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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吃了一惊,“没失踪,那为什么要说失踪?”
荀彧微微一笑:“我想他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他们家家世不够清白,你也知道的,这样的人很多的。”
荀攸蹙着眉,沉吟片刻:“这事我也一直觉得奇怪,只是不好去问。如果仅仅是这个原因的话,那我倒觉得没什么。从这段时间来看,特别是上次落日原之战,我觉得他不会是那种包藏祸心的大奸大伪之人。如果真是这样,他大可以听贾诩的建议,留着檀石槐,养寇自重。”
荀彧赞同荀攸的话,否则他也不会和刘修继续交往,甚至跟到洛阳来了。以刘修的心机,如果他想成事,杀死檀石槐对他来说绝对是个非常冒险而且不值的决定。
“好了,说说洛阳的情况,汝南出事了,袁家那边有什么反应?”
荀攸摇摇头:“你大概想不到,袁家一点反应也没有。”
“没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荀彧暗自叹息一声:“这说明张角所做的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是啊,这次……只怕不得善了。”
“善了不善了,其实都没什么区别,总有无数人死。刘修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话是一点也没说错。他们只想着改朝换代,可是我现在突然觉得,换一个,未必就比现在的好。死了那么多的人,只是替一家一姓卖命而已。”
荀攸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四处张了一下,反手关上门,这才回到荀彧面前:“阿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荀彧浅浅一笑,“我知道,我吓着你了。可是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荀攸仔细打量了半天荀彧的脸色,想笑又没笑出来,他伸出手,想去摸摸荀彧的额头,可是伸到一半又收回来了。
“不要奇怪,我知道我这个想法有些突兀。可是我跟你说,公达,这的确是我最近这两天的想到的,就好象……就好象原本是蒙着眼睛走路,只能用手去摸,用脚去探,能了解的只是自己身边那点事,突然之间,有人把蒙在我眼睛上的布拿走了,我一下子……一下子看到了很多很多自己根本想不到的东西。”
荀攸想笑,又没笑出来。“文若叔,你不会告诉我,是刘将军给你的启发吧,他可没那么高的见识。”
“还就是他。”荀彧嘿嘿一笑,“不是他没那么高的见识,而是你没有,所以你看不透他。”
荀攸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我承认我的见识没你高,不过要说他的见识也比我高,我还真不服气。”
荀彧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瞥了荀攸一眼:“你,我,还有仲豫,荀家三个人都觉得不错的人,你觉得见识会很低?”
“仲豫叔?”荀攸这次真的吃了一惊:“仲豫叔也觉得他不错?”
“嗯,他准备在颍川建一个书院,请仲豫去做祭酒。”荀彧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把他们为了颍川书院争论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荀攸是知道晋阳学堂的课程设置的,倒没有觉得太意外,但他对刘修所说的关于生产者和消费者的观点也觉得非常新奇。
“我想来想去,如果还抱着老一套想法,不管是什么德代替了火德,结果都不会差太多。”荀彧感慨的说道:“所以,我改了主意。”
“你要帮刘将军?”
“我要帮大汉。”荀彧收起了笑容,年轻的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相衬的深沉,“如果刘修也是这么想,那也可以说是帮他。”
……
刘修顾不得宫中要注意仪表的规矩,一路飞奔到宣明侧殿,一看到殿里的情况,他愣住了。
天子穿着便服,卷着袖子,宋皇后、袁贵人,还有何贵人和大皇子,都坐在殿里玩泥巴。天子在指导,宋皇后和袁贵人学得挺认真,一个捏了一个中规中矩的茶壶,一个捏了一个细长的净瓶,何贵人却笨拙得很,手里只有半个仿佛是储钱罐一样的物事。大皇子玩得挺开心,虽然手里的泥还是泥,可是脸上的笑容足以让任何人羡慕。
听到刘修的脚步声,天子和大皇子同时抬起头来。
“这么急,有什么事?”天子诧异的问道。
“英子姊姊怎么没来?”大皇子失望的嚷道。
刘修很无语,只得躬身说道:“接到陛下口诏,臣快马赶回。长公主和英子姑娘都在后面,估计明天才能到洛阳陪大皇子玩耍。”
大皇子哦了一声,撅着嘴巴,重新去玩他的泥巴。何贵人沉下脸,喝了他一声,甩下手里的泥巴,转身就走。大皇子不舍的看看,耷拉着脑袋跟了上去。天子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切,招手道:“来,看看皇后和袁贵人做的,看看哪个好,喜欢哪个,我就把哪个赏给你。”
宋皇后和袁贵人不约而同的将手中的作品捧了过来,笑道:“请先生点评。”说起来也是,宋皇后和袁贵人先后都向刘修学过绘画,这一声先生倒是叫得不亏。
刘修仔细看了看,最后点评道:“皇后所作大气,是子贡,是庙堂之器。袁贵人所作雅气,是曾晳,是江湖散人。”
宋皇后和袁贵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诧异,天子眨了眨眼睛,却听懂了刘修的话,他笑道:“你喜欢哪一个?”
