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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者一看有热闹可看,便一起围了上来,有好事者甚至主动提供棉花或是拉来电线让夏明顺当场演示的。这时,徐天宝和周学熙正在内厅喝茶,周学熙的下属将此事报给周学熙
周学熙笑着问徐天宝,“是不是派人去维持一下?”
徐天宝笑道:“是要维持一下,若是有人的衣角发辫被卷进机器,可是要出人命的。至于演示吗~~日本人要看,那咱们就给他看看!让他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只靠所谓的理论数据是很难让人信服的,如果你们真的能够用土棉纺出80高支精梳烧毛纱的话。”二阶堂一夫看着自信满满得夏明顺,自己的底气反倒有些不足了,不过,虽然底气有些不足,但是对于中国人制造的纱机能纺出80高支精梳烧毛纱,二阶堂打死都不愿意相信,80高支精梳烧毛纱此时在欧美不过是才出现罢了,现在日本的村田公司也正在全力研究仿制32/42细支绵纱纱机,中国人怎么可能做到?
但是,事实却让二阶堂一夫傻眼了,在周围中国人的一片喝彩声中,他真的看到那些中国产的土棉经过纺纱机之后变成了一根根白色的纱线。
夏明顺从机器上取下一个纱锭,丢给二阶堂一夫,“二阶堂先生,现在还有什么疑惑吗?”
二阶堂一夫脱口而出,问道:“你们怎么做到的?”
夏明顺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戏谑而轻蔑地笑道:“商业秘密,恕难奉告。”
“好吧,我想向贵公司订购十套这种纺纱机,价钱方面好商量。”二阶堂一夫收起了狂妄,换上一副和蔼的嘴脸
这套纺纱机的标价是35000两银子,十台就是350000两银子,围观者有人感慨道:“东洋人真有钱啊。”
听了这话,二阶堂一夫也是得意的昂了昂头,等着看夏明顺送上谄媚的笑。这么大一张订单,中国没有哪个机器成会拒绝。只要这批机器运回国内,二阶堂一夫相信,用不了多久,日本就能把它复制出来。
谁知夏明顺只是微微颔首,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本公司暂无拓展日本市场的打算。”
“纳尼?”二阶堂一夫一怔,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有生意也不做吗?”
夏明顺笑着重复了一遍,“对不起,本公司暂无拓展日本市场的打算。”
二阶堂一夫说道:“我是打算买了你的机器之后在中国开纱厂啊。”
夏明顺笑道:“对不起,这是我老板定下的规矩。”
二阶堂一夫有些失去耐心了,他板起面孔,说道:“我要见你的老板。”
“谁要见我啊?”看到自己的机器出足了风头,徐天宝才和周学熙姗姗来迟
“你好,憋人是三井物产天津分社社长二阶堂一夫!”二阶堂一夫向徐天宝行礼,并送上名片
徐天宝还礼,并接过名片,虽然他不喜欢日本人,但在公共场合,必要的礼节还是要的,“二阶堂先生想见我,不知道有何贵干?”
二阶堂一夫说道:“我很想订购贵公司的机器,可贵公司的职员却不愿接受我的订单。”
“哦~~”徐天宝笑了笑,答道:“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有开拓日本市场的计划。”
二阶堂一夫这下彻底没辙了,他的脸涨成了难看的猪肝色,“好吧,希望徐先生能回心转意。我相信有一天,我们会有合作的机会的。”说罢二阶堂一夫又鞠了一躬,悻悻地离开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周学熙这才上前一步,双手下压,原本有些喧嚣的会场,立即一静,从此也可以看出其在华北商界的影响力。
“本次国货展以提倡国货,提高国货技艺为宗旨,振奋工商界人士的士气和信心。让所有人大批知道,一切国货的种类与品质的改良,以国货来代替洋货。中国欲富强,非发展工商业不为功,而发展工商业之第一步,又非提倡国货不足以起衰救作弊,周某不才,希望乘此展览,国人益加发扬爱国精神,购用国货,农工商各业要奋起增加生产能力,各参展国商比较观摩之资,复足作竞进改良之导,希望大家能为国家增气,为国货增光~~~”
台下一片鼓掌叫好
周学熙微微扭头,低声对徐天宝说道:“振华啊,这次你们公司可算是为国人争了口气,在机器上面,这是咱们中国百年来第一次超过洋人。”
“托大人的福~”徐天宝笑着给周学熙戴了一顶高帽
周学熙笑道:“现在我可以带你进京了。”
“进京?”徐天宝一怔
“对,京城里有一个人想见见你!”周学熙笑了
徐天宝笑问:“不会是哪位大人吧?”
