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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都呆在兵舰上,根本不容我们登船,如之奈何?”
“我看不如请西洋公使出面。这又要分作两部分,第一是在国内,第二是在中国北京。亦要请英法美西诸国的公使出面说话,只要中国人肯提出要求来,就不愁此事不能和平解决。”
“还有要抓住凶手。”天皇掷地有声的说道,“若是给中国人问一声‘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的话,我们总要有所答对才是。”他说,“先把凶手找到,然后再请各国公使出面调停”
“是。”
“这真是……糟不可言”天皇恨恨的咒骂了一声,径直起身入内去了。
东京城内大索四方,终于把行凶者抓获到案,这是两个人,一个是斋藤求三郎,一个叫早乙女苗,是同为敬神党的会众骨干。
斋藤倒也不做隐瞒,爽快的将行凶的原因逐一交待清楚,这一来,案情真相大白,是为在招待中方使团的宴会上,川村纯义和太黑田伴雄被辱去职,斋藤等人有意报复——这样的消息让三条实美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有涉及到政治层面,解决起来也会容易一些。
还不及他们拜托驻日各国公使到码头上去找中国人进行调停,又得到一个极坏的消息以定远、辽远为首的中国舰队升火起锚,即将西去回国了
三条实美、胜海舟、岩仓具视等人大惊,追问之下才知道,在东京驻留的这几天,只是为奕誴伤势严重,经不得海上风浪波折,眼看着伤情稳定,对方片刻也不肯停留,就要就此返航了。而中国人恨透了日本人的监管、护卫不利,甚至连派人登岸,和日方做一番最后的告别的仪式也不举行了。
等胜海舟赶到码头,远远的只能看见定远号隆起甲板的烟囱中冒出的滚滚黑烟,顺着日本内海的方向一路向南去了。
海上行船,即便是再大的战舰,再晴好的天气,也难免有波浪起伏,连郑刚之流的正常人都难免会有恶心、眩晕之感,更不必提重创未愈的奕誴了。连着数日的光景,始终昏睡不醒,每天只能由下人拿着棉纱布,沾湿了清水,擦拭嘴角,鼻尖,让他保持不会脱水,其他的,都要留到上岸之后再说。
好不容易船舰停靠到天津大沽口码头,为了保证奕誴不会再受到路上颠簸,皇帝特别降旨,把自己乘坐的舆驾派到天津来,让弟弟搭乘;并派薛福成、栾立赶到天津,路上片刻不停的诊治,并护送到京——可惜的是,奕誴依旧昏睡,连平生第一大享受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度过的。
车驾进城,回到惇王府中,已经围满了要入府探望的宗室亲贵——皇帝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一条——为首的是礼亲王世铎,他的年纪虽然不是最大,但在宗室之中,礼王是长房,所以很多人都是唯他的马首是瞻的。
下人虽不敢阻拦,但脸上的为难却也是显而易见的王爷伤重回京,正要静养,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道理,这些人来探病,众口喧阗,岂不是让主子不得安歇吗?
就在为难的时候,奕和阎敬铭、赵光赶到了,“你们都来干什么?”
“六叔,”世铎的年纪和奕相仿,却是他的侄子,“听说五叔在东瀛受伤,我们来探望。”
“你糊涂。惇王的伤势稍见起色,给你们这么一闹一折腾,岂不是要加重了吗?都各自回去,等他的伤好了,还怕没有再见的时日?”有他的话,才算把世铎等人打发了回去。
进到堂上,立刻招薛福成到前,“薛老爷,”他用京官以上呼下的通称说“五爷的伤情,可要紧吗?”
