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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楚元现在逼他们,那是要让整个山西省都看明白,没有人是政府动不了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用那些小办法和政府对抗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胡楚元这一次既然来了,那就要狠狠的敲打一番,拿山西省做一个例子,给后面湖广、河南、陕西、四川做一个标本。
他是资本家,走的是资本主义道路,“人人有田种”这种事,他管不着。
市场有市场的机制,会种田的……种田不惜力的家庭就能拥有30亩田,不会种田的,种田还惜力气的家庭……一分田没有,那也是他自个的事。
政府只抓着一个基本原则一一平均每户持有田数不足45亩,人均不足7。5亩的家庭享受减免20%的税款优待。
45亩到120亩是标税,根据田地的标准分成六等收取一笔地税,120亩到330亩之间增收20%,330亩之上增收30%。
政府的农业税其实并不低,增收30%的话,除非你非常会种地,种的还都是高经济作物,否则都赚不到钱。
山西地主们立刻借鉴联营制发明了押田法,田地归农户家庭所有,地契抵押在地主手里,农户每年还是要缴纳地租,同时,农户自行承担所有地税。
这个办法不是说不行,问题是胡楚元现在的执政目标定的很死,他现在很着急的要求中国农业进入大农业经济,为工商业的进一步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所以,他首先得拿山西开刀。
他不是搞纯粹的土地革命,地主没有关系,如果你既是地主,又想捞富农政策的好处,那就有问题了。第二个,全国现在基本没有鸦片田了,至少没有成片的鸦片田,唯独山西还有,数量还非常多。
眼见着这些人都沉默不语,胡楚元也不客气了,直截了当的说道:“乔老也说了,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我家在上海也有两百余亩的田地,种的粮食都是自家吃,可我家是实打实的交税了,你们呢?”
乔景俨匆忙道:“首辅大人,我等几家要是将地都卖出去,那也不难,可是……押田法在山西各地都不罕见,朝廷如果非要逐一查办,恐怕是要危及山西之根本口嗣。”
胡楚元嗯了一声,道:”我替你们说说吧,山西省的农业经济无非就是种高梁、鸦片、春麦和玉米,你们各家都有米行,但凡有个几百亩,几千亩的乡绅都在米行粮社里入一股,所谓的山西农信社不过是几千个大地主之间玩弄的把戏。怎么,你们当政府是瞎子吗?”
顿7顿,他又道:“从国家目前的宪法体系来说,押田法是很漂亮的对策,没有任何触犯法律条款的地方。但你们不要以为我就没有办法对付这个事。在我来山西之前,已经签署了一份新的强制补充条款,专门对付你们搞出来的押田法。我的办法很简单,农业土地一概不得在私人手中进行抵押,必须在政府指定的银行和信用社进行抵押,由地方银行和信用社根据农户的抵押申请签发贷款。诸位……和我斗,你们真是找锚人了!”
一听这话,大家都惊出一身冷汗。
胡楚元的办法非常绝,一次将押田法的所有根基都打垮了。
如果山西地主乡绅们再想通过山西农信社的抵押资质操作押田法,政府就可以立刻取消山西农信社的抵押资质。
这一条,对全国各地都是通用的。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胡楚元也不想这么做。
可他真是没有办法啊,随着中国整个商业资本的扩张,土地交易的公开化,各省都有大规模的土地兼并。
如果说山东、河北、江南六省的土地兼并是在中信社的扶持下,小农户兼并小农户、瓜分多余土地,大量转变成富农阶层,在山西,那就是**裸的地方乡绅兼并小地主、富农、贫农。
在四川、河南、湖广、两广、陕西,这种情况也很明显,山西的情况不过是最严重的,因为山西富绅阶层的实力也确实是最大的。
粤商、闽商、徽商的实力也很厉害,但他们的资本主要还是向工商业流动,或者是向南洋流动。
胡楚元将话说的非常清楚,他也不罗嗦了,摆摆手就让大家都退下吧。
总之,在他这里没有商量余地了。
大家一阵惊慌,但也只能退离出花厅。
