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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炭——从这件事上而言,他这种做法,倒是很有些古大臣的本s你们以为,川村纯义进京之后当如何?”
“还能怎么样?和太黑田之流一起,街头正法呗”
“不能救一救吗?”
“大人,您该不会是糊涂了吧?”王湘绮沉默了没有一会儿,又一次言出不逊,“不要说不能救,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曰可恕,大人也一定要上书言事,尽言其人可杀”
“这为什么?”
“朝廷办事,不能虎头蛇尾”
王湘绮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让肃顺忘记了他刚才的无礼。'本章由为您提供'确实是的,朝廷为一个川村纯义不惜用兵,不管皇上心中是不是在为惇王还是自己出一口气,要兵犯东瀛,总之此事的影响极坏,要是仅仅为他有一身血气之勇,就饶他不死,日后有人有样学样,又当如何?那就会给其他人留下一个极坏的恶例任何人伤了中国人都没有什么,甚至面对中国人的威胁也不必害怕,左右不会死人,担心什么?
这样一想,川村纯义就非死不可啦
果然,大清朝臣中为川村纯义乞命的不在少数,第一个就是改名甘滢入值总署衙门的二阿哥。“阿玛,”在早上照例进宫为皇帝请早安的时候,载滢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今五叔身子逐渐好转,又有太黑田等人经刑部问罪,得情真罪实之论,待日后闹市问斩,也算罪有应得;川村纯义身为日本军部大辅,在此事中固然有错,但儿子以为,其人罪不至死,皇阿玛又何必非杀他不可?”
“照你这样说来的话,此事是朕办得错了?”
“儿子不敢,但周易有言,天地大德曰生……”
“你少和朕引经据典,天地大德曰生,所指的是那些桀纣之主,平日妄杀无辜,残害百姓,读书人无以规劝,故而写一些所谓的史家经典文字,作为进谏文字;你以为朕这些年中,所行政令,有哪一点是需要你用这些话来规劝的?”
“儿子……儿子不敢。”在父皇的高压态势下,二阿哥只得选择退让。
“就算川村纯义有血气之勇,不惜一死,以保全国民,但在朕看来,这也不能抵消他会场挑衅,更鸡得斋藤等一干暴徒刺伤你五叔的罪行”皇帝大声对他说道,“你想一想,换了是朕到了日本,若是给人刺伤,又当如何?你五叔代天出访,便是朕的替身,行刺于他,便是和行刺朕躬是一样的朕只追究一个川村纯义的罪行,还算是有好生之德了;否则的话,派兵舰到东瀛小国,万炮齐射,就让他欲石俱焚”
“皇……阿玛说的是,是儿子说错了。”载滢给他的一篇歪理说得无言以对,再辩下去,就失了人臣、人子的本分,只好恭恭敬敬的碰头而出。
教训过儿子,召见军机处,除了一个川村纯义自首之后的审理判罪的流程之外,还有一件事,“川村纯义从天津解到刑部,臣弟已经命人将其收押。下一步要做的事情,臣想,是不是该向日本提出赔偿事宜?具体数额,臣弟拟了个折子,请皇上御览。”
折子呈上,皇帝草草看过,主要是针对奕誴受伤一事,向日本方面提出赔偿事宜,银子总数是一百三十万两;另外,还要求天皇陛下手书道歉信函一封,作为日本官方对这件事的最终态度。“太少了一国亲王,需要调养百日才能复原如初,一百几十万两够什么用的?加倍,再加倍”
奕明白,日本人连一个川村纯义都能够舍弃,接下来的银子数目也不会有胆量和中国太过讨价还价,多要一点也没有什么。当下领旨,“是。”
“川村纯义,刑部援引的是什么律例啊?”
这是问赵光,于是他上前一点,口中答说“比照谋反叛逆,凌迟处死。”援引的律例,本来还有‘摘心致祭’一款,但奕誴没有死,这一条自然也就省略了。
“太黑田、斋藤那几个暴民,不妨援引此例;川村纯义嘛,改为一刀之刑吧。”
光答说,“皇上居心仁厚,法外开恩,想来川村纯义虽然是未经驯化的蛮荒之民,亦当感念圣德于地下。”
皇帝不置可否,又对奕说道,“老六,朕听让说,有个叫乔松年的,和你是诗酒唱和的朋友?是不是的?”
