身上。
不过后来仔细想想,觉得只要自己小心点别弄死人,每天在土匪窝里吃吃喝喝也没什么大关系。反正上川近也没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也谈不上逆天选主遭天谴什么的。
但不知从何时起,生活却突然有了另一种烦恼。
想见他,见了之后又觉得紧张。
讨厌他,却无法抑制地被吸引。
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块会有打人的冲动,却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难过在意。
实在搞不清楚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所以我想,还是逃走吧……
可是我没想到,原来他早就知道一切,却仍耐着性子训练着我,培养着我,将我打造成一把打砸抢烧的好手。只是我想不通,自己并没有得罪过他,为什么他却一定要我走上死路?
让我被二王子抓到,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我想不明白,想不通。
然而我很快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躲在上川近的书房的窗户下面,里面有人也提出了和我相同的问题。
“殿下,臣还是不明白,眼看着咱的兵马粮草都准备完毕,为啥这个节骨眼让十七……神兽去王都?咱又不缺探子!”这是燕老三的声音。
“燕将军,带兵多年,难道连这个道理还不明白?”说话的人是莫迁,“所谓师出有名,我们需要一个起兵的理由。”
“什么理由!二王子暴虐无道害得天下苍生疾苦,还要什么理由!”燕老三拍桌怒道,“还非得把十七妹子送进死地不成?”
“上川连‘挟持神兽,逆天为王’,有了这个出兵之名,我们便能有十成的把握攻入王都。”
“哼,我燕老三带兵,即使没有什么狗屁之名也照样能翻过通绝岭,把王都踏平!”
“燕将军,慎言。”此次开口的是江平,与燕老三激动的声音形成强烈反差。
燕老三还欲再辩,却被人制止,只听这时,一直沉默的上川近终于开口:
“燕将军无需多言了,退下吧。“
“殿下!您……您当真狠得下心?十七……十七……”
“如果可以用十七换得几万将士的性命,我觉得倒也无妨。”
冷静的声音,亦如那双理智而深邃的黑眸。
在这样看不见星星月亮的黑夜里,落入耳中,却比想象中的还要让人难受。
啪!一滴雨点打在眼睛里,有点疼。
下雨了……
第二十二章
如果说有什么事比自己被牺牲还可悲,那便是在偷听到被牺牲的消息时下雨了,还没处躲雨。
如果说有什么事比偷听时下雨没处躲还可悲,那便是被浇成落汤鸡之后不敢动,还得继续蹲人家屋檐底下挨雷劈。
但是,如果有什么比这些都可悲,那便是——
“十七?你怎么在这里?”
是了,那便是苦苦支撑后最终还是被人家发现,却狼狈不堪,无处可逃。
“十七!”
上川近的呼喊被雨声淹没,我拼命擦着脸上的雨水,向拴在山坡下的马全力奔去。
“十七!”
手腕被捉住,直接一个反擒拿用力格开!肩膀被扳住,直接用手肘去撞击他肋骨!整个人被拦腰抱住,情急之下再也来不及多想,抬腿狠踢向他的膝盖骨……
铺天盖地的雨水将世间的一切淹没,却没有盖住那微弱的一声——
咔嚓!
身后的男人痛苦地闷哼,搂住我的手臂瞬间收紧!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心像突然被木桩钉住一样!
疼痛,似乎要将整个灵魂都从躯壳中震出!
神兽……是不可以伤害王的。
记得最初在温泉池里,自己只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