一群人忐忑不安的走出来,重新在凉亭里聚集着,商量对策。
乔致庸还在花厅里坐着,他有点不闻世事的感觉,起身要给胡楚元斟茶。
他年纪确实比较大了,在山西省……在整个中国的商界也有着显赫的地位和声望,胡缄元就起身帮他和胡楚元斟茶。
房间里就剩下四个人,胡楚元、胡缄元、乔致庸和杨士镶。
这个时候,乔致庸才和胡楚元唏嘘道:
“首辅,一晃已经是二十年的光阴度过,如今您已步入壮年,老朽却是行将就木的人了。”
胡楚元也感叹道:“岁月催人老,这也无法违背的定律。”
胡乔两家之间是有联姻的,胡卫源的长子娶的就是乔致庸的大孙女,所以,胡楚元算是乔致庸的晚辈,对乔致庸也是非常的客气和敬重。
乔致庸则道:“山西人喜欢经营田地……这也是千年传统,一时之间就想打破,恐怕是要不容易,搞不好还要出乱子啊。”
胡楚元微微点头,倒也不隐瞒,道:“我准备的很充分,实在不行,我就派军队进入山西维持地方秩序。我这一次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将山西的经济基础给调整好。山西拥有大规模投资工业的基础,但如果没有本省的购买力和基础市场,山西经济想要发展的更好,那是非常困难。为了长远考虑,短时间乱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乔致庸想了好一会儿,道:“首辅大人实在是为民为国,思之甚远,为了山西的未来,老朽也愿意为首辅大人出点力。不过,正如首辅大人所言,山西的行商们大体都和土地相连,地里所产,就是咱们所卖的东西。要是将商绅们和田地都划割开,大家也就断了赚钱的买卖,这倒是一个大问题。”
胡楚元则道:“不同时期有不同的商业模式,这个买卖被断了,那就要去想着新买卖,地方富绅们的利益终究不如整个山西省,整个国家的利益重要。更何况,他们的利益也远不如山西老百姓们的利益重要。如果山西再有大饥荒,我会毫不手软的强制收购山西所有田地,由政府主导重新再分配一次。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在山西看到。”
乔致庸默默点头,也变得更为沉默。
他知道胡楚元要做的是一件大好事,可也真的难办到,幸好是胡楚元要办,换了别人,谁都说不清局势。
喝完了这杯茶,乔致庸也起身告辞,去和其他的晋商们商量对策。
等他走了,胡缄元就和胡楚元说道:“大哥,我看这个事情有点玄。”
胡楚元点着头,说道:“这些人都好说,他们还不会为了点小钱和政府过不去,问题是在下面,上书请愿的事情肯定是会有的,借着官员的力量提议反对的也不在少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山西的农业改革势在必行,谁挡路,我们就把谁拿下。”
随即,他和杨士镶吩咐道:“你把新政策普及宣传到位,不等他们想办法内部解决了,直接让各地知县专职查办此事,先让中信社、中信银行和中国通商银行获得田地抵押权,主要通过中信社来操办。”
杨士镶微微点头,道:“首相放心,下官已经准备好了,各府都提前打了招呼,就算是强办,也要将这件事给办了。”
胡楚元嗯了一声,随即继续和胡缄元吩咐道:“中信社这里也要注意分寸,切实根据田地的水准定价,组织好人员,全面介入山西农业,大搞联营制。扶持地方的小农户,将他们组织起来联合经营。我给你一个特殊的优待,山西的中信社可以首先试点集资开办中小型规模的矿场。”
胡缄元笑道:“那便是更大的好事了。”
胡楚元也笑着,道:“这是迟早的事,只是在山西先做一个试点。中信社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胡缄元道:“中信社在山西经营了七八年,成绩一直是不错的,问题就是地方富绅对土地控制的太严,各地都有小规模的农社,不过,这些农社的经营状态都不如咱们。这一次,我是要和山西农信社对着干了,人才和资金都不是问题,早就准备好了。只要田契抵押权的问题一清楚,我就立刻在备县备镇开办中信社的分社,和农信社比一个高低。”
胡楚元挺满意的嗯了一声。
中信社的经营方式非常独特,每个省都有一个单独的财政体系,总社位于上海,只是对分支备社拥有一定的持股权。
基本上,中信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