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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邀请她同行,不仅仅是布道这么简单。
刘修见她不说话,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和我相交多年,应该知道我的心性。你是国师夫人,天师道的魁首,我不敢奢求太多,也不会强求什么,但你这么避着我,是不是太着相了?”
卢夫人慢慢的转过身,看着外面的满天星辰,过了一会儿,她说道:“据道书上说,人都是天上的星宿,一个人死了,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不知道哪一颗是我夫君。”
刘修语塞,他皱了皱眉:“豫章有龙虎山,天师曾在那里炼丹。龙虎山地处长江中游,比鹄鸣山更适合做道教祖庭。你如果还记挂着你的夫君,为什么却忘了他毕生的志向?再说了,你说过你的师尊可能还没有羽化登仙,那我想问的是,你丈夫病死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出手相救?那可是她的儿子。”
卢夫人疑惑的看着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着相了。”刘修慢慢走到卢夫人的跟前:“而且,你心里有邪念。”
卢夫人的脸腾的红了,刚要说话,刘修竖起一根手指搁在她的唇上,轻轻的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不是个好色的人,我不会因为你曾经用房中术救了我,我就一定要将你收为妻妾。说实话,我对修道也没什么兴趣,所以你大可不必特意避我。其实……”他顿了顿,“你也不是避着我,你只是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他用手指了指卢夫人的胸口:“你的道心何在?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只剩下肉身,却忘了道心,你哪一天才能超过你的师尊,突破龙吟?”
卢夫人被刘修带有轻薄意味的动作弄得面红耳赤,本能向后退了一步,嗔怒的瞪着刘修。刘修却面不改色,很严肃的看着她:“你记住,我不缺女人,但是我缺一个强大的国师。要将道术引入官学体系,我还要很多困难要面对,一个强悍的国师能帮我克服很多困难,所以,我希望你能早点放下心魔,突破龙吟,助我一臂之力。”
说完,他颌着示意,向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去。
卢夫人看着刘修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怔了半天才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刚才和刘修面对,纵使她的境界已经是虎啸高阶,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比面对一个龙吟境界的对手还要紧张。
刘修是走了,可是刘修的话却在她的脑海里回荡。我不缺女人,但我需要一个强悍的国师,我希望你能早点突破龙吟。
难道真是我的道心不坚,想岔了?卢夫人仰起头,看着满天星辰,双手合什,默默祈祷。夫君啊,如果你在天下看着,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第548章 风起
中平三年,春正月。车骑将军幕府。
前堂之上,刘修端坐正中,阎忠坐在他的左边,孟达手里捧着一堆公文站在右边,公文已经不少,但随着来奏事的人越来越多,数量还是在不断的增加。亏得这是益州新出的纸,非常轻薄,如果全是竹简,大概这些公文能将他埋了。
益州刺史李儒、蜀郡太守张超已经报告完毕,在一旁倾听犍为太守王允的汇报。王允到任犍为不足两年,但是他有多年新政施行的经验,在犍为的新政实施得比蜀郡还要顺利,去年犍为上缴的赋税已经完成了翻番的任务,在益州诸郡中政绩第一。
刘修非常满意,王允的能力自然是不用说的,压制了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了属于自己的机会,这能量一下子爆发出来,简单让人瞠目结舌。犍为郡一半在成都平原,一半在云贵高原,有不少山里的蛮夷,那些蛮夷的头人据险自守,一向不是非常配合。王允到任之后,先是好话说尽,道理讲了一遍又一遍,看起来老实可欺,可是谁也不曾想,在经过半年的准备工作之后,他突然翻了脸,带着五百多郡兵杀上了其中一个最嚣张的头人的山寨。那头人的儿子正在娶亲,附近的头人都来做客,被王允堵了个严实,吓得面无人色。
