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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虎啸!”卢夫人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掏出了怀里的青牛角,对准檀石槐奋力吹响。正在大步突进的檀石槐忽然一颤,脚步猛的停了下来,他仰起头,有如实质的目光向刘修看了过来,在刘修的脸上一扫,迅速的落在卢夫人的脸上,冷笑一声,吸了一口气,再次发出厉啸。
这一次,刘修切实的感受到了虎啸的威力,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似乎有人在他耳边用力敲响了洛阳城的那口巨钟一样,浑身的血脉针似的发麻,心跳加速,太阳穴跳得厉害,眼前一阵发晕。
卢夫人脸色忽然变得血红,她鼓起腮帮子,再次吹响了青牛角。
檀石槐突然转身,横移两步,撞开了两个虎士,紧跟在他身后的一个玄武营亲卫却没他这么快,被卢夫人的青牛角击得正着,头一仰,一口鲜血吐出,软软的栽倒。
卢夫人吃了一惊,没等她再次运足力气,檀石槐又是一声长啸,这一次他的目光死死的锁住了卢夫人,卢夫人像是被人狠狠的击了一拳似的,身子往前一挺,嘴角溢出了鲜血。她紧紧的握着青牛角,睁大了眼睛盯着檀石槐,努力想把青牛角举到嘴边,却怎么也做不到,呼的吐出了一口血沫,软软的栽倒在地。
檀石槐冷笑一声,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站在原地吸了两口气,正准备冲上来,一个雄壮的身影冲了过来。许禇暴喝一声,一拳击出。
檀石槐连发三次虎啸,又中了卢夫人青牛角一击,血气上涌,面对着许禇的猛击,他避让不及,虽然勉强侧开了身子,还是被许禇击中。轰的一声响,他的身子晃了晃,飞起一脚向许禇踢去。
许禇视若不见,击在檀石槐胸口的拳头转势向上,猛击檀石槐的下巴。
两人几乎在同时击中了对方,檀石槐头一仰,一串血珠飞起,向后退了一步才勉强站住。许禇也被他一脚踹中“噔噔噔”连退三步,险些栽倒,亏得两个虎士抢上前去扶住他,另外两个冲上去,对着檀石槐就砍。
檀石槐真的被激怒了,他狂啸一声,战刀飞舞,将那两个虎士斩杀,飞奔上前,直扑刘修。许禇喘了一口气,再次迎了上来。
“呯呯呯!”一连串的闷响,檀石槐再退两步,许禇却是一连向后退了七步,猛地撞在刘修的指挥车上,轰的一声巨响,指挥车发出吱吱咯咯的呻吟,猛的一晃。
檀石槐的嘴角溢出鲜血,他的眼睛也变得血红,恶狠狠的盯着许禇,脚下踩得咚咚作响,简直像是一头巨兽走过。冲上去想拦住他的虎士被他一一击倒,四分五散,根本无能为力。
许禇坐在地上,看着越走越近的檀石槐,咬紧了牙关想站起来,可是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打断了似的,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他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心中的惊骇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也相信了风雪的那句话,檀石槐的武技深不可测,刘修也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着檀石槐就要冲到许禇的面前,王稚一声清喝,纵身跃起,人在半空中已经长剑出鞘,一抹寒光直奔檀石槐的头顶。几乎就在同时,张飞手中的长矛刺出,如毒蛇般直刺檀石槐小腹。
急奔的檀石槐突然停住了脚步,手中的长刀一荡,准确的击在张飞的矛头上。张飞只觉得两臂发麻,虎口一阵剧痛,再也控制不住长矛,矛头从檀石槐的身边刺过,挑飞了一片甲叶。檀石槐却一动不动,左手突然向上,紧紧的握住了王稚已经刺到头盔的长剑,发力猛甩。
王稚矫健的身子如同秋风中的一片败叶,甩出去几步远,幸亏是在汉军阵中,被虎士们接住,虽然有些头晕眼花,虎口流血,却没什么大碍。
一招之内,檀石槐连败王稚和张飞两个高手,旁边的所有人都被他惊呆了,就连许禇都忘了自己的处境,睁大了眼睛。
“叱!”一个人影从刘修背后跃出,正是白衣飘飘的卢夫人,她双手掐着手印,在空中迅速的变幻着,一声虎吼从她耳中即将呼出,檀石槐看了她一眼,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旁门左道!”顺手一挥,左掌从卢夫人的掌影中穿过,狠狠的击在她的胸口。
卢夫人半空中的身形忽然倒折,向指挥车撞了过去,青牛角从她的衣襟间滚了出来。檀石槐眼神一紧,忽然身形展动,像一只豹子一样扑了过来。卢夫人大惊,手挥足踢,却依然挡不住檀石槐伸向青牛角的手。
