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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能像檀石槐……那样吗?”
“你的资质不弱于他,而你拥有的条件更是草原上放羊的他不能想比的,你为什么不能成为他?”那人语气淡淡的,却透着无比的自信,更让小天子兴奋不已。“只要你愿意,三年之内,你就能突破狮子吼,进入虎啸境界。”
小天子狂喜,他听刘修大致说过修行咒术的几个境界,也刚刚听这位高人讲解了檀石槐的修行过程,三年进入虎啸境界,的确比檀石槐要快得多。而据这位高人说,刘修修习了十几年,却连门都没入,只是因为机缘凑巧,这才进入虎啸而已。
如果我也能进入虎啸境界,那我还用那么怕他吗?
见小天子喜不自胜,那人暗自松了一口气,淡淡的问道:“你愿意随我修道吗?”
小天子此时却闭上了嘴巴,眼珠转了两转:“随你修道,有什么条件,你先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满足你。”
那人眉头轻轻的颤了颤,沉默了片刻:“穷不习武,修道比习武花费更大,你要想修道,就得有足够的钱财。除此之外,你还要准备一个安静的所在,每天都能安排足够的时间,不被任何人打拢。最后,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的存在,否则,我随时会杀了你。”
小天子略作思索:“仅此三项?”
“仅此三项,你若应了,现在便可拜师。你若不能应,我们就此别过,哪怕你被刘修杀死,我也不会帮你。”
“行。”小天子举起手掌,强自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君子一言……”
那人有些诧异,犹豫了一下,也举起黑乎乎的手掌,与小天子连击三掌:“驷马难追。”
小天子大喜,也没感觉到那只黑色手掌上粘乎乎的东西粘到手上有多难受,他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弟子刘协,拜见师尊。”
那人喋喋的笑了起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没想到檀石槐之后,我还能再收如此上佳资质的弟子。哈哈哈,刘修啊刘修,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小天子跪在地上,听着那人刺耳的笑声,心头却是乐开了花。他暗自祷告,上苍有眼,我终究还是天命在身,就算是到了穷途末路,依然能绝处求生。上天把檀石槐的师尊送到我的眼前,偏偏他还和我最大的对手有着难以言明的仇恨,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或许,那都是天将降大任于我之前的考验吧。
第707章 议婚
正月末,小天子接到了刘修的泣血上书。
得知父王失足坠崖的噩耗,刘修悲伤过度,大年夜遇袭的伤势复发,卧床不起,不能亲到洛阳迎柩,特请天子恩准,由风雪及王孙渊扶灵柩回江陵封国安葬。鉴于楚王只有他这么一个独子能继承楚王的爵位,而身为藩王不能带兵及理政,刘修特请除辞去骠骑将军之外,还自免所领的荆州刺史,专心打理先王留下的各项生意。
辞去骠骑将军的职务,刘修就没有理由再保持一万人的亲卫营,考虑到他为国征战多年,结下的仇家不少,不久前还遭到了刺客的袭击,因为他特请陛下恩准保留超过规定数量的亲卫营。在朝廷明诏之前,他将保留现有的亲卫营,不作任何改动。
作为即将卸任的荆州刺史,刘修上了最后一封议政书,建议提高各县的县令、县长的俸禄,解决一直以来县令、县长仅凭自己的俸禄无法体面生活的问题,为他们廉洁奉公创造一个可能的环境,为那些因家贫而无法廉洁自守的士人打开方便之门。
最后,刘修作为新政的始作俑者,诚恳的指出了新政实施至今取得成绩的同时,也逐渐滋生出的各种问题,并提出了一些预防和解决的方案,重中之重是重申契约精神,请朝廷以身作则,不要轻易的破坏新政得以实施的基础。
刘修的奏折送到小天子手中后,让小天子既恼火又无奈。
刘修的奏折是公文。按照现在不成文的规定,这些公文经过司徒府的时候,会摘要留存。特别是这一类有关新政的奏疏,很可能会全文转抄,发送到各州各郡以及在京的各个府寺。刘修说的只是荆州。然而其他推行新政和即将推行新政的各州能不跟风?给县令长加俸,那太守们怎么办,其他的官员怎么样,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涉及到几乎全国的官员。
可是小天子又不能说什么,刘修领荆州刺史,他就有这个上疏议政的权利,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从来就没有上疏议过政。
更让小天子棘手的是,他连留中不发都不行,以前奏疏是直接入宫,经六曹尚书之手,待天子做了决定之后再决定是不是留中,还是转交司徒府。卢植做了顾命大臣后,因为内朝没有能和他抗衡的人。行政大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司徒府,换句话说,这封奏疏在到达天子之前,司徒府就知道了。
而小天子也需要就楚王刘元起的意外身亡做一个交待。他原本担心刘修会不认可他的解释,现在刘修认可这是意外。正是他需要的结果,他又怎么能不承认,难道非要说刘元起是他推下山的?
