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兑换的?连总数的三成也不到,对不对?你们以为这说明什么?说明百姓手中有钱,不缺这一万两国债,百十两银子的进项。”
说到这件事,阎敬铭也无话可说,大小眼一起乱眨的想了一会儿,“皇上说的是,但臣更以为,这样的事情,可见百姓心中于朝廷另有一份尽忠之意。不愿意为一己之私,图谋朝廷的便宜。”说到这,他忽然趴下去,用力碰了个头,“臣想,这正是皇上二十年来,屡行善政,遗爱于民所致啊”
奕等人心中叫好,果然咬人的狗是不叫的,阎敬铭平日装得一本正经,谁知道拍起马屁来,居然如此的不露痕迹?果然,皇帝也为他的话大大的骚到痒处,得意的微笑起来。
说过了这件事,阎敬铭忽然又说道,“其实,臣还一件喜事,要向皇上道贺呢?”
“哦?”
“三阿哥载滪,在户部福建司中任职一月有余,尽得公务料理之诀窍,年纪轻轻,头脑灵动,诚非童稚可比。臣为皇上试举一例。三阿哥入值不久,恰逢陕西司要关发京中各衙门俸禄,公事繁忙,不得已从福建司抽调部员过去帮忙,三阿哥主动请缨,侧身其间。而且,办差不久,就给他发现其中可供整改的弊端。”
“……往年关发钱粮,最称忙碌,忙到要紧的时候,或者账目上有了一点差错,尽是有整夜整夜不能回家的。三阿哥到部不久就发现,造成如此恶果的,并非是公务太多,做不过来,而是人员浮躁,不能安于其位所致。”
“怎么呢?”
“户部当值是在每日辰正,但户部萧规曹随,旧例因循而下,每天到了巳时,能够正式开始办公,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三阿哥认为,第一,应该利用起所有荒废的时间来;第二,便是要专人专责,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各自分头忙碌,使人力不得集中。臣和三阿哥攀谈良久,自问亦获益良多。特别是三阿哥所说的,如此一来,可以收壹加壹大于叁的成效,令臣顿有所得”
皇帝一开始还在很感兴趣的听着,到后面,逐渐沉下面色。一直到他都说完了,这才问道,“这样的事情,也用得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指点?真可笑朝廷养着那么多的部院大臣,都看不见其中的弊端?要等到朕的儿子到部学习,才能指摘出来?是应该说载滪太过聪颖呢?还是说这些人都是蠢货?”
阎敬铭这一次的马屁拍到马腿上,丑脸一红,忙跪了下来,“回皇上话,户部一直是臣奉旨管着的,如今眼见出了如此之多的弊端,臣还梦梦无知,实在惭愧,臣自请处分。”
“算啦。朕想,你这也只是邀朕之喜罢了。”皇帝冷笑着说道,“你这个人啊,朕最看重的就是你多年来一以贯之的,不以私情为左右的办事之风。怎么今天……”
他瞪了阎敬铭一眼,语调转为缓和,“其实,你这番话说得实在不高明。你想想,载滪或者不笨,但如何能够在一月之内,就能够指摘发微的洞见其弊?即便他见到了,连官也算不上的一介小吏,又如何能近得你军机大臣的身前?今后啊,这样的事情,你还是少做”
“是。”
“不过,载滪之事,倒也给朕提了醒。三阿哥和四阿哥分别到户部、刑部学习差事了;大阿哥前几天来向朕哭诉,要我这个做阿玛的,不可厚此薄彼,你们以为,给他个什么差事干干啊?”
一听这话,众人无不头疼
皇帝东巡的路上,赏了三四两位阿哥入部学习的机会,剩下的太小没有办法,一个比众家兄弟年长很多的大哥,却没有着落,载澧自然着急,于是也和皇帝请旨,皇帝当时说,到山东之后再定——他本来打着的盘算,是要让儿子到海军之中供职,哪怕是在船上做一名普通的炮手呢,也好过荒废时日嘛。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做父亲的岂有不知?载澧秉性不坏,而且也能吃得苦,从他能够跟船到英国海港,又押船回来,就可见一斑。只是有些鲁莽、毛躁,加以书读得不好,便显得在兄弟之中,等而下之了。
这一次到山东,皇帝径自降旨,也还罢了,偏偏又要装佯,有一次和沈葆桢谈事的时候,说起对载澧的调教,很隐晦的问了问对方的意见。沈葆桢如何敢说一个不字?但脸色发白,额头冒汗的样子,让皇帝也替他觉得难过,替他想想,也真是天下第一大窘事。大阿哥到了学院,即便循规蹈矩,还要有人拿着放大镜找毛病呢到时候,他若是管,管不起;不管,又难以服众。实在是进退两难。最后不等沈葆桢说话,他又把此事收了回去。
等到御驾即将从威海启程返京,沈葆桢大约觉得心中过不去,找一次机会递牌子进来,对皇上说,若是皇上愿意,而大阿哥自己也肯于接受管教的话,自己就收下这样一个学生。这一次,皇帝反而不答应了,“算了吧,载澧是个混账性情,沾火就着,还是把他带回京中,朕亲自调教的好。”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今天,皇帝旧事重提,令奕几个很觉得头疼,“臣弟想,大阿哥好动不好静。不如让他到宗人府去吧?那里总要和京中各处的旗下人家打交道,大阿哥年轻人,也不会觉得厌烦,皇上以为呢?”
