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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化,余日无多,他是抱了必死之心的……”
“糊涂!”田丰大怒,抬手抢起刀就砍了过来,把淳于琼吓了一跳。亏得文丑敏捷,一个健步跑了开去。“审配烧了谯沛人的庄稼,你怎么还能让谯沛人给他治病?愚不可及,愚不可及!”他气冲冲的跺着脚,指着文丑破口大骂:“兖州水道纵横,现在又是汛期,一旦下雨,就可能引发大水。你连这一点都不知道,怎么能为将?真是竖子不足与谋!”
淳于琼皱了皱眉,很不高兴。文丑只是一个偏将。他算什么,袁绍在那里主持军务,能轮到文丑做决定吗。田丰这是骂文丑,可是话锋却直指袁绍和袁绍身边的那些汝颍籍谋臣,当然连带着他也骂了进去。他见田丰有越演越烈之热,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田校尉,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主公已经到了濮阳。大军折损严重,现在能多保留一个士卒都是好的,我们再也经不起什么损失。田校尉是不是尽快安排撤退。不要耽搁太久,以免夜长梦多?”
田丰气得眼睛都红了,他瞪了淳于琼一眼。脱口而出:“淳于将军不要忘了,你败在皇甫嵩手下的时候,也损失了不少人,当时怎么不觉得每个士卒都很珍贵?”
淳于琼大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不是你抽调走了一万大军,我岂能败给皇甫嵩?他有一半骑兵,我有几个骑兵?你田丰有本事,你去和皇甫嵩对阵看看,不要在嘴上逞英雄。你和曹仁、夏育打了这么多天,也没看你前进一步。把主公接应出来啊。”
田丰骂人骂惯了,连袁绍被他骂了都只能装听不见,还没被人当面顶撞。现在被淳于琼当面反驳,他一直倒有些愣住了。文丑一看,连忙把田丰拖到一边。哀求道:“田先生,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撤回去吧。”
田丰气呼呼的推开文丑,转身去安排撤退的事宜。淳于琼嗤的一声冷笑,昂起了头。
……
淳于琼带兵前来支援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夏育的耳中。他有些意外。他奉曹操之请,刘修之命。前来配合曹操作战,但是他毕竟不是曹操的人马。有些消息,曹操不会及时的通报给他,到目前为止,夏育接到的命令还是拦住田丰,不让他有机会前去接应审配和文丑。他圆满的完成了这个任务,没让田丰前进一步,但是济水两岸的战事,他却一无所知。
而文丑因为是逃回来的,他的将旗都扔在济水南岸了,一路逃到濮阳城,连城都没进,当然更没时间重新做一面将旗。援军打的是淳于琼的将旗,斥候根本不知道文丑也在其中,夏育当然也就不清楚。他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前方战事吃紧,田丰要加大攻势,拼命了?
夏育不敢怠慢,连忙把田晏和麹义请来商议。麹义听了之后,也有些迟疑。上次争功,强攻两万胡骑,损失了近三千人,刘修已经很不高兴了。这次如果再和要拼命的田丰硬捍,伤亡增加,刘修知道了,还能放过他?更何况这是在帮曹操打仗,他们没有必要不惜代价。
“通知曹仁吧,我们监视着田丰,不让他有机会突袭曹仁便是。”麹义阴险的笑道:“既然曹家兄弟不想让我们立大功,只想让我们打边鼓,我们也没有必要硬抢,对吧?”
夏育和田晏赞同的点点头,他们的功劳已经足够了,无须再冒险。
曹仁接到夏育的通知,哑然失笑,他告诉来人说,袁绍已经跑了,六七万大军基本上全扔在了济水两岸。除了战死的,剩下的都成了俘虏,我们俘虏了一万三千多,骠骑将军也轻松的接收了两万多人,现在他正忙着安置俘虏,可能忘了通知你们。至于这些援军,肯定不是来帮田丰打仗的,而是接应田丰退回去了。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你们了,我马上就亲自率虎豹骑击败他们,把他们赶出兖州,夺回濮阳。
夏育接到回报,气得破口大骂。他二话不说,召集田宴和麹义,准备出击。这是兖州境内的最后一战,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
麹义沉吟片刻,拦住了夏育:“追,肯定是要追的,可是不能这么简单的追。我们和田丰打了这么久,这人脾气虽然臭,可是用兵颇有章法。他要想撤退,岂能不做任何安排?”
夏育眼睛一翻:“那按你的意思呢?”
