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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赶到那座宫殿门外,果然就听见里面谷宝儿那粘腻的声音,可是大概因为宫殿四周都被施了隔音的法术,我用尽全力也只能探听到若有若无的一些断句:
“……只要上川近亲自领兵攻城,就会陷入迷阵……必定再次逼他的王魄出体。”
“……仙人……七魄永久相合……”
回答她的人正是上川迟,只是他的声音略微低沉,更难分辨,但从推断来看,他应该是在说荒海彼岸几位仙人用修罗阵助上川近魂魄合一的事。因为那时仙人们说过,经此修罗,上川近的七魄便再也无法分离,很显然,上川迟是在怀疑谷宝儿的话。
谷宝儿似乎情绪激动,语调提高,紧接着她的话便十分清晰地传了出来:
“为了打破他身上的仙力,这次的巫术力量极强,所以一旦王魄分离,便永远也没有可能回归,而化为兽形的雪凌兽是无法进入迷阵救援的,到时候趁其昏迷便可将之一举击毙!”
我原来一直以为谷宝儿效命于上川连,想不到真正的主子竟然是上川迟。看来七王子真的不再是一百年前那个单纯的孩子了,他的城府与权谋,丝毫不亚于上川近。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为刚刚听到的对话而感到震惊,就听身后有人叹气:
“雪凌啊……我说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放不下啊!”
一听这个声音我便知道是谁,将手中本已经祭出的魔法团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回头看了一眼。
“好久不见,怎么没拿你那把破扇子?”
许久不见的妙妙仙人装模作样咳了一下,看起来倒是比以前那个喜欢搔首弄姿的妖男正经了不少,虽然凤眉细眼仍顾盼多情,但眼底难掩憔悴之色。
“咳,你……不应该来这里。”妙妙说。
我挑眉:“怎么,见我撞到了你徒儿的机密,就要将我扣下么?”
妙妙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向宫殿里望去,刚要说话
,我便不耐烦地打断他:“知道知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又是九大仙人不插手凡俗,对吗?”
妙妙张了张口,没有吭声。
“别再跟我说这些糊弄人的话了。还以为我是当初什么也不懂的白十七?”我不屑地说,“我知道,你们仙人都是遵从神的旨意办事,所以有些事你们一定会管,只是事关天机,你们不说,我也不问你们罢了。”
妙妙削葱般的玉指正卷着自己胸前的一缕美发,听我这样说,动作停了下来。
“算了,先不谈别的。”见妙妙难得一见的沉重神色,我也不知为什么,立刻下意识地转移话题,似是害怕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阿呆在练习黑巫术,你怎么不管?”
妙妙一听这话,脸立刻垮了下来,“那小子要是肯听我的劝,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说着,偷偷瞥了我一眼,声音却渐渐弱了下去,“不过这也不能怨他,但凡是个人也抵抗不了两次神兽之血……”
“喂!当初阿呆受伤究竟是谁让我把血喂给他的!”
“薛面瘫!”妙妙立刻推卸责任。
“可你也没有阻止!”
“我能怎么办?难道看着他死吗!我就教了这么一个徒弟……”妙妙一脸懊恼,能看到他这样还真是难得。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我息事宁人地说,“有什么办法能帮他么?如果能去了他的执念,眼下这场一触即发的大战也许就能够避免了。”
妙妙看了看我,似乎欲言又止,但最后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和妙妙仙人分开后,我便立刻赶回卞城军营。只是我事后回想,总觉得妙妙他对我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他看我的目光躲躲闪闪,并无往日的洒脱,而且最后临别的时候,他竟然跟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雪凌,以后遇事多为自己想想,别那么傻。”
……
回到卞城城郊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朦胧的晨曦之中,我远远看见有一个人一直站在营地外的山坡上,白日高高束起的长发也披散下来,随着黑色的战袍一起随风飞扬,高贵如远古的战神。
他看见了我,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看不出喜怒,正当我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为何一夜未归的时候,只见他缓缓抬起手,向前一挥而下,刹那间,便有数以万计的流光从他身后射出,那是燃烧着火球的箭矢,在同一时刻万箭齐发!