“也好,就暂时让他到老五那里去吧。”皇帝又加上一句,“老六,你也是管着宗人府的,到衙门视事的时候,也要多加提点一些,别总由着他的性子来,下面的那些人,朕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
“是。臣弟都记下了。”
许乃钊在一旁说道,“皇上,臣前日奉旨办理钦天监差事,经正监推排,以咸丰二十年年四月十六日为吉期。……”
“你是说,灵儿出降的日子吧?”
“是。”
帝慨然点头,“就定在这一天吧。明年四月十六日,让长公主秀慧,出降……”一面说,一面计算日子,能够和女儿在一起的时光,竟然已经只有贰佰多天了?做父亲的心中一酸,几乎脱口而出,收回赐婚的旨意
许乃钊等人不明所以,用不同含义的眼神看着曾国藩,后者却抬头望向皇帝,见他神情恻然,略一思索,已明其故,“皇上,臣想,大公主年纪尚幼,不如再等上几年吧?”
“不必等了”皇帝叹息摆手,“等又能等到几时?难道让她们一辈子不出嫁吗?”看看众人似乎没有旁的要说,他先让几个人站起来,对曾国藩说道,“正好,朕有几句话交付你。”
“是。”
“秀慧这孩子,偶尔会很顽皮。但秉性不坏。嫁到你家,虽是朕的女儿,却也要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做你的儿媳妇。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该说便说,该管就管。丝毫不必因为君臣之份,而有所瞻顾。唐时的郭爱还怒打金枝呢,朕虽然不鼓励这等暴行,但秀慧要是真的不听话的话,也不妨援引前例。”
以曾国藩这样沉稳老练的性情,许乃钊那样一笑黄河清的古板,也不禁为他的话逗得破齿一笑,遑论其他,养心殿中的气氛一时间轻松下来,“皇上言重了,臣万万不敢当。”
“这不是敢当不敢当的问题。秀慧在宫中,自然有朕和她额娘教养,出嫁之后,便是夫家的人,更应该尊重、遵守夫家的规矩。朕知道,你们汉人家的规矩大,做媳妇的,又是出身天家,很多事情不懂,都要从头学,若是一时之间有未能顺通人意的,你……看在朕的面子上,容忍她一二吧。”
曾国藩几个无不心中感动,这哪里是一国天子在说话?分明是做父亲的,舍不得娇女远嫁,所出的悲戚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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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教女
第25节教女
给秀慧公主选婿,甚至不曾和皇后商量,就自主决断,虽然他是皇帝,但和平常人家一样的,主持中馈,是皇后的职责,更不必提秀慧还是皇后所生,人前她不好和丈夫耍小性儿,人后,可没有少了和宫中姐妹,甚至自己的女儿说她阿玛的坏话,“……这个曾纪鸿啊,额娘虽然不曾见过,但听人说,是文华殿大学士曾国藩的二公子,人生得很俊秀,而且呢,还很聪明呢。”
秀慧自从在热河给母亲关到宗人府圈禁的两个月的时候,一来是怕了;二来年纪增长,日渐成熟,再不复往年那般顽皮胡闹的样子。她生得很美,其实,皇帝的几个女儿都不丑,最美的是排行在二的颖慧和排在第五的静慧公主——她是致嫔所生——女儿在长相上随父亲,咸丰身为男子,生了一张清秀有余,威猛不足的瓜子脸,但生在女儿身上,就很好看了。
秀慧穿一件白缎绣红牡丹的旗袍,两把儿头上缀一朵极大的茶花,一双翠叶长耳环,不断在又红又白的双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