问题在于接下来怎么办,既然是意外,那刘修的请求就顺理成章的无可辩驳,回江陵封国安葬,由风雪和刘渊扶灵,并将楚王府在洛阳的产业全部转移到江陵,只留下一个象征性的留邸,那也就意味着刘修彻底脱离了控制,他将在江陵建立起属于他的独立王国。
小天子发现,他原本担心刘修会不顾一切的来找他算帐根本不是最坏的结果,现在这个结果才是最坏的。刘修现在不发作,不代表他真的接受了这个结果,相反,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看作他发出凌厉的一击前先收回自己的拳头。
收回之后呢?刘修现在赶到洛阳来发飚,充其量只是一场小兵变,现在不来,不久的将来再发飚,那就是一场可能席卷全国的大风暴,甚至有可能划江而治。一想到父子俩要对阵沙场,小天子就有些哭笑不得,有一股要向刘修坦白一切的冲动。
可是这样的冲动很快就被理智战胜了,不管他怎么真诚,刘修已经认定他杀了刘元起,如果坦白了,那更罪加一等,弑祖比杀功臣更严重,更不可原谅。
他们父子之间,已经没有缓和的可能。
小天子拿着刘修的奏疏,来到他静修的靖庐,这里原本是宫里供奉老子浮屠的地方,早就有方士出没,小天子削减开支,精简人手之后,这里便清静了许多,多出了不少空房。小天子在这里安排了靖庐,时常来这里坐坐,也没有什么人觉得意外。从孝桓帝设立这个祠开始,三代天子都有这个习惯,只是小天子最近来得更勤了些而已。
黑衣人雍氏就住在这里。拜师之后,小天子已经知道这位高人是个女子,年龄不小了,可是她修道多年,道行高深,原本貌如少女,只是遭到了刘修的毒手才变成眼下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师尊,除夕夜的刺客,就是师尊吧?”小天子规规矩矩的坐在雍氏的对面,双手奉上那封奏疏。
雍氏没有接奏疏,只是点了点头:“是我,不过我不是刺客,我只是想讨回我自己的东西。”她看着小天子,伸出黑乎乎的手指将奏疏推了回来。“我只是传道,我不参政。以后不要拿这些俗事来打扰我。你也是,不要在这些事上用太多的心思,想得太多了,会影响修行。”
小天子小心的将奏疏收了起来。雍氏因为皮肤龟裂得非常严重,手上涂了不少药膏,刚才已经沾上了一些,待会儿回去,他还得让人重抄一份。
“师尊,我是天子,我不可能像师尊一样潜心修道。”小天子苦笑着说道:“我虽然也希望像师尊这样不问俗务,可是那样一来,这江山还是我的吗?”
“你的修行如果不够,什么都不是你的,现在是,将来也会被人抢走。”雍氏道:“刘修虽然被我击伤,但是他身边有那个贱人帮忙,又通晓房中双修之术。最多五六个月就能复原。这几个月,就是你的机会,你如果不抓紧时间打好机会。立下根基,将来还怎么和他争斗?”
“那师尊的意思是,我不用理他。就由他去?”小天子半是嘲讽半是请教的说道。
“所有的计谋,最后都不如实力重要。”雍氏依然平静如一潭死水。“如果你现在能有我当初的实力,还管他什么阴谋?直接去江陵砍下他的人头,来回不过五天,天下即可太平。”
小天子沉默不语,眼中的不以为然却更重,他默默的看着雍氏。雍氏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掐着诀的手:“我以前是不屑,现在是不能。你不知道我伤得有多重,能从神女湖畔逃出生天,来到洛阳,已经是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