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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众志成城。上有圣主指授方略,下有将士用命,此等跳梁小丑,何足道哉?”
皇帝展颜一笑,“此事日后再定。朕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有几件事要和你们说。朕命许乃钊为谈判正使,但以他的才学、辞锋,即便能够在言语上折辱俄使,于正事也丝毫无补。故而朕想,文祥,你参与谈判之时,要从旁多多协助、调理。”
“……第二,东北苦寒之地,不用兵便罢,一旦用兵,药品、粮食、器械、枪炮、子药、军服、棉被等御寒之物,都要大批募集,运往前线。能够在东北筹集的,毕竟极少,所以,在这一年之内,朝廷要在关内多方谋划,不至日后有无米为炊之窘,士兵不至有冻莩之苦。”他说,“即便最后能够顺应天意,双方不用真的动起手来,上至朝廷,下至百官,也要于此事之中吸取教训——东北一地的开发、保障,正可顺势而起,再不给俄国人以可乘之机。
“皇上圣明,小民有言:篱笆墙扎得严实,才不怕野狗进门来。其语虽失之粗鄙,但奴才以为,用之国事,亦可收效。”
皇帝向肃顺满意的一笑,继续说道,“……第三,铺往东北的铁路大工,即刻动工修建,这一次,不必考虑沿途百姓的民情如何——战事在即,一切都要靠边站哪怕最后不打仗,朝廷再逐一给予补偿呢?”
他说一句,众人答应一句,直到都说完了,肃顺猛然想到一件事,“皇上,关外旗兵,自圣祖年间之后,久已未经战阵,日后……”
皇帝以手掩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了一天,朕有点累了,此事,容日后朕会亲自对奕山说的——都跪安吧。”
肃顺在他身边多年,知道皇帝于此事另有打算,当下不再多说,碰头而出。
皇帝也真是有点困了,和衣上床,拉过锦被草草盖住身子,呼呼大睡起来。
注1:笔者是天津人,足迹虽也到过东北三省,但终究于清朝和俄罗斯划定的种种条约中规定土地所知不祥,故而在写作之时,对于当年中俄不论《尼布楚条约》抑或是《北京条约》中涉及到两国土地、边界纷争的实际情况,只知道是平白丢弃了大片国土,但具体如何,却为那根本不熟悉的地理名词所魂淆,一切只能凭想象来构筑。一直到后来,才逐渐清晰起来。
黑龙江在中国境内的路线图,若是把图上所有的城市、村镇全数抹去的话,就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是转过一个巨大的u型弯,流入大海的。而在u型弯的弯底处,有松花江注入黑龙江,然后继续折向东北,流过数百里之遥之后,来自发源于兴凯湖、呈垂直南北走向的的乌苏里江也注入黑龙江,然后穿过锡霍特山脉,最后在近鄂霍次克海左近,流入鞑靼海峡。
到中俄签订北京条约的时候,俄人所取得的超过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用一句话解释:就是从黑龙江u型弯的右半部,顺乌苏里江——这是一条南北走向的河流,几乎是天然的界河——直至兴凯湖,将所切割而下的右半部分,连同锡霍特山脉,全数划给了俄国。而乌苏里江,也就此成为了中国大陆的最东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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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拖善办理(1)
第54节拖善办理(1)
奕山是五月十三日接到朝廷上谕,把差事暂时交卸给军中总兵官长寿,自己带同随员,一路进京。他到达北京的时候,俄国谈判使团,也已经到了。
对于黑龙江流域,俄罗斯人虽然垂涎已久,但自中英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俄国人眼见中方于此事上处置凌厉,反击猛烈,再也不敢大意行事,穆沙维耶夫从欧洲养病回到彼得堡,和新皇亚历山大二世重提此事时,亚历山大二世和其彼此很有默契的说道,“黑龙江……的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谈吧。”随即用法语对他说,“聪明人,用不到多说。”'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穆沙维耶夫自然明白皇帝的言外之意,转头又去找他的一贯支持者,康士坦丁亲王——他是俄皇的弟弟,同时也是俄国新成立的阿穆尔问题委员会的主席。
两个人商议之后一致认为,对中国动用武力,是最后一步必须要走的,在此之前,若是能够通过谈判等其他方式解决此事——在必要的时候,俄罗斯甚至已经做出了部分经济上让步的决定——按照他们初步的打算,只是要在黑龙江上获得相应的航行权,至于全面吞并黑龙江,甚至将其划入自己的国土范围,还是第二步的事情。
为师出有名,俄罗斯想到了通过《尼布楚条约》中多年以来,始终未曾得到双方政府有公信力的确证为由,到北京去,和中方重新议定此事,探知中方的立场,进而提出黑龙江通航之事。
经过穆沙维耶夫和康士坦丁亲王的商议,由穆沙维耶夫亲自带团,随同的人士包括海军参谋长孟兴柯夫;穆沙维耶夫东西伯利亚地区的副手、海军少将涅维尔思科依等人组成。
在俄国方面将人员名单报至总署衙门,并转呈皇帝之后,大清国的最高至尊无奈苦笑:都是名人啊以上几个人,连同康士坦丁亲王,都是对东西伯利亚地区采取鸡进派的主将呢其他缓进派,诸如外相、财相、巴林伯爵,一个也未能成行,则俄国人的态度,还是很明朗的。
但知道是知道,彼者异邦原来,大清照例还是要有一番迎请规仪,看一看总署衙门拟定的,俄国使团到京之后的行程,皇帝满意的点点头,“这份行程是何人撰拟?”
