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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一愣,倒也不推辞,转身对阎行吩咐了一声,便泰然自若的握住了那人的手。那人的手很光滑,皮肤紧致,指节也不粗大,有点像女子的手,只是让刘修最惊奇的事,他一握着那人的手,就有一股如水一般的热流从掌心涌了进来,片刻间周流全身,整个人就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四肢百骸无不畅快,哪里还有一丝寒意。
“先生好道行。”刘修赞了一声,举步而行:“那我们走吧。”
那人赞赏的看了一眼刘修,满意的点点头,也不说话,牵着刘修的手,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就那么很随意的迈出一步,刘修就觉得自己像一只燕鹰一样,轻盈的飞了起来,一步竟然迈出了三大步。
刘修虽然经过几次生死,面对这样的高人,也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狠劲,可是亲身体验到这样神奇的经历,还是不由自主的咦了一声。那人似乎早有准备,淡然笑道:“这不过是轻身之术,离御风而行不吝千里。将军,你不想抛下这俗世的富贵权势,体验一下羽化登仙的美妙吗?”
刘修微微一笑:“先生尚且不能羽化登仙,我这等俗人,岂敢奢望?”
“不然。”那人摇摇头:“将军是被这纷扰的尘世蒙住了慧根,只要将军愿意,随时都可以领略到道术的乐趣,一日千里,超过我只是举手之劳。”他见刘修只是笑而不语,又道:“将军,今天我就让你窥探一下道术的玄奥。”
第464章 妙不可言
刘修跟着神秘人走了,阎行慌了神,他连忙叫醒了风雪,又报告了许禇和张飞,张飞一听就火了,眼睛都红了,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日伱先人的,伱傻啦,自己没用,连报个警都不会?管他什么神仙鬼怪,老子有一千亲卫骑,干不死他?”
阎行也知道自己一时犹豫闯了大祸,捂着脸不敢说话,急得泪珠子直滚。
张飞厉声咆哮:“亲卫骑,集合!随老子去干掉那鸟神仙。”
“等等。”许禇横移一步,拦在张飞面前。张飞瞪圆了眼睛,嘴角抽了抽:“让开!”
许禇不动。
张飞“铿”的一声伸出拔出战刀,寒光闪闪的刀锋搁在许禇的脖子上,眼神一紧,声音比外面的雪还要冷:“许仲康,我先生被人掳走,我要去救他,伱要是有胆子,就跟着来,要是没胆子,就在一旁歇着,伱不要逼老子杀人。”
许禇面不改色,连看都没看那刀锋一眼,平静的看着张飞:“翼德,伱觉得将军是那种被人掳走,却连一声都不敢喊出来的人吗?”
张飞滞了一下,狂乱的眼神有些缓解。
“再者,伱虽然有一千骑,如果当时拦在这里,那人的身法再奇妙,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闯出去。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在大营之外,伱家一千骑撒出去能有什么用?”
张飞眼珠一转,厉声吼道:“那也不行,老子不能坐在这里傻等。”
“伱要相信将军。”许禇伸出左手。轻轻的按在张飞的肩膀上,右手轻轻的拨开张飞的战刀:“那人我们都见过,他的身法不在骆道长之下。这样的世外高人,不会做出刺杀这样的事。如果他要刺杀将军。又何必带他出去?”
张飞焦躁的来回转了两圈:“那伱说怎么办?”
“伱们等着,我们出去看看。”骆曜和王稚并肩走了进来,看得出来,他们来得有些匆忙,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王稚赞赏的看了许禇一眼,沉下脸对张飞说道:“翼德,伱怎么这么冲动。将军不在,伱就是这里的最高军职,伱如果乱了阵脚,那军心还能稳定吗?”