奕心中叫苦,无奈点头,“是。乔松年字鹤侪,也是清流中人,咸丰十五年的时候,任职安徽按察使,后来改调翰林院,做了侍读学士;乔松年家世富饶,虽做过大官,不脱绔裤的习气,养尊处优,深居简出。有时候言语不敬,也是有的。”
奕誴遇刺,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民间谣诼纷传,说什么难听的都有。有人说,奕誴在日本多日,第一站神户,就喜欢上日本饭馆的小老板娘,不料此女是日本高官的爱人,两个人为此争风吃醋;那个高官争不过来自中国的亲王,便指使人行刺——也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在日本上演了。
北京是天子脚下,还好一点,天津、上海戏园中甚至编了内容相近的一出新戏开演,明明是诬蔑的荒唐不经之谈,而竟有朝中大臣,信以为真的,其中就有这个乔松年,他做一首诗,说什么“群公章奏分明在,不及歌场独写真”,惇王遇刺,含冤不白,复门g重谤,天下不平之事,那里还有过于这一案的?奕所说的他有时候言语不敬,就是指这件事而言。
“你知道就好。”皇帝的声音一片冰冷,狠狠地咬牙说道,“告诉那乔松年,没事少喷蛆下三滥的东西”
“是,臣弟下去之后,一定好好管教。”
数日之后,上谕下发,从五月十五日到五月二十一日,刑部提牢司派出八名刽子手,用了整整六天的时间,将太黑田、斋藤、早乙女等一百七十名敬神党的组织成员挨个处死,有人说,惇王家的报复甚酷,定制了十数把刀、钩,交给刽子手作行刑之用。
凌迟重刑,数十年难得一见,有人说只‘扎八刀’,有点脔割的意思就行了,有人说要用‘鱼鳞剐’,一片片细切。而这些日本人遭受的酷刑则是介乎其间,用定制的钩子扎住皮肉往上一拉,快刀割切,钩一下,割一下,自辰至未,方始完事。
第一天的时候,菜市口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多年不见的凌迟之刑今朝重现,被处置的又是外国人,这份热闹岂能错过?弄得监斩的朱光第和郑敦谨心中忐忑,只怕出了什么事故;还好,从早上开始行刑,一直到中午,平静如常——从当天下午开始,观刑的人少了十分之九——无他,场面太过惨烈了一些,日本人鬼哭狼嚎,弄得菜市口和地狱修罗殿一般。血腥之气,离这里三五个街口都能闻得见
还是川村纯义最称幸运,一刀划过,尸首两分,找由皮匠将头颅缝好,火化之后,移交驻日本公使馆代办大村益次郎,由后者将骨殖运送回国,交其家人安放墓地,不提。
因为对奕誴遇刺事件的赔偿,让日本人又大大的伤了一笔财,但伤财事小,听大村益次郎转述的国人在刑场上的惨烈遭遇,明治天皇痛哭失声“都是朕的过失,都是朕的无能”
“陛下,请您不要这样,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志士的鲜血,才能换来皇国的安定若是陛下为此自伤自怜,岂不是让他们的牺牲都白白浪费了吗?”
“中国人以我x本没有强大的海军为由,欺凌国土,杀我志士。朕在此发誓,就是耗尽朕全部的心血,也要建造一支强大的海军,日后把中国强加给我x本的屈辱,十倍、百倍的讨还”
“陛下英明只要陛下有此雄心,不用二十年,不,不用十年,就能够打造一支无敌的海军与大清在海上决战,看一看是大清海军天下第一,还是我皇国武运长久?”
明治三年之后,日本的经济力量日渐增强,从开放国门之初的每一年国民生产总值只有区区三千四百万(石、圆),增加到明治三年的的六千贰佰万(石、圆),而军费支出,在受到这一次事件的影响之下,比例也首度超过两位数,达到11。这高达六百余万的军费支出,其中45用作海军经费,日本政府预计在三年之内,通过向英国、法国和美国分别以定制、购买改装和租借方式,拥有一支不少于十六艘铁甲舰、十三艘一级、二十一艘二级炮舰以及若干鱼雷舰艇的庞大的海上力量。
海军之外是陆军,按照陆军卿岩仓具视、陆军部少将野津镇雄、三好重臣的联合提议,日本在半年之内,出台了一部全新的法典,这是和已经名存实亡的《常备兵编制法》成彼此呼应的全新文字,起名为《读法》。
《读法》中记载了军人应当遵守的条款,同时也确定了对违反这些规定者的处罚程度,最重的是在战场上的卑怯行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