“回皇上话,是总署俄国股两位帮办大臣,唐文治、李鸿章并俄国股章京,董恂所拟。”
皇帝不再多说,拿起御案上的笔,在奏折上当场批复了几句话,“览。所奏甚妥,着总署上下,认真晓谕,拖善办理。”由惊羽转交文祥,他又说道,“俄国人虽然意图不轨,但终究原来是客,天朝也不可不有一番情意。免得为人笑话。”
“是,皇上视四海若一家,奴才自当尊领圣谕,行接待之事。”
文祥几个人退出去,皇帝招奕山到御前,自从咸丰七年之后,奕山以固山贝勒嘉衔,办理直隶省内新军整训之事,麾下除长寿之外,另有当年镇标第二营中的将士如杨士成、胡大毛等。数载而下,都已经积功做到参将、游击之衔。
自从第二营闹出军中第一大丑闻之后,二营所属兵士知耻近于勇,操练之际,勇猛异常,更为人称道的是,军中不提,单单指二营驻防,上至营中统带,下到普通一兵,在演练之时,那种永不放弃任何一个活着的战友的精神和举止,更是成为杨村新练光武第二军所有三十营中,第一袍泽情深之属。
军中男子,多有血性之气,咸丰九年,神机营开拔,到山西练兵,挟大胜余威返回北京,路上接到朝廷的谕旨,命载醇带兵转路直隶天津,由神机营和光武新军第二军展开一场猛烈的比拼——神机营是天子自将,以禁军自况,从上到下,骄矜异常;而光武军也丝毫不落人后,从来以咸丰七年御敌于外,大涨了天朝民心、士气的建功之军而目中无人,双方一经接触,发生了鸡烈的对抗。到营第一天,就有神机营将士和友军将士为用餐时间的不能协调而殴斗的事件发生。
载醇和奕山给气得半死,各打五十大板,算是平息下去,但这种彼此不能相容的态势,却也渐次形成。军中演习时,也是各自真杀实砍,双方各有三五百人受伤,甚至连演习,也几乎进行不下去了。
皇帝在京中听闻此事,又惊又怒,把奕山和载醇传到京中,好一顿臭骂,又各自降了二人几级,才把他们打发了出去。但从此之后,光武军和神机营各自以对方为第一大敌,只不过双方在军务、驻防上并没有很多的搭界处,方才保证这数年来,平安无事之景。
皇帝虽然重重的惩治了两位带兵大员,但心中于这种军中相搏,却是暗自喜欢的,他倒并不是担心军中将士上下一心,合而谋我,而是担心军中旧制,多年来兵士已经逐渐养成了疲塌之风,如今则好,多一份血性、勇武之气,总好过要死不活,棍子打在屁股上,兀自忍气吞声的那副窝囊废的模样嘛
见过军机处,听内奏事处报,奕山递牌子进来了,皇帝立刻召见,由赛尚阿做带引大臣(这里向读者道歉,还是笔者的考据功夫下得不到家,清朝官员觐见皇帝,有着严格的规制,以带引大臣来分的话,大约是这样的:各部尚书、外省督抚觐见,由御前、领班王大臣带引;各部郎中、司员觐见,则是由本部堂官做带引大臣;唯一的例外是军机处,他们是不需要带引大臣的。不过军机首辅,也同时担任起了带引大臣的职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