而与此同时,我听见军号响起,震天的呐喊声冲上云霄,用魔法隐藏着的数以万计的士兵在一瞬间如潮水般涌现,攻向卞城的城门…
…
“十七妹子!”燕老三穿着将军的铠甲拿着银色的长枪冲锋陷阵,在经过我身边时对我急急吼道,“你刚刚去哪里了!可把大当家给急坏了!因为怕你在城内所以迟迟不下发攻城的王令,险些延误了战机……”
我再抬起头看向山坡,已经不见了上川近的身影,于是躲过逆行的军队,飞快奔向军营中主军帐,果然见到他正伏在案前看地形图。
“王……”
他不理我,继续蹙着眉低头研究。
“近……”
他翻阅军事奏折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我,那幽深如墨的眼睛几乎立刻夺走了我的呼吸。
“对不起,我……”
“十七。”他轻轻唤了我一声,走到我面前,高高的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但他并没有问我去了哪里或是见了什么人,只是看着我的眼睛,说:“十七,我曾经答应过你,永远不会对你说谎,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
“那好,现在我问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外面的厮杀声越累越远,但空气中却渐渐弥漫出血腥的气味。
我回望着他,这个被称为王的男人,良久之后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要问的。”
上川近的目光仍没有从我身上移开,但最后他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说:“那就好,以后再出去要披一件斗篷,免得着凉。”
……
卞城之战出乎意料的惨烈,王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上川王朝似乎已经决定背水一战,将卞城这个王都的屏障守卫得固若金汤。
虽然作为雪凌兽我有十分强大的法力,但我只能将其运用于救死扶伤,不能作为武器歼敌,否则便会因杀生而遭到反噬。
如此僵持了十余日,我们终于以牺牲两万兵力的惨重代价攻克城池。
获胜的当晚,军营里没有嘹亮的战歌,也没有欢笑与庆贺,因为他们兄弟挚友的尸体就躺在旁边的战壕里。虽胜,但胜得太过惨烈,而且即将到来的王都之战也必将付出更多年轻的生命。所以此刻,将士们唯一能做的便是任辛辣的酒浆流进自己的口中,以此放任酒辣刺激出的眼泪流过眼角,既保全了男儿刚强的尊严,又释放出他们心底的悲壮。
上川近站在卞城城楼之上,他的身后插满了黑色的龙纹王旗。
战场的遗迹犹在眼前,四处硝烟,满目残火燎原。
我望着他依旧挺拔如松的背影,走到他身边问:“要不要我将城池恢复原貌?”
上川近深吸一口
气,道:“不用了,你的神力还是留着救那些伤亡的士兵吧。”
一想到那死去的两万兵将,我就觉得有些自责,而上川近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笑着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别又乱想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万能的力量,即便你也无法保护所有的人。”
我揉着脑门低头不说话,但在心里我却轻声对自己说:
即便无法保护所有的人,我也会保护你。
上川近左手掌中幻化出一坛酒,右手掌中现出一个酒碗,给自己倒了一碗,双手端平将那一碗酒举向前。
“敬,死去的两万将士。”
然后将酒慢慢地,尽数倒在城下。
他接着倒了第二碗酒,转过身,看着王都的方向。
“敬,芸氏的祖先。”
他再次将酒碗翻转,醇酒这次被倾倒在城墙的石砖地上,冲刷净上面暗沉干涸的血迹。
他又给自己倒了第三碗酒,低头闭着眼冥思了一会儿,也不知在想什么,当他再次睁开眼,目光中却有了一种无比坚定的情绪,再次说话的声音竟有些沙哑:
“敬,我自己。”说完他将这第三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对我说:“十七,三日后,我要亲自领兵攻打王都!”
……
我几乎用了我所有的方法阻止上川近亲自率兵,我甚至将偷听到的上川迟与谷宝儿的话也告诉了他。他听了以后似乎也有些顾虑,秘密派人去王都周围打探,但却并没有获取任何蛛丝马迹。
经过我再三请求之后,他也终于同意和我一起暗地里潜入王都调查,但也没有找到谷宝儿口中的所谓“迷阵”。于是上川近渐渐放下心,并且轻蔑地称对方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并坚决要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