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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的总数不过6,000人,还要分兵驻守已经占领的河内、顺华、保胜等地,根本无人可派,但洛威尔的话也不是无的放矢,最后只好从本来为数不多的部队中抽调出两个连队,合计不到三百人的战力,派驻文渊。不过,人虽然派得不多,辎重、枪械却很是大方,尼格里一次给洛威尔拨转了十六门6磅野战炮和8门12磅速射炮,以为加强文渊防御。
多出了三百多人,洛威尔心中底气更足,每天把巡逻半径扩大到观音桥一带——桥南桥北都是高山,如果不提文渊城的位置的话,这里就是谅山和郎甲之间最重要的一处防线了——今天领队巡逻的是法军的一个上士,带领二十五个人的巡逻队奔行到此,休整片刻,就准备启程返回了,“号令兵,吹号集合。”
“呜嘟嘟……嘀”号令兵拿起腰间的军号,正吹得起劲儿,一颗子弹凌空袭来,从他的锁骨打进,从下颚穿了出去,号兵脖颈处喷出一团血花,撒手扔掉军号,仰面摔倒,手脚剧烈的抽搐,眼见不活了
法军上士大惊,“有敌人”举起手中的后膛快枪,还不及拉开枪栓,又一轮子弹打来,连他也给放翻在地。法军一阵哗乱,不过更多的人就势卧倒在路边的草丛之中,举枪向对面路上似乎突然涌现出来的清军射击。
张运兰坐在路边,烦躁的从路旁拔起一根草茎放在嘴里撕咬着,听着前面路上如同爆豆一般响起的枪声,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街,“老子就知道,黄恩禄他娘的就是驴粪蛋十几个鬼子兵,这都半个时辰了,还拿不下来?星五,你给我带人上去。”
“军门,鬼子兵的火力不逊我军,老黄也是顶着上的呢。再等一会儿吧?”
“等什么?这里就卡住了,到文渊城又如何?”张运兰瞪起大眼,“你躲开,老子亲自带人上去”
“不行”董祥福一把拉住长官,“军门,胡军门来的时候交代得清楚,不允许您以身犯险,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卑职可扛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放屁老胡是你长官还是我是?我看你是他娘的糊涂虫”张运兰理也不理,一把将董祥福推开一边,提着手中的快枪自顾自的向战场走去。董祥福无奈,只好带领亲卫,跟在身前身后,尽保护职责。
枪声越见稀落,等张运兰到达战阵的时候,清军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军门。”
“你行啊,老黄,一个鬼子兵的巡逻小队,就让老子在后面等了半个时辰?”
“军门,这也不怪卑职,我也没想到法国人这么能打……”
“他们能打,就是说你不能打了?”张运兰脾气极大,轻蔑的瞟了他一眼,举步向前,“打死多少人?弟兄们死伤怎么样?”
“法军都给消灭干净了,弟兄们伤了十五六个,没有阵亡的。”
“伤者立刻派人送回谅山,其他的人马上动身,今天傍晚之前,一定要抵达郎甲。”
人轰然领命,各自去忙碌,不一会儿的功夫,队伍重新启程,向文渊而去。
行不到十五里山路,一声炮响,在清军队伍中炸开,张运兰回身看去,断掉的四肢在空中抛洒下一片血雨,惨叫声、哀嚎声随之响起,“大人,”董祥福一把把他从马上拉下来,回身怒吼,“有敌人,注意防守”
“炮”张运兰同样大声呼喝着,“把火炮拉上来快,射击。”
法军的速射炮威力非常大,隆隆的炮火声中,清军完全被压制在道路两侧,甚至连敌人的样子都没有看见,就有了三五十人的损失,张运兰所带的部队,大都是没有参加过真正的战争的新人,第一次上战场,就遇到这样的态势,有不少人吓得抱着枪缩成一团,哎哎嚎叫,当初在军营中操练时所学到的知识,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张运兰又急又怒,用力招呼,“黄恩禄,李全寿?布置炮兵阵地,准备迎敌听见没有?你们两个兔崽子”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清军总算暂时扎下阵脚,开始开炮还击,轰隆隆炮响不停,军中携带的12、14磅重的山炮和野战炮也发挥它应有的威力了。
张运兰一面组织还击,一面命令张伟民、张朝铭两个带所属部队前突,和法军接壤作战,自己统带后续部队,随后跟进,“给老子狠狠地揍,不用留任何俘虏”
“是,是”看他双眼通红,料知说不进话去,二张各自带领所部,顶着随时落下来的炮火,冒死前进。