不过王允没有杀人,他当着一百多人的面做了一个慷慨激昂的讲演,再次讲述了新政的好处和车骑将军的诚意。又有亲身体会讲解了新政在并州带来的变化。那头人倒还罢了,这些话他已经听了无数遍,可是那些附从他的人不愿意了,这么好的事你还不同意,难道非要逼着王太守杀人?于是王允兵不血刃,顺利的和那些头人签署了和约,又歃血为盟。保证绝不负约。
这个盟约的签署,不仅是啃下了最后一个硬骨头,更重要的是树立了王允的威信。比当时简单的拿起战刀将那些头人杀得血流成河的效果还要好。从此之后,王允的政令通行全郡,毫无阻滞。
“子师。你辛苦了。”王允报告完了,刘修满意的说道:“厚积而薄发,你这王佐之才,如今是一飞冲天了。”
王允笑笑:“将军,其实这还是将军新政的功劳。人皆趋利,如果没有利益,那些人也不会这么顺从。同天下之利,方能并天下之力,臣不过是顺天应人,追随将军骥尾而已。”
刘修大笑。指着王允道:“你们看,你们看,这个并州人也会阿谀奉承了。”
李儒躬身道:“将军,臣以为子师之言句句是实,并无阿谀之意。他说的话。也正是我们的体会。将军的新政既不损害大族的利益,又适当的倾向普通百姓,反对者极少,而拥护者极多,这是任何一个新政都无法媲美的。益州能在两年的时间内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和益州原本殷实当然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将军的新政照顾到了各方面的利益,减少了阻力,让新政得以顺利进行,无须大动干戈,这可旷古未有的。”
刘修摆摆手,示意李儒不要再说了。不过,他觉得李儒是真正说到了要点。历来改革是最难的,原因就在于大多数人改革都着眼于重新分配现有的财富,这种方法肯定会触犯既得利益者,引起强力反抗,就算是以政府的武力作为后盾强制推行,最后也很容易造成统治阶级的离心离德。变法中,商鞅变法是最成功的,但他本人最后却被杀了,他的成功之处在于他人虽然死了,新法却被保留了下来。而后世的很多改革者却是人亡政息,王安石也好,张居正也罢,都不外如是。
改革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想扭转历史的车轮,可不仅仅要有强大的力量,更多的是智慧,刘修亲身经历过改革大潮,也了解历史上那些改革家的悲剧,当然会在这方面比别人看得更远一些。
“我马上要去荆州征战,这一战,估计要两三年的时间。我不在成都的这两三年,你们几位要互相协助。”刘修看看眼前的这几位,心里非常高兴。李儒是刺史,但他是新人,张超和王允都是他幕府中的老人,由他们控制实权,制衡李儒,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妥善的安排。阎忠和长公主坐镇成都,再加上天师道帮忙稳定人心,益州的形势又是处于上升阶段,在短时间内应该还不会出现严重的矛盾。
听完了汇报,送走了李儒等人之后,刘修翻看着钱粮和兵册,对阎忠说道:“先生,这次要烦请你坐镇成都了。”
阎忠点点头:“请将军放心,忠一定竭尽所能,让将军无后顾之忧。”
“这个我是放心的。”刘修合上册页,“只是凉州军士不愿远行,我不想过早的动用他们。请先生留意一二,做好准备。”
阎忠躬身应命。刘修这次出兵只征调了凉州的汉七营一万余人,羌七营一个也没动,其他两万多人全是益州军。刘修的理由是羌人不适应内地,让他们短期参战还行,长期离乡作战,军心难免不稳,所以让他们先做好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再投入战场。但阎忠清楚,刘修这是要把大部分的战功让给益州人和并州人,不想让凉州独大。
阎忠可以理解,反正凉州汉七营也是凉州势力,他们骁勇善战,又以骑兵为主,到了战场上必然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至于羌人,不参加就不参加吧。势力讲的就是平衡,一家独大了也未必是好事。
正月末,刘修一切安排妥当,离开了成都城,登上了江边已经等待多日的龙吟号战舰。这是一艘如同一座小城般的战舰,长三十丈。宽十三丈,有三层船舱,载千人,每层船舱边都有木墙垛,看起来和一座三层的小城一样。
水师都督甘宁带着他的锦衣卫,得意洋洋的站在舷边,恭敬的伸出手:“将军。请上船。”
“兴霸啊,你现在是越来越有钱了。”刘修瞟了一眼他身后的那些锦衣少年:“我跟你站在一起有压力啊,显得很寒酸。”
甘宁讪讪的笑了笑:“将军。我这也是打肿脸充胖子啊。你也知道的,我现在那点军俸可全被他们穿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