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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个魔族面面相觑一会儿,然后一齐将目光投向夙兰。
“星主,您果然厉害,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还有心情离间我们几个。”夙兰发出数声冷笑,“不过很可惜,花费这些心血,注定都是徒劳,我们这几个人已经早已没有退路了……”
他的声音低下去,反手将自己背后的长发撩到胸前。
弯月如钩,皎洁的月光下,我分明看见他紫色的长发中夹杂着丝丝银光!
我的目光重新掠过其他几名魔族的头发,竟然发觉还有一两个人头上也生出了白发。
夙兰垂首看着自己指间的银丝,又转过头来看我,缓缓走到我身边,在床沿坐下,“星主,我早就发现您和一般的魔族不太一样。不仅力量比您身为北方之君时还要强大,并且有时不按时服用生魂也没有什么大碍。后来,我听到一个传闻,说您曾经重生过。”
他撩起我一侧的头发,握在掌心摩梭,“亿万年了,您的生命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长久,这黑色的头发从来没有一根有发白的迹象,究竟是因为什么?都到了这个地步,您还是不愿意讲么?”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并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远处,“为了延续生命所以想出了这样的办法?你们有没有想过,运用这样的手段来达到目的,只能适得其反。”
长久以来,我没有注意到夙兰和另外两个魔族的发色变化,大概是他们使用了染发的工具。
但这次被下心咒,却并不是因为我放松了警惕。
针对魔族动用禁术的惩罚,虽然没有确定的内容,但是我见过太多屡试不爽的悲惨例子。夙兰一直跟随在我身边,对于那些魔族的悲哀下场,也一直铭记于心。
我与他尽管谈不上如何深厚的主仆情谊,但在所有魔族中,陪伴我度过最久远时光的,也只是他一个。
在今晚之前,我的确没有想到,他会甘冒这样的大不韪,做出今夜的如此举动。
“星主,您还没有发觉吗?”夙兰陡然扯住我的头发向后一拉,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刺痛,被迫扬起了头。
他将另外的几个魔族逐一指给我看,“他,他,还有他,都已经决定跟随我。”他伏下头,正对着我的眼睛,“您知道这是为了什么?神族已灭,魔族仿佛立于这个世界的顶端,这是你们身为上位者的荣光,但是我们这些地位卑下之人,却不得不开始面对死亡。这不仅是我们几个将死之人的事,更事关整个魔族的生死存亡。您身为首领,难道不该想办法拯救整个魔族?怎么能心安理得的独善其身,坐拥重生之法,却不与同族分享?”
他的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我却十分清楚其中的真意。
“夙兰,我想对死亡的恐惧已经让你失去了理智。也许我应该再说一遍,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能让魔族重生的方法。”我没有动弹,只是默默的聚集着力气,但心咒的力量太过强大,我连呼吸都感到疼痛,仅仅是说话已经用尽了全部的气力。
这世上的确没有能让魔族重生的方法,却有能让魔族重生的东西。
但那件东西,即使是因此失去了性命,我也绝不会把它用在其他人身上。
“没有?”夙兰拉紧我的头发,将我拽倒在床上,“星主,看来您是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向其它几个魔族招了招手,“你们几个过来!压住他。”
那几个魔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依言来到床边,将我面朝下压制在床上。
夙兰抽出腰间的佩剑,一手按住我的肩膀,“星主,我真不想对您用这个法子。我再问您一遍,您是真的不知道吗?”
他的手在我一侧的肩胛骨上缓缓摸索,我立即意识到他心中打算,顿时心中一沉。
许多年没有出现过的恐惧感让我阵阵头皮发麻,我深吸一口气,勉强提起力气道:“既然你不相信,那又何必再问?啊——嗯——!!!”
