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学生刚才在和爱伯、碧湄少兄说,大人在泽州府治下所行之事。”龙汝霖说道,“大人,非是学生言辞冒昧,只不过,在山西省内行以这等酷烈之法,学生恐有肘腋之变啊!”
“刚才我递牌子进去,皇上也将我好生训斥了一番。”肃顺倒不以为忤,反而将刚才面君时皇帝说的话又向众人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想,等回任之后,将种种行政办法,加以改良之后,再推行下去,也就是了。”
“安抚百姓,虽然是重中之重,也是大人以正è立朝,君子当为,不过总也要注意方法。既然大人有意,学生就不必多言了。”
“不知道大人几时回任?”
“我刚才和皇上请过旨意,等到四嫂的寿辰过后,再行启程返回省内。”
黄锡嘻嘻一笑,“这可太好了,到时候,郑王府中一定能够好生热闹一番了。”
“翰仙先生这么高兴做什么?又不是你过生日?”高心燮难得的开玩笑,逗得众人莞尔一笑。A!~!
第91节 梨园趣事
第91节梨园趣事
到了八月十二,是郑王福晋费莫氏四十一岁寿诞之日,这一天,郑王府真正的热闹起来了,不但是宗室近人纷纷到府祝寿,皇帝念及当年紫云初到北京,经由费莫氏慰切的一番情意,命六福从内务府取了几样镀金银托盘、银杯子石杯、簪、钏、钿、钗等物,赍送到府里——或者不是很值钱的物什,不过来自宫中,就等若是御赐之物,端华设下香案,望阙叩头谢恩,然后命府里的清客起草谢恩折,也不必细表。
送走了六福,众人在堂上一边品茗说话,一边听着戏台上的演出的种种‘大戏’。这是乾隆年间流传下来的规矩,不过和宫中所演的不同,大多以闹天宫、满床笏、跳加官等吉庆曲目,几乎把所有关于寿诞的神话,都容纳了进去,只见满台的王母娘娘、南斗、北斗、寿星、八仙、金童天兵天将,一个个服饰鲜明,形容奇特,齐声合唱着天下乐、太平令、朝天子、感皇恩之类北曲的牌子,载歌载舞,热闹异常,但是却没有什么很大的看头。
肃顺打了个哈欠,游目四望,旁边坐着的载垣在和礼亲王世铎说话,两个人不时大笑出声,也不知道说到什么好笑的内容了?“哎,听说了吗?”旁边有人肆无忌惮的在高声说着话,“景秋萍奏请朝廷,要议处蒋大镛延误试卷之责了。”
“蒋大镛也实在是不像话!”他身边的一个同伴说道,“延误了试卷递送,反倒振振有词?这还不算,我听说,连登记的名册上的名字,也大有舛误,据说还是湖广道御史尹瞻莆慧眼识别,方才辨识清楚的呢!”
“是啊,真不知道这是怎么搞的,分明是一塌糊涂嘛!”
肃顺听在耳中,却并未往心里去,他知道,历年科场考试,总会出一些这样那样的漏只要不影响到考试的正常举行,便没有大碍。当下不以为然的一笑,回头继续听戏。
戏台上锣鼓喧天,一片热闹,正在唱‘跳灵官’——若是一般人家,则是唱‘跳加官’,端华一国亲王,贵重无比,不能再‘加官’,只能改跳‘灵官’了。听着依依啊啊的曲文,肃顺兴趣缺缺,端华在一边注意到了兄弟的兴致爽然,含笑劝道,“老六,再等一等,等一会儿还有好的。”
“哦?有什么好的?”
“我特为请了梅雪芬和程长庚过府,献一场《四郎探母》。你就擎好吧!”
出京不过数月的光景,肃顺就觉得有点物是人非了,“梅雪芬,是谁?”
端华轻笑出声,给弟弟解释了几句,梅雪芬本名梅巧玲,雪芬是他的字,还有一个rǔ名叫阿昭。现在北京四九城中,算是第一号的花旦大家,扮相雍容端丽,表演细腻逼真,最善于演旗装戏,诸如《四郎探母》、《雁关》、《得意缘》等。
端华知道弟弟不好反而喜欢侑伶佐酒,看他眼神逐渐亮起,倒似乎是对这从未谋一面的梅巧玲很感兴趣的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六,不如在京中多留几日,今天晚上散戏之后,哥哥为你们引荐一番。”
“到时候再说吧。”肃顺不忍推拒哥哥的好意,敷衍着说道,“皇上当日和我说,着我给嫂子庆过寿辰之后,即刻离京的。现在看来,竟似是没有相聚之期了。”
“那也不怕,等到兄弟过年时回来,再与阿昭一续前缘。”端华忽然站了起来,“走,兄弟,左右现在无事,哥哥带你去见见这个梅老板。”
肃顺左右无事,随着哥哥到了后台,箱倌看见主家到了,赶忙行礼请安,“小的叩见王爷。”
“起来吧,你家老板呢?”