檀石槐已经碰到了青牛角,却没能抓住,卢夫人衣袖一卷,裹着青牛角摔倒在地,顺势一滚,檀石槐大怒,拔步上前,一脚踹了下去。
第315章 最后一击
一道寒光,从半空中斩落,利刃破空,发出刺耳的厉啸,虽-没在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和滚滚的马蹄声中,但檀石槐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杀气。他猛地停住了脚步,微微的仰起了头,用眼角的余光向上看去。
一口带着长柄的斩马大剑凌空斩下。
檀石槐眉头微微一耸,眼中却露出了笑意,刘修终于出手了,他从高高的指挥台下跃下,发出了力道十足的一击。檀石槐暗自松了一口气,放弃了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卢夫人,转身向刘修迎了过去。
他的左手在胸前绕了个圈,倒卷而上,掌心拍上了斩马剑的刃面,右手倒提战刀,从左肋反撩上去。
他砍杀了大半天,战刀早就卷了口,但是这卷了口的战刀却带着风雷之声,谁也不会否认,刘修如果被他这一刀劈中,就算不会被劈成两段,断几根骨头也是不可避免的。
寓攻于守,防守和反击同时完成,檀石槐用他的行动完全的诠释了玄武的精妙-。许、卢夫人和王稚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拼命冲了过来,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
檀石槐左手拍在了斩马剑上,凌空斩落的大剑被他拍得偏离了方向,横飞出去,而他右手的战刀已经向刘修的胸腹斩了过去。
“大人——”
在惊呼声中,刘修在半空中双腿成一字踢开,一只腿勾在指挥车的栏杆上,另一只脚却向檀石槐的右手踹了过去,与此同时,他松开了被檀石槐拍中的斩马剑,右手在檀石槐面前一掠而过。
檀石槐骇然变色,他的左手拍中了斩马剑的时候就发觉了异样,气势惊人的斩马剑上并没有应有的力道,仿佛不是被刘修紧握在手中而只是被他从远处扔下来一样。电光火石之间,他发现刘修的右手腕下突然露出一抹寒光。
檀石槐本能的向后倒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让开了刘修暗藏的这一击。短刀从他鼻尖掠过,鼻尖一凉一滴血珠随着短刀掠起,在空中飞舞。
檀石槐抬腿曲膝,膝撞,脚踢,在身体失去平衡的情况下向刘修发出了还击。
刘修左掌准确的拍在檀石槐的腿上,踢着这股力量跃回指挥车。檀石槐也借着他的力量向后退了两步,重新站稳前弓后箭,战刀紧紧贴着右腿,左手护在胸前,冷冷的盯着指挥车上的刘修。
被他拍飞的斩马剑“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刘修站在指挥车上,短刀在手中甩了个刀花,他瞟了檀石槐一眼,忽然笑了:“你认识青牛角,想必也认识这口刀?”
檀石槐一声不吭慢慢的收起了势子,双手扶刀,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他的身边已经没有玄武营的战士但围过来的虎士却被他的威势所迫,只是死死的盯着他,却不敢轻易上前。
许正准备上前,刘修叫住了他:“仲康,你们休息休息。”
许从刘修的声音中听出了刘修的镇静从容,没有多说什么,向后退了一步。
“还要战吗?”刘修伏在栏杆上,微笑着看向檀石槐:“现在跪下投降,还能留一条性命。”
“你没疯吧?”檀石槐的脸上终于落出了笑容,充满了讥讽:“我如果想走你拦得住?”
“呵呵呵……”刘修笑出了声,他把玩着手里的短刀,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檀石槐:“你是不是还想说,你现在是考虑要不要取我的首级,给槐纵报仇?”
檀石槐眼角一颤,哼了一声。
“如果在半天以前你有资格说这句话,现在……”刘修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你没有这个实力。我们汉人有句话,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我和你交过手,你现在的处境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哼哼,不错,我现在确实很累,很乏,可是要杀你,还是易如反掌。”檀石槐站直了身子,伸掉了手中的战刀,走到斩马剑旁,慢慢的弯下腰,捡起斩马剑,左手拄剑,右手并指在剑锋上轻轻掠过,他没有看着刘修,甚至没有看着任何人,全部的心神好象都在剑上,声音也冷得刺骨。“我的境界是虎啸,而你连狮子吼的门都没有