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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看着自己手下的兵马皆入城中后,便问向糜芳:“子方,四处城门可都把持在手?”
糜芳虽然没有太大本事,但也是常年领兵的将军,知道这次行事不容有失,哪会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点点头沉声说道:“自早间换防后,某家麾下兵马便将四处城门握入手中,便是一只鸟雀也不曾飞出。只是昨夜,未必没有人出城啊。”
“无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郯城便是占了先机。”太史慈面色似乎不错,摆手道:“至于跑掉几个送消息的,也正和我等心意。”
“走,都随我去州牧府!”见几人还在交谈,并且冀州兵马已经逐渐将局势稳下后,糜竺拉着张飞手臂说道:“主公病亡,我等却是不能弃之不顾!”
来到州牧府上,周围已经有兵马将其团团围住,而当糜竺带着张飞等人踏入州牧府时,陶谦的长子陶商却阴沉着脸站在庭院中:“糜子仲,你这是何意?蓄意谋反不成!”
糜竺淡淡的看了自己那所谓的少主公一眼,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同时开口道:“竺此来,是有事与主母相商,与你无关。”
陶商见糜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心中火气,有心想要喝令身边府兵将糜竺先抓了,奈何一干冀州兵马也随着张飞等人闯入府中。
冀州兵马乃战火中历练出来的强兵,虽未动手,但周身散发的气势岂是一些拿着刀剑做摆设的兵痞能受得住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陶商虽然喊话,但身便府兵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糜竺一行人,任由他们快速消失在前院。
“主母,竺来迟了!”步入陶府内室,众人便看到了颓然跪在一张床榻边上的甘氏(此甘氏非彼甘氏,乃陶谦的老婆)。糜竺急忙上前将老妇人扶起,眼睛随意一晃,便看到了床榻上已经断气的主公陶谦。
“子仲。”甘氏看见来人,低声呼喊一声却是没有了下言,似乎情绪波动很大,导致胸前剧颤气喘不止。
糜竺略微颔首,将甘氏扶至一旁软榻上,并送上一杯清茶后,开口说道:“主母不用多言,竺省得,主公的后世由竺来办。”
“爹爹,爹爹”就在糜竺准备起身时,从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哭啼,紧接着便看见陶谦的二子陶应红着脸跑进来。跑到床榻边看到自己父亲的遗体后,更是痛哭不止。
“逆子,哭闹作甚!”刚缓过气来的甘氏看见床榻边嚎啕大哭的儿子便气不打一处来,厉声怒喝:“你父亲刚去,还这般折腾,当真是气煞老身!”刚骂完自己儿子,甘氏又是一阵咳嗽,显然老妇人身体也并不算好。
“母亲,母亲,是孩儿不孝,母亲别生气。”陶应见母亲连声咳嗽,又跪着转向说道:“是大哥,大哥昨夜忽然派人来我居所,不让我出去,孩儿不知父亲已经,已经”
“住口!”甘氏止住咳嗽,低喝道:“你这逆子,是要活活气死老身!”甘氏有此大怒却是事出有因,昨夜陶谦病亡,她伤心失措之下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之后大儿子闻讯赶来却要全府知情人将此事保密,更是不让其发丧。
而二儿子陶应整日只知与狐朋狗友厮混,就是陶谦病重也不曾在家多呆,更是不知道自己父亲已然病逝的消息。之后被陶商派人给禁足,也就只当自己哪里惹到了兄长,乖乖的呆在屋里睡觉。
若非糜竺赶来,若不是有一干兵马随行很快将州牧府重新控制在手,甘氏便只能对着陶谦的尸体哀嚎,而陶应也就继续在屋里睡大觉。
好不容易将甘氏劝住了,糜竺便对一旁的陶应使眼色,后者这时候倒是机灵,很快便跑了出去将忠心于陶谦的老仆都找了来,并着手准备自己父亲的丧事。
“你,你这不孝之子”甘氏随着糜竺一同走出后屋,便看到被一干毋极兵卒围在圈内的陶商。想要上前大骂,奈何伤心过度仅仅开口吐出几字便仰头晕倒。
“扶老夫人去歇息。”糜竺对一旁战战兢兢候着的府中奴婢挥挥手,将甘氏交与对方后叮嘱道:“主母若醒来,务必让其不要忧伤过度。此间事了,某会来探望。”
女婢点头答应,扶着昏迷的甘氏便向后院走去,而糜竺在撇了一眼陶商之后便不在理他:“益德,如今城内动荡,还需你从旁协助!”