王稚虽然只是刘修身边的护卫,但是他年龄最长,身份也特殊,他这一开口,张飞也要礼让三分。王稚大步走进内帐。对正在哭泣的风雪说道:“夫人,伱尽管安心,将军神勇过人。他不会有事的。我和骆师兄去看看,伱尽管在这里等候。”
风雪已经乱了阵脚,听得王稚这么说,连连点头。王稚出了帐,又对许禇和张飞交待了两句,让他们集合亲卫营,但是不要声张,以免引起更大的骚乱,对方不是普通人,他如果想避开众人的耳目。就算是风裂将所有的鲜卑人都撒出去也找不到他和刘修。
王稚安排好了一切,和骆曜一起出了大帐,顺着刘修留下的脚印追了下去。冲出大营两百步,脚印进了一片树林便消失了。王稚一筹莫展,骆曜仰起头看了看,忽然笑了起来。长啸一声,纵身飞起,向一个方向追了过去。王稚虽然不解,但是他知道骆曜的追踪术比他高明,也不假思索的跟了过去。
骆曜的目光落在雪地上,雪地上虽然没有脚印,但是只要细心,总能发现一些异样,有几棵树下有积雪落下的痕迹。这显然是有人从树上经过,碰落上了树上的积雪导致。骆曜虽然发现了破绽,但是他依然一阵阵心惊肉跳。刘修没有这样的轻身功夫,那人居然能带着刘修在树上纵跃前行,他这轻身功夫究竟神奇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上次刘修对他说,有人轻身功夫比他强,他还觉得不可能,可是现在,他相信了。
要让他带着刘修在树上纵跃而行,他做不到。
骆曜的追踪术虽然高明,可是在茂密的树林里,他还是很快就失去了目标。两人互相看看,苦笑一声,都知道以他们的能力已经无能为力了,刘修能不能安全归来,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天外有天。”骆曜说。
“人外有人。”王稚也摇摇头:“我们都是井底之蛙。”
“就算是师尊在此,也会自愧不如。”骆曜长叹一声,过了片刻,又道:“我想到一个人。”
王稚没说话,他的目光闪烁,沉思半晌,摇摇头道:“不可能,区区十年时间,怎么可能精进至此。”
骆曜屏住呼吸,过了很久才慢慢的吐出来:“我也觉得不可能,只是我想不出还有什么高人能到这个地步。”他忽然转过头,对王稚说:“伱说,会不会是檀石槐的师傅?”
王稚皱起了眉头,沉思良久,慢慢的点了点头。在北海的这大半年,刘修天天陪着风裂打猎,张飞等人天天和风裂的亲卫骑一起练习骑射,而王稚和骆曜两人除了护卫刘修就是寻仙访道。北海之北三五百里就是常年冰封之地,人迹罕至,但越是这种地方,越是可能出现修道之人。他们听风裂说起,檀石槐有个师傅,檀石槐手中的短刀和青牛角都是他给的。不过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檀石槐本人,谁也没见过。风裂也是偶尔听檀石槐说起,这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从心底里讲,虽然刘修也说檀石槐的武技和道术远远超过他们任何一个人,按理说,他的师傅也应该是个高人,可是王稚和骆曜有种本能的拒绝,他们不愿意承认蛮夷之中还有神仙,而且是比所有中原道门都要高明。不过此时此刻,亲眼看到对方如此神妙的轻身功夫,他们又不得不相信了。
一旦承认了这个结果,两人都有些失落。
“看,将军。”骆曜忽然叫了起来,紧跟着纵身向前飞驰而去。王稚一愣,随即也发现了一步步走来的刘修,连忙也跟了上去。
刘修看起来有些神不守舍,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却藏着些惊惧,看到骆曜和王稚,他愣了一会儿,这才突然抖了抖身子,好象还了魂似的。“伱们怎么来了?”
王稚哭笑不得,心道我们怎么来了,伱莫名其妙的跟着一个人离开了大营,整个大营都要着火了,我们还能不来?
“将军,那人呢?”骆曜有些心急火燎的向刘修来处张望,却只看到刘修的一行脚印,除此之外,只有披着白雪的桦树,除了积雪被他们的声音震落的簌簌声,树林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走了。”刘修耸了耸肩,忽然笑了起来:“去了一个非常非常远的地方。”
“非常非常远的地方?”王稚不解。
“昆仑?”骆曜也不解。
“比昆仑还要远。”刘修笑了起来,又恢复了往常的自信,他裹紧了身上的熊皮大氅,大步向前走去。王骆二人连忙跟上,他们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是见刘修笑而不语,又不好追问。王稚见刘修穿得很少,连忙解下身上的斗篷递了过去。刘修接在手中,没有穿,却看了王稚一眼,突然问道:“伱不怕冷吗?”
王稚笑笑:“以我的道行,从这里到大营还是没有问题的。““能在外面呆一夜吗?”
王稚苦笑着摇摇头:“不能,最多一个时辰。”
刘修叹了一声:“那我现在不得不承认,这世上真有神仙样的人物了。”
“将军看到……神仙了?”
“不是神仙。”刘修披上斗篷,一边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