“回王爷的话,五爷的伤情很称严重,刀口又深又重,所伤的位置更是危险。”薛福成知道事关严重,不敢再弄那些让人听来如春风飘拂,冰河解冻,却于正经事丝毫无益的官话来奏答,只好实话实说了。
奕立刻皱紧眉头,“不过,”薛福成的话又给人以峰回路转之感,“经西洋医生紧急救治,王爷的性命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不过,这一次从日本返回,海路颠簸,又略有反复。此刻最要紧的,就是静养。百日之后,当可见功。”
“静养,静养”奕忽然发怒,“我看你就会说这两个字”
薛福成不知说错了什么,吓得不敢开口,唯有伏身在地,不断碰头。
这十数日以来,众人皆知,皇帝为奕誴遇刺一事大动肝火,连带着军机处也没有少受夹板气,奕首当其冲,一边要化解皇上的怒气;一边要面临惇王福晋、侧福晋、世子的哭求;最后还要办理总署衙门那边的差事,心中的积郁莫可言喻。今儿听薛福成奏答不利,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在这时就必须有人来说句话,才不致造成僵局,所以赵光喝道“退下去吧赶快拟方子上来。”
有了这句话,薛福成才有个下场,跪安退出,已是汗湿重衣。匆匆赶到外面,由惇王府的太监带领着,找到一处厢房,略定一定神,提笔写了脉案,拟了药方,呈到恭王面前。
第132节风波未靖(1)
第132节风波未靖(1)
ào方一式三份,一份留底,一份用来取药,还有一份是要装到黄匣子中,另有人恭楷誊正,由奕赍着,呈递御前。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皇帝草草看过,将药方放回黄匣子,盖好置于一边,“总算是把人安全的带回来了。”他有些庆幸的说道,“这几天啊,弟妹和侄子也不知道在皇后和朕面前哭过多少次,说实话,朕都有些怕见他们了。”
奕誴遇刺的消息传回国内,惇王福晋瓜尔佳氏和世子载湜多次到皇后和御前来,哭求皇后、皇帝做主,最起码也要先把王爷接回国内再说。皇帝几次解释、安抚,对他们说,奕誴的伤势很严重,经不起折腾,等到伤情缓和,即刻让他归京;但这样的话没有很大的效果,所以会有这样的说话。
奕也是知道的,“皇上对五哥的情谊,是臣弟等都看在眼里的。如今五哥平安归来,皇上多日来悬着的一颗心,也可以暂时放下了。”
“心是放下,但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先把穆称额和布音抓起来,交部议罪。”
这两个人一个是御前侍卫领班,一个是神机营中领参将衔的官员;都是为皇帝所派到奕誴身边,用来保护他的安全的,却如此马虎大意,致使亲王遇刺,轰动朝野,不处置一番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不过奕并不担心,皇帝秉性绵软,于这两个人惩治难免,但性命是绝对无忧的。因此爽快的答应下来。
“还有,日本人那边,首先要把凶手交出来,连那个叫什么川村纯义的海军大辅,也要递解给我方,由我大清按照律例治罪。”
这是个很大的难题,奕心里想。川村纯义的海军大辅,在海军部中位高权重,而且在这件事中,他并没有什么直接责任,“老六,你不要怕日本人不答应,朕给老五报仇,为天朝扬威,告诉那些不拿我大清当回事的西洋国家,任何人敢于伤害我大清子民,都要有流血的觉悟”
“皇上,五哥虽然受伤,但听薛福成等人说,静养百日,即刻痊愈。若是单为此事而致中日两国邦交出现反侧,不但亲痛仇快,就是五哥,怕也不以为然的吧?”奕还想再劝几句,毕竟要以国事为重,为私情就向日本提出这样的交涉条件,也很难为各国所接受呢。电子书下载**“更有一节,川村纯义是日本官方大臣,虽然不知礼仪在先,鸡动武士挑衅在后……”
“你也会说他不知礼仪。日本人既然不会管教,朕就代他们管教管教等一会儿你下去之后,即刻传见日本代办,那个叫什么大村益次郎的,告诉他,先把所有行凶者,包括川村纯义、太黑田伴雄、斋藤求三郎、早乙女苗,还有那什么敬神党的所有人一概都递解到中国来,交由中方治罪,其他的条件,随后再说。”
奕暗暗叫苦,这样的条件让日本人怎么接受?
“老六,你告诉日本人,若是不答应的话,朕不介意再派海军舰艇返回日本,到时候引起两国争端、战争,造成人员伤亡,都要由日本人承担责任。”
咬牙点头,“臣弟下去之后,即刻和日本代办展开会商。”
“你又说错了。老六,朕不是要你和他们‘商量’,这件事朕绝对不会和日本人商量。他们不配和我天朝商量。朕给他们的,只是命令”
奕碰头领旨,退回值房,也顾不得和曾国藩几个人闲谈,传轿回总署衙门,立刻找来和奕誴同船返回的郑刚,先将此事的经过又详细的问了一遍,转脸问一旁落座的宝洌В芭搴猓阍趺此担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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