我话音未落,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左肩传来,我只来得及勉强将几欲出口的惨叫压在喉间。
一柄冰凉的剑从我的后肩插入,再从前胸透出。
未几,夙兰又猛地将佩剑一拔,喷涌的鲜血迅速汩汩而出,将我身下的床单染成黑色。
两边的肩胛骨是魔族原羽所在的位置,这样异常敏感的地方遭到重创,我只觉得整个人都似乎在瞬间被撕成了两半。
夙兰在我耳边轻柔道:“星主,如何?现在您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隔了好一会儿才大概明白他说了些什么。
“你……咳咳……”透胸一剑,使我肺部已被刺伤,一开口就有鲜血咳出,“……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咳咳……段……”
“到了这样的地步,还能口出威胁?”夙兰阴恻恻的笑着,“星主,我似乎不得不佩服您了。”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把手伸入我肩膀的伤口之中,将我肩胛骨下的某样羽翼状的东西缓缓拉出体外。
巨大的痛感使我忍不住剧烈的挣动手脚,却被牢牢的压住。
那是一种心脏被人捏住的感觉。
窒息、撕裂、疯狂的疼痛,临近死亡的本能恐惧。
我知道夙兰捉住的是什么。
那是我隐藏在血肉之下的原羽,魔族的生命之源。
夙兰将我左侧的原羽握在手中,玩弄般的轻轻拉扯上面的羽毛,我只觉得内脏仿佛被揪住,几乎忍不住呕吐。
“星主,还是不说么?”
我能感觉到按住我四肢的几双手已经开始冒汗,但夙兰的声音却依旧气定神闲。
我没有立刻回答,承受痛楚的极限已经快要达到,我的意识开始抽离。
作者有话要说:大转折的前奏来了。
第十章
我忽然想起当年那场大战结束时,为了彻底消灭神族,我下令将所有不愿归顺的神族聚集在赤峰谷中,统一将他们的原羽砍断。十天十夜,神族俘虏们凄惨的喊叫声回荡在整个委羽山上,盖过了怒吼的北风,流出的血泪染红了整个山谷。
委羽山、赤峰谷,由此得名。
虽然没有动用过禁术,但我做过太多残忍的事。
我让星临和他的爱人天各一方,所以独自孤寂的度过了千万年。
我剥除了无数神族的原羽,所以有一天也要经受这样的痛苦。
但很多事情,在抉择之时,似乎永远只有一条道路能够通向生存或者胜利。
神说,宽恕与忍耐才能得到救赎。
但神的时代早已结束。
我已经错过了被拯救的机会,所以只能沿着自己选择的道路一直向前。
不是不想回头,而是已经不能够。
“想好没有?”夙兰又在耳边轻声询问,“星主,您想好没有?”
“好,我……告诉……你,”我断断续续道,“你们……先……放开……”
“您终于想通了。”夙兰愉悦的笑起来,“既然这样,那——谨遵您的命令。”
他回头向其他几个魔族吩咐:“你们放开吧。……不用担心,他现在连动一动都困难,更没有那个逃走的力气。”
其他几个魔族仿佛对他言听计从,话音刚落,原本制住我手脚的魔族就相继退开,回到床下站定,只剩夙兰仍是坐在床边,饶有兴致的看我试了几次才慢慢重新坐起来。
我闭眼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又等了一会儿,夙兰道:“星主,可以说了么?我们的时间不多,耐心也有限。”
过度的疼痛使伤口变得有些麻木,我的力气也仿佛短暂恢复了少许。
我睁开眼睛,“说?要说什么?”
“你?!”我的故作糊涂让夙兰瞪圆了双眼,随后双眸危险的眯起,“星主,已经到了现在,您就别和我们耍花样了吧。否则……”
“否则你就要这样,对不——对?!”
我早已准备好的左手在背后狠狠一拉,垂在我左肩上的一侧原羽被连骨拔起,顺手一带,那只鲜血淋漓的原羽就被掷到夙兰脚下。
无法言喻的痛苦让我眼前仿佛弥漫着一层血雾,我单手撑住快要倒下的身体,血顺着我支撑的手臂快速流淌下来。
嘴唇几乎被咬烂,我的口中满满都是血腥的味道。
惨呼几欲冲破我的胸腔,却被我强行压抑,只能勉强依靠这股逆行的气流,等待眼前的红色渐渐消散。
“你……”夙兰的声音首次颤抖起来,同其他几个魔族一起惊恐的盯着脚边那只筋骨支离的原羽。
“如果……不相……信,你们……还可以……拔掉另外……一只……原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