“此事包在某家身上!”张飞咧嘴答应下来,大手一招开口道:“把这不孝不仁之辈看押起来,没有某家命令,不得让其与外人接触!”说完之后就带着赵云二人跟在糜家兄弟身后走出州牧府邸,陶谦新丧,城内又多有兵马走动,没个管事的还真不行。
兵营前,曹豹站在自己的兵阵中沉声说道:“糜子仲,郯城还不是你的天下,赶紧把这些兵马都撤了,免得城内兵戎相向!”似乎觉得语言的说服力还不够,在说话的同时将腰间的佩刀拔出,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意思。
此刻糜竺等人已经配合着毋极兵马将城内的混乱稳定下来,见曹豹颇为硬气的话语,眉头不由紧皱,不过他也没被曹豹的话给吓到。
若是在一个时辰前毋极兵马没有进城,糜竺或许还会有所担忧,但此刻四万毋极兵马都在自己身后,现在城内兵马势力对比己方已然是占了绝对的上风,已经可以不把曹豹放在眼里了。之所以皱眉,不过是不想在陶谦刚死的时候大动干戈导致血流成河的场面出现罢了。
相比曹家,陈家此刻却是低调起来,陈菟的兵马依旧在兵营里动也不动,仿佛就没看到郯城的动静一般。而派往看住陈家的兵马也传回消息,从天亮后就没见陈家大门大开过。
糜竺终究不是能抛弃一切私情只为取胜的谋主,见此情形只能开口向张飞求助:“益德,可有什么法子能否使曹豹弃械?”
张飞的脸色也不好看,以他的想法那自然是先来一通乱射,然后全军冲击将眼前兵马击败便可。奈何糜竺乃是自家主公取徐州的关键,他的面子该给的还是要给。
扭头看向太史慈,后者会意点头:“糜从事之意子义明白,奈何战争从来都是要死人的。至于眼前兵马,暂且一试吧!”说罢突然抽出后背上的羽箭,同时勾起马腹上的宝弓,稍稍拉动弓弦,一支利箭便飞射而出,直入曹豹颈脖。
“将军,将军死了”曹豹至死眼睛都是瞪得大大的,右手还来不及摸上颈脖的伤口便从马背上摔落下来。而齐身后的副将在看到自己效力的将军被挂掉之后,更是一时失神,片刻才回魂怒喝:“他们杀了将军,为将军报仇,随我杀!”
“给将军报仇,给将军报仇!”有带头的,必然就有跟随的,一时间整片营寨就连绵响起了呼喊声,而最前方的兵马已然逼近糜竺等人所站之地。
“这。”糜竺自然没想到太史慈所说的‘试试’是这么一个试法,可事情已经发生,要怪也没用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百步远的兵卒迅速冲向自己。
“杀!”太史慈和张飞齐声怒喝,一队队毋极枪兵从后方涌上前,而太史慈本人更是连续放箭,将几个带头叫喊的最欢的副将抹杀。
毋极枪兵或许是甄尧帐下比较弱势的一个兵种,但却不能说他们差劲,而是其余兵种的武器更为先进,更加有针对性。眼下枪兵虽然不如刀盾兵或大戟士那般卖相出众,可兵卒间的配合与单兵作战的能力都远超徐州兵痞。
短暂的交锋过去,徐州兵马愣是没能靠近糜竺等人五十步以内,而在太史慈将带头的几个死忠曹豹的副将射杀后,其余副将也是害怕了,纷纷向兵阵后方移动。
所谓‘上不用命,兵何以为战’,曹豹死后就这些副将最大了,他们都怯战,底下混了多年的老兵痞们哪能看不出弯弯道道。一个个的开始只出工不出力,口号喊的响,却没有一个愿意搏命冲杀了。在奋力拼杀的千余兵卒都躺倒在地后,曹豹麾下兵卒很明智的选择了后退。
战场投降虽然可耻,但这些总没自己的小命重要,几个幸存下来的副将你看我、我看你,终究有人带头说道:“我等愿降,还望将军能给我等一条活路!”
张飞几人等的就是这句话,打马上前两步冷声说道:“弃械投降者,可免一死!再有反抗者,杀无赦!”这句话说出,无疑让众多徐州兵马有了不战的理由,一个个的纷纷将武器抛掷于地,生怕自己丢慢了被眼前的兵马怀疑。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利索解决战斗的糜竺,半天之憋出一句话:“就结束了?”
张飞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然从事还以为如何?这不是你正想要的结果吗?”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之前还在考虑是不是打马后撤的糜芳也不免赞叹道:“不愧是毋极精锐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