麹义微微一笑:“你不要忘了,我们是骑兵,骑兵最擅长的不是攻坚破阵,而是追击。我们应该让回濮阳的这段路,变成田丰的逃亡之路,而不是在这里和他硬拼。”
第669章 疲军
曹仁接到夏育的通知后,没有任何迟疑,一面把消息通报给曹操,一面亲自率领虎豹骑赶了过来。他深知夏育这些人是什么德性,现在放着这么大一块肉,这些狼没有不下嘴的道理,为了抢在他们前面把这个功劳收入囊中,曹仁一路急行,结果一头撞进了田丰的埋伏圈。
雷泽在濮水之北,巨野泽之西。为了防止被骑兵突袭,田丰一直把大军安排在两泽之间,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山峦,但是植被茂盛,草木丛生,还有不少沼泽地带,非常不利于骑兵奔驰。田丰就是仗着这些地利才挡住了夏育和曹仁的攻击,否则以他这五千步卒,怎么可能在一万三千多精骑的虎口下生存下来。
田丰的伏兵就在雷泽之北,瓠子河注入巨野泽的地方,这里已经离开了那片茂密的沼泽地带,曹仁小心翼翼的走过了草丛,看着前面一望无垠的平野,心头的警惕一去,正想放马奔驰,结果伏兵大起,拦住他的去路,伏弩尽出,将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骑士射得人仰马翻。
没等曹仁回过神来,他的身后也响起了喊杀声,文丑在左,淳于琼在右,举着战刀从藏身处冲了出来,将曹仁的骑兵队伍拦腰赶断。在沼泽之中行走,骑兵速度不能太快,前面又遇到了伏兵,骑兵们正在等待命令,决定是进是退,战马都停在原处,突然被伏击,登时大乱。骑兵的优势根本无从发挥,反倒被等待多时的袁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曹仁虽然年轻,却久经沙场,在短暂的紧张之后,他立刻下令骑士们下马步战,以战马为掩护,和袁军展开了肉搏战。虎豹骑的士卒都是从军中精选出来的。不仅骑术精湛,步战也毫不逊色,个人武技高超。他们慌而不乱。有条不紊的展开反击,在小半个时辰的搏杀之后,他们渐渐的稳住了阵脚。
田丰有些遗憾。曹军太强悍了,仅凭他这些人是无法全歼他们的。他见好就收,接应文丑和淳于琼退出战场,以瓠子河为掩护,且战且退。
曹仁一个大意,损失了近千人,特别是战马损失太大。在这种狭窄的战场上作战,战马又无法奔驰,成了绝佳的靶子,被袁军射伤射杀近三成。曹仁懊悔不迭。不敢轻易再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田丰走了。
淳于琼非常兴奋。自从上一次被皇甫嵩打得灰头土脸之后,他一直对骑兵有所忌惮,这次在田丰的指挥下,他们击败了曹军最精锐的虎豹骑。小胜一场,心里美滋滋的,对田丰说话的态度也好了许多。文人
田丰却一点也不轻松,他对淳于琼和文丑说,曹仁虽然善战,但是他毕竟年轻。真正可怕的是夏育那些人。夏育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和凶残的鲜卑人、羌人打过多年的仗,捕捉战机的能力远远超过曹仁,而他们率领的西凉骑兵也比虎豹骑更精于骑战。曹仁虽然危险,但更危险的却是夏育他们。
淳于琼一听说是西凉骑,先加了三分小心,他没有多说,听从田丰的指挥,谨慎的注意着周边的一切,用刚刚缴获的十几匹战马装备了斥候,让他们在四处打听。
不出田丰所料,曹仁刚刚退去,夏育等人率领的骑兵就出现了。看着斥候往来飞驰,每一个袁军士卒都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紧握着武器,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不敢有任何大意。为了避免被骑兵突袭追杀,田丰下令行军时也要保持阵形,以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投入战斗。
淳于琼和文丑更不敢大意,他们交替掩护,轮流前进。这样安全倒是安全了,可是速度也大打折扣,一天只走了不到二十里,将士们还累得筋疲力尽。
“这不是办法。”田丰把文丑和淳于琼叫了过来,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口凉水,一抹嘴唇:“照这个速度,我们至少要三天时间才能回到濮阳。三天时间,只怕刘修的前锋已经赶到濮阳城外了。”
文丑沉默了片刻:“那先生的意思是?”
“我留下来阻击,你们先走。”
文丑毫不犹豫的摇摇头:“不行,要走也是先生先走,我留下来断后。”
田丰冷笑一声:“你只是个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