周学熙笑而不语
夏明顺插嘴问道:“东家,那这位陈先生的事情~!”
徐天宝答道:“陈联泰是中国机器界的老字号,我早有意向与陈老板合作。”说罢徐天宝走到陈濂川面前,要和他握手。
陈濂川久居广州,那里洋人多,陈濂川接触到的洋人也多,对于握手的礼节很熟悉,于是陈濂川也伸出右手,和徐天宝握手
“徐老板,想不到你这么年轻。”陈濂川笑道
98药方?
就在徐天宝的机器在展览会上挫了日本人的威风之时,在美国的缅因州军港朴茨茅斯,1905年9月5日,日俄双方在美国经过了长达25天的谈判后,签订了《朴茨茅斯条约》,正式结束了在中国土地上进行的日俄战争。日俄两国代表于8月在美国朴茨茅斯开始议和谈判。清政府曾分别向日、俄及其他各国声明,日俄议和条款内倘有牵涉中国事件,凡未经与中国商定者,一概不能承认。清政府还一度想参加和议,因遭到日俄双方的反对而作罢。日俄在议和期间,无视清政府的存在,对其声明不予理睬。
这场帝国主义之间狗咬狗的战争以中国的东北为战场,东北人民在长达19个月的时间里惨遭兵燹之灾,丧亡无计其数。日俄两军建筑炮台、挖掘战壕、修垫车道时,拆毁民房、毁坏民地、砍伐树木、驱使民工,无一不使东北国人遭难。仅海城杨家园子等21屯,地亩禾苗被毁1万余亩,树木被砍伐5万余棵。战后侍赈灾民即38413户。据俄军统计,俄军粮秣的85%取自中国东北,约90余万吨。清廷方面统计,东北人民死于战火的约2万人,财产损失折银6900万两。
甚至连日本人办的《盛京时报》(1906年10月18日)也不得不承认,东北人民“陷于枪烟弹雨之中,死于炮林雷阵之上者数万生灵,血飞肉溅,产破家倾,父子兄弟哭于途,夫妇亲朋呼于路,痛心疾首,惨不忍闻。”中国人民遭受如此深重的灾难,可是战争结束时,战败国沙皇俄国“不割寸土,不赔一个卢布”(尼古拉二世语),却要中国人民去接受战胜者的宰割。
消息传回国内,许多立宪派人士关心的不是中国的国家利益受到何种程度的损失,而是为日本的战胜叫好。在他们看来,日本象征君主立宪,俄国象征君主专制。现在君主立宪的日本轻易地击败了君主专制的俄国,说明君主立宪制比君主专制制度更加优越。对于很多对西方政治略知皮毛的立宪派人士看来,这是驳斥保守派最有力的武器和证据。似乎中国之病,只需要这贴良药即可。于是,在日俄战争结束后,宪政的改革,就变成刻不容缓的事情。
日本的胜利,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成为了激荡中国近代社会立宪思潮的导火索。素有北方清议之名的《大公报》在日俄战争结束后立刻刊载文称:“此战诚为创举,不知日立宪国也,俄专制国也,专制国与立宪国战,立宪国无不胜,专制国无不败。”尽管将两国交战之结果简单归于政体之不同,难免有流于浮浅之嫌,但此文却在某种程度上表达了社会上众多支持立宪的人士的心声。立宪人士的积极奔走,再加之报纸舆论的广泛宣传,一时间,立宪似乎发展成为一股全国性的思潮。
“穷则变,变则通”。朝中重臣袁世凯、周馥、张之洞等人在其他官员和立宪派的推动下,联名上书,请求清朝政府实行立宪政体,并提出了派遣官员出国考察其他国家宪政的请求。清政府为了挽救危局,不得不接受了资产阶级改良派“立宪”的口号,挂起“预备立宪”的招牌,特派镇国公载泽、户部侍郎戴鸿慈、兵部侍郎徐世昌、湖南巡抚端方、商部右丞绍英等五大臣分赴东西洋各国考察政治。由于发生了9月份的吴樾炸弹谋杀案而推迟至今。原定出国的兵部侍郎徐世昌已获任巡警部尚书,商部右丞绍英在谋杀案中受伤,均不能成行,清廷另任命尚其亨、李盛铎代替。
所以,在周学熙带着徐天宝进京的时候,北京城里几乎人人谈立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