法军是洛威尔亲自带队的,按照正常时间,巡逻队早该回来了,但过时不至,可知是出了意外,洛威尔是极有决断的,他知道,凭文渊城的破败不堪,要想在无险可守的死地迎敌阻击,还不及在敌人进军的来路进攻,掌握战场主动,到时候,即便不胜,也可以大大的消耗敌人有生力量。于是,一面派人回郎甲送战报,一面带领城中所有七百余人,携带火炮等重装武备,出城迎敌。
张运兰没有想到法国人有这样的勇气,一接仗之下,吃了大亏。眼见张伟民、张朝铭两个人已经出发,张运兰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一个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的小兵,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趴到路边去,在营中教你们的都忘记了吗?记住教习说的话,就能够活命”
士兵有了主心骨,逐渐不再向刚才那么乱跑乱动,伏在齐腰深的草丛里,蜷缩成一团。张运兰看看,片刻之间,路上已经不再有慌乱嚎叫的场景和声音,也不搭理这边,管自带着亲兵,跟在张伟民的身后,向前行去。
他已经是百战之将,很懂得炮火落点的大约方位,一路无惊无险的到了前面,炮声稍落,代之而起的是猛烈的枪声,“砰砰,砰砰砰砰”
探头向战场上看看,法国人占据着前面山路尽头的开阔地带,三十几门火炮一字排开,在炮兵的前面,是形成三列纵深的法军阵地,清军的部队给对方的火力压制在山谷的一块不大面积里,很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这样不行。”张运兰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当前的形势于己方不利,长久对峙下去还不妨,但若是要如同自己所说的,在天黑之前抵达郎甲城的话,非得付出巨大的伤亡不可。
他向左右看了看,“星五?你回去,让许述京带人上山,把火炮也拉上去,从上往下给我狠揍”
“大人,火炮太过沉重,怕是上不得山吧?”
“让老许想办法,老子管不着总之要把面前的这伙鬼子给我解决了。”
“是”董祥福领命回撤,找来二营管带许述京,把命令说了一遍。
“这怎么行?”许述京是当年参加过胡大毛领队的攻占萨哈连乌拉霍通城的后山的敢死队之一,“你抬头看看,这样的山路,怎么把炮弄上去?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大人的脾气你也知道,让我怎么说?”董祥福慢悠悠的说道,“炮是不行的,不过从山上攻击,不一定要火炮,不是有火榴弹吗?用火榴弹从山上往下扔,也是一样有效的。”
“还是你脑筋活泛”许述京骂了一句,回身招呼一声,“走,和老子上山打鬼子去”
带领三百余人,顺间路登山,这里的山势较诸当年通行的那一处东北险境不可同日而语,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爬上顶峰,从山上向下看看,两国士兵兀自打得热火朝天,炮弹落在彼此阵地,炸起大团大团的泥土,但双方的士兵都有了防备,热闹归热闹,造成的死伤却并不严重。
许述京从腰上取下一颗火榴弹,就着火折子点燃,从山间一甩手,“哧”火榴弹冒着一溜白烟,飞了下去。后面跟随的士兵也有样学样,把腰间带着的火榴弹抛下,这一次法国人有点慌乱了手脚,一顿叫喊之后,掉转炮口,向山头射击。
张运兰在山下看得清楚,他所要的正是这一刻,举起手枪,厉声大吼,“弟兄们,和我冲上去”清军在这一个多时辰中,受足了鸟气,眼见有了机会,操起快枪,从山谷后蜂拥而出,迎着法军越发猛烈的子弹,奋勇前进。
法军的单兵武器是七响快枪,弹仓中每一次可以压入七颗子弹,每放一枪,就要压动扳机下的护柄,顶入下一颗子弹,虽然比较起原来的单发火枪的射速要高得多,但还是比不过清军手中的十五发连动快枪。这种枪已经初步具有了现代半自动步枪的全部特点——除了枪身很沉,操作不便之外——饶是如此,法军占据守位,凭借这样的快枪,还是给清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张运兰身先士卒,第一个冲到法军阵地前,扬手一枪,打倒一个正在举枪向自己瞄准的敌人,用力一挥手,“别停下,继续进攻”说完,带着人顺着起伏不定的山路向前冲锋而去。
法军也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