“这不,正在后面上妆呢!”跟包神秘兮兮的上前一步,小声说道,“王爷,请容小的说一句不敬的话,王爷,这位大人,我家梅老板脾气不好,这不,正在闹气呢!二位王爷、大人,您是大人大量,还请多多担待一二啊!”
“为什么闹气?谁敢给我家阿昭气生?”端华是庸人,这样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脾气随和,闻言倒并不当回事,撩起帘子,进到里面,笑呵呵的问道。
肃顺跟在他身后,进到里面,一丈高的镜台前,一个身着月白è缎子夹袍,面上涂满了彩妆的男子正在对镜贴花黄,走到镜子前,望着里面的人儿,忍不住心中赞叹一声:好一个眉目如画的佳人!
镜中人十五六岁的年纪,鹅蛋脸蛋,肤白如雪,一双剪水瞳子,鼻如悬胆,菱角般微微翘起的嘴角,唇若涂丹,若不是知道他的男儿身,只怕真会当他是妙龄娇娃了。只是有一节,大约心中不愉,脸蛋扳得紧紧地,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
听到端华的声音,梅巧玲站了起来,盈盈万福,“王爷?”
“怎么了,阿昭,生什么人的气啊?”
“还不是生您的气?”阿昭委委屈屈的撇撇嘴角,“到您府里一天了,也不见王爷,奴家自然生气了。”
“别气,别气。这不是今天府里往来的客人太多,才耽误了吗?”端华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脸,“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的六弟,现任山西泽州府巡抚的肃顺。你们要多多亲近啊。”
梅巧玲吃开口饭的,又是在京中闯下的名号,朝中大员即便一个都不曾见过,名字也是要知晓一二,闻言笑着向肃顺万福行礼,“六爷,奴家不懂规矩,倒让六爷见笑了。”
“哪儿的话。”肃顺答说,“久闻梅老板è艺双绝,并世无双,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è是看到了,这艺嘛,等一会儿在台上再好好领教。”
阿昭扑哧一笑,“六爷真会说笑,奴家这一点微末小技,怎么敢当大人‘领教’二字?”
两个人说着话,端华见缝ā针的问梅巧玲的跟包,“程老板到了吗?等一会儿就该是大轴了!”
“还没有呢!”
“还没有?”端华大大的楞了一下,程长庚身为京剧泰斗,戏德高尚,同行高山仰止,这一次自己请他过府赴堂会,很是花了不少银子,怎么居然到这个时辰了,还未到场?掏出怀中的金表看看,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钟,即便是这时候进来,换衣扮装,也要耗时良久——程长庚到底是怎么想得?难道真的敢不拿自己这一国的亲王放在眼里吗?
正在胡想着,后台的口又进来一个人,是费莫氏身边的小太监,一眼看见王爷也在,先请了个安,“王爷,福晋着奴才来问一声,轴子大戏可能演出了吗?各府的福晋、侧福晋都等着呢!”
“你回去告诉她们,还得等一会儿。”端华不耐烦的打发小太监出去,命人把三庆班的主事叫了过来,“程长庚怎么还没到?”
主事的也慌了神,手脚没个安放处的跪倒赔罪,“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本来定规着今天中午程老板应一个朋友的约请,到府中做客,不想到现在还没回来?小的已经派人去促驾了。王爷请再等一等吧。”
“你放屁!这是什么时候了?本王等得起,我府中的家眷,并往来宾客可等得起吗?我告诉你,一盏热茶的功夫,程长庚到了便罢,若是到不了,就让你这三庆班关大吉!一个个都给我卷铺盖滚出北京城!”端华破口大骂,“狗上不得台,不识抬举的东西!”
“是,是,是。王爷骂的是,小的这就下去催问。”三庆班的主事连一句还嘴的话也不敢说,避猫鼠一般蹑手蹑脚的躲了出去。
好不容易把程长庚盼来了,主事亲自撩起马车的帘子,还未见到人,就闻见一股浓烈的酒气,主事又搓手又跺脚,急得无可奈何,“哎呦我的程大老爷,程祖宗,您怎么喝成这样就过来了?”
程长庚也是无可奈何,他在京中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