“我喜欢袁贵人的佳作。”
“呵呵呵……贵人,你是后来者居上,能得到他的几句赞语,可是不容易啊。朕做了几架子的东西,也没赚到他一句好话。”
袁贵人微微一笑,欠身施礼:“臣妾真是荣幸之至,请陛下御笔题款,赐与卫将军。得卫将军此语,臣妾以后也可以制瓶就市,赚几个零花钱了。”
“哈哈哈……”天子心情不错,放声大笑,拉着刘修入座,“你看,朕已经穷到要贵人去做小贩的地步了。”
“不然。”刘修凑趣的笑道:“袁贵人的手艺可不是匠人能比的,这是艺术品,是独一无二的,臣肯保证,就是袁贵人自己再做一个,也未必能做得出一样的东西来。”
袁贵人连忙赞同,天子心情更好,谈笑风生,却不及正题,扯来扯去无非是些书画篆刻陶艺之类的,刘修大惑不解,为了这些事,至于让人到轘辕关传口诏,让他立刻赶回洛阳吗?他心里虽然疑问,却不好主动问起,免得被天子认为心性不够,只好耐着性子陪天子东拉西扯。
宋皇后和袁贵人见了,陪着说了两句闲话,先后起身告辞。旁边侍候的宦官们也识相的退了出去。天子的脸色慢慢的黯了下来。
“汝南出事了。”
“臣……听说了,颍川太守董卓已经接到了豫州刺史部的命令,正带着颍川郡兵赶去支援。他战功卓著,作战经验丰富……”
“不,朕不要董卓越境击敌。”天子打断了刘修的话,“汝南的事,就应该由汝南太守来负责,如果他解决不了,那就是不称职。不称职的官,还要他干什么?”
刘修识相的闭紧了嘴巴。天子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意识很明白,就是要让张角放手施为。
“颍川的形势看过了?”天子转过身,扫了刘修一眼。刘修连忙躬身答道:“臣奉陛下诏书,已经到颍川走了一趟。颍川有嵩高山和轘辕关之险,护卫洛阳是没有问题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汝颍一带都是大汉人口最密集之地,又是膏腴所在,一旦沦为战场,只怕于元气大有损伤。”
“朕知道这些,可是如果那些人不能为朕所用,多又何益,那些地如果不为朕所有,膏腴又如何?”天子的声音冰冷而残酷,“朕这么做,就是要夺回这些人口,夺回这些膏腴。檀石槐是死了,可是鲜卑还没有彻底平定,你答应朕饮马北海的诺言还没有兑现。西羌又蠢蠢欲动,朕如果不解决肘腋之患,如何能一心对外?当年如果没有孝景皇帝平定七国之乱,孝武皇帝如何能平定匈奴?”
刘修的脑海里突然浮上一句名言:攘外必先安内。不过这句话后来成了那人的罪证,可是话又说回来,哪个掌权的不这么说。外敌固然危险,内患却更伤人,武林高手比武,外伤都是皮肉伤,内伤才是真麻烦。这大概也是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宁可对外敌卑躬屈膝,却不肯对内部矛盾假以颜色,只要有可能,无不全力以赴、赶尽杀绝的原因吧。
“如果能控制了汝南,则豫州可定,豫州可定,则荆州、青州、兖州就都能回到朕的控制之中,大司农就不会再和朕哭穷了。”天子喃喃的说道,“德然哪,朕是不得不如此啊。”
刘修也叹了一声:“陛下,臣虽然不赞成陛下,可是事已至已,陛下愁亦无益,不如静待结果。洛阳八关皆在臣的控制之中,臣愿即刻赶往赶去颍川督战,臣敢